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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是小溪边,众人慌了手脚。
那地方可容不得玷污,那条小溪可是山上流下来的,是山神老爷给大家的恩赐,想到张家婆婆平时的为人,众人赶紧催着安平和富贵过去瞧瞧,刚才的热心肠全部变成了担忧。
可别在小溪那边作妖啊。
一群人举着火把慌里慌张的奔过去,看见溪水里面躺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就是要找的人,棉被被仍在她身下吸满了水,溪水把她半块身子都漫过了,要不是脑袋下面枕着浸了水的棉被,估计人早就被呛死了。
“快,搭把手把人拽上来。”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回过神来,“快点的,这溪水可不容玷污的,快把人拖出来。”
安平和富贵一马当先的下了水,溪水瞬间就沿着棉裤里的棉絮疯狂的往上吸水,只是把人从小溪里面拖出来,安平的整个棉裤都从脚脖子湿到了膝盖处。
人抬上来后,安平摸了摸她脖子上的脉搏,抬头对在一旁慌了手脚的富贵说道,“哥,娘还活着,快,送回家去。”
兄弟两个把人抬回去,剩下的村民看着被糟蹋的溪水摇头叹息,“看来这溪水要有阵子不能用了,真是作妖,要死不死到别处,非跟村里人过不去。”
大家伙把整个湿透的棉被从水里面捞出来,被湿透的棉花跟灌了铅似的,死沉死沉的,大家怨声载道的时候发现被子上面还染着血,更是觉的晦气无比。
张家婆婆被两个儿子一路抬了回去,昌杨宏一早就去找郎中在富贵家等着了,见把人送回来,郎中忙让安平和富贵把张家婆婆身上的湿衣服脱掉。
贝兰香和桂花把衣衫给拔下来,擦干了,又用新的棉被把人裹起来,屋里的火盆从一个加到了五个,家里所有的火盆全部都拿来了,桂花又去春娟家借了三个,屋里顿时暖洋洋的像夏天。
郎中给张家婆婆瞧病,看见她嘴角边有血,皱着眉头让安平把她的嘴唇掰开,被冻的惨白的嘴唇里面,舌头不见了,骇人的只留了一点点,舌头根。
安平顿时觉的全身的血液从脚底急速的抽走,脸色也跟着变成张家婆婆一样的惨白色,桂花在一边看着情形不对,凑近了一瞧,差点吐出来,转身跑了出去,在院里干呕了半天,哇的一声,还是没忍住。
贝兰香听见动静,早就端了热水过来,走到桂花身前,拍了拍正在狂吐的桂花后背,“喝点热水。”
桂花面色难看的接了过来,刚喝了没一口,又吐了一地。
“你这是咋啦?”贝兰香不解的问道。
桂花吐完,扶着墙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婆婆...的...舌头不见了,”说完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正说着,富贵揣着手挑帘出来,面色比正在狂吐的桂花好不到哪里去。
“富贵,你要不要喝点热水,暖暖身子,”贝兰香边说边往里面张望,“出啥事了?”
刚才她没在跟前,只是跟着慌里慌张的找到人又慌慌张张的带回来,啥都没看见。
富贵只是叹了声气,往曹白兰房间看了看,最后摇着头又回屋里去了。
屋里郎中也是一脸的为难。
“你们还是找你家豆蔻给她奶奶看看吧,这身上不知道扎着多少针,你们家就跟这针过不去了是咋的?我看你们还是报官吧。”
郎中说完,只开了一个方子就离开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跟年龄没关系,他不可能对着光着身子的张家婆婆一点点找针眼,劝他们送到镇上找个女郎中去瞧瞧。
桂花吐完,胃里好受了些才回到屋里,听见安平说婆婆身上也扎满了针,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里面。
众人第一个怀疑的自然是曹白兰,只有她的女儿被婆婆扎了五十根针,现在怎么看都是种报复。
“咋办?把曹白兰送县衙?她一个疯子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情?”安平有些不相信。
桂花想起曹白兰那个疯劲,也觉的不是她。
“只能把人送县衙了,是不是疯子,让县老爷去判吧,想想都后怕,娘好好的在屋里咋就不见了踪影,对了,兰香,去把大虎找来,他是最后一个看着娘的。”
贝兰香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张家婆婆,手足无措的点了点头,赶紧出去找大虎。
大虎把厢房的门从里面紧紧插上,说什么都不肯出来,富贵最后把门子都拆了,这才把大虎揪到屋里。
“说,你奶奶怎么回事?”
大虎还装傻,指着贝兰香说道,“我看见她把我奶奶卷起来带了出去,你们问这个狐狸精,没准是她害的我奶奶。”
大虎见奶奶没死,心里也慌了,口不择言的说道,“你们不信我.不信等我奶奶醒了,你让她告诉你们。”
富贵一巴掌甩到大虎脸上,“你奶奶的舌头都被割了,怎么说?”
大虎捂着半边脸,突然笑了,“什么?舌头被割了?爹,真不是我干的,我发誓,要是我搁的我奶奶舌头,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桂花突然想起,之前给婆婆看病的银票,“刚才脱了衣裳没看见银票,你们见来吗?”
大家纷纷摇头,最后安平沉吟了半晌,对富贵说道,“哥。不行搜搜大虎身上吧。”
“叔爹,你干啥,凭啥怀疑我?我都说了不是我割的我奶奶舌头,你们还不相信我?”
他越是这么喊叫,大家只会越多的回忆起大虎偷了家里所有银子去青楼的事情。
信任,不是留给这种无赖的。
最后,从大虎身上把银票搜了出来,这下大虎哑口无言了。
富贵把银票狠狠拍在桌子上面,“说吧,怎么回事,你敢说你奶奶这样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富贵眼里的怒火压抑不出了,还不等众人反应,抓起实木做的小板凳就狠狠朝大虎的身上腿上胳膊上砸去。
桂花和安平把头扭到一边,没有看着,也没有帮一句腔,贝兰香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面无表情。
富贵疯狂的怒火,砸坏了一个实木的小板凳,又抓起一个小板凳狠狠的砸上去。
爱之深责之切,这一顿打,谁都看的出来富贵的心是被彻彻底底的伤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