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没亮,罐子便被禾为猫捂着嘴床上拖了起来,罐子好是一番闹腾,可惜还未变成人身,将自己的身子扭了几圈也是没能从禾为猫的魔爪中逃脱。眼睛上翻,四肢瘫痪的贴在禾为猫的手上,被带出了门。
天刚蒙蒙亮,一切都似是灰色的,路上也未有行人,这食客无意说道,这刘疯子无人照料,一年四季都穿着没袖子的衣服,癫狂的卷着半个裤腿,禾为猫试着在贫民区挨家挨户查探,找了一番搜寻未果,拖着罐子在前面带路,细细找寻,罐子正是昏沉之时,猛地被扔到地上,踉跄着将下巴磕在地上,对着禾为猫的压榨敢怒不敢言,带着禾为猫四处乱窜,蹬坏了好几家屋顶,屋主破口大骂之声不绝于耳,两人狼狈的飞奔到破庙旁,蹲在屋顶上休息,便听见屋里传来:门吃人啦,菩萨救我,菩萨救我。对着破败的菩萨像三叩九跪,看着都觉着脑袋疼。
禾为猫一手拎着罐子便飞至屋内,这刘疯子,惊恐的都要晕过去了,四肢瘫软的努力蹭向石像,实在是四肢无力,只能在地上瑟瑟发抖,几乎只能看见眼白了,禾为猫见这人也是虎躯一震,半弯着腰,哈巴着脸,努力从自己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别怕,我是大好人呢,来来来,大兄弟有些话跟你谈谈,哎哎,别抖别抖,别晕那,不要尿不要尿,去你大爷,我有洁癖。
禾为猫立刻跳离几米,捂着鼻子,将罐子踢到刘疯子面前,哼哼道,我手被你枕了一夜实在是酸痛无比,现在更是乏力,去把那人抬回店里。
罐子立马睁大眼睛,禾为猫你欺人太甚,我挠死你。
奈何实力悬殊,还是被无情的压制了,五官扭曲的拖着一身尿味刘疯子回了馆子。刚拖到后院,便被禾为猫扔到花坛里,飞快的除了衣物,拎着水好一阵冲洗,人似是干净不少,脸色也着实开始泛着青色了,幸是还有些怜悯之心,给披了衣服,好生放在躺椅上让他修整一番。
这刘疯子给滋润了些糖水,不多时稍稍缓了过来,迷迷蒙蒙见着四周围着一圈不知什么的牛鬼蛇神,便又要晕了,禾为猫哪里肯,用尽气力的掐着刘疯子的人中,人活生生的给疼的非常清醒了,一脸惊恐的开始告饶似得说着胡话。
禾为猫张牙舞爪跟着解释一番丝毫不起作用,四肢无力的躺在书架上喘气,玉红轻笑着趴在禾为猫肩上,你忙活半天,到底带着人来干嘛,要是没什么值当的理由,嗯!
禾为猫急忙坐起身,恭恭敬敬将玉红推坐在椅子上,我打听了许久,这陈府如今进去之后唯一活着的就是这位了,我不是也是调查,娘子,你消消气,这人,我里里外外都刷干净了,决不让这人脏了您的地方,么么说着便要亲。
玉红一把推开,我说你俩大早上偷偷摸摸去哪儿鬼混了。这人神志不清应该已经多年了。
恩恩,娘子大神果真是慧眼独具,已经接近15年了呢。
玉红白了他一眼,罐子,这城中你比我们熟,速去请个好点的大夫给他看看,至于你,禾为猫你给我把人好好看着那桌子半米以内就是你俩的活动范围,干过了界看我怎么收拾你。
娘子大人,不要呀。你不。。。呜呜呜。。。
大夫刚进门,刚见着人转身便要走,禾为猫上前拦住,大夫,你这人还没看呢。
这大夫头也不回,迈着短粗小腿急匆匆便跑了。
一连寻了几个都是如此。禾为猫虎着脸熊着腰,怒气冲冲瞪着,你这人,给钱还长脸是吧,人都没治,你跑什么,啊,最近筋骨懒了,是时候可以动动了。
这大夫一见,进了黑店啦,告饶道,这人老朽治不了也不能治呀,老朽一家皆是单传,刚才出了小乖孙。。。咦...咦...
我还没打你呢,哭什么,说说,为甚么大夫来了就跑。
这人是城中刘疯子,城中谁人不知是那人得罪了人怕鬼俱的陈府,谁要是治了他,明日尸骨无存的便是小老儿一家老小了。见禾为猫愣神,忙挣脱开逃也似得跑了。
三人围坐在桌上盯着被困在椅子上刘疯子,这人洗干净了倒也还是能入眼,鬓毛旺盛,额头宽阔,要不是眼神呆滞,倒也是个忠实憨厚的样子。
禾为猫道,我们若是想要进入陈府查看,需要大概知道陈府地形,贸然进去,折在里面就不好了,我可还是想跟亲亲娘子再恩爱两年的,要不我们换个镇子吧。虽说这苌桧确实有些阴毒,但是我们又没亲眼见着,怎知是谁做的。
玉红揉揉眉眼,今晚我们再去一探,看有什么收获再说,若真是苌桧所为,你我跟他还是有些渊源,又是在咱们店中发现这些不干不净的,要是损了咱们的阴德,遇天劫时,这么大的罪过,你我粉身碎骨都是有可能的。
禾为猫揽着玉红的肩,晚上罐子随我再去一探,你便留在店里看着这人,还等着回来喝你煮的糖水粥呢。
玉红猛地抬头看了禾为猫一眼,好,那你可得快点儿,要是晚了,被店里一堆馋猫都喝了。
陈府地域广阔,入口只一个,我只进了第五层屋舍,便逃了出来。
你在说话?罐子一脸便秘样。
我一直在等你们,我这一生两场美梦,一场如花美眷,爱子绕膝,一场得良友,共谋事,憾未能共生死,两场噩梦皆是那陈府。刘疯子道。
我们需要知道陈府大概的平面图。禾为猫道。陈府到底藏着什么耸人听闻的秘密。
刘疯子似是回想到当年,眼角湿润,鼻音稍重,粗喘着气道,那是个人间地狱,我进入陈府那日真可算得上是尸横遍野。15年前,我本是城南一条街的药材商户,妻子秀娥娇美贤惠,已经怀有身孕了,我上头只母亲一人,全家靠着药材小生意,过的倒也是舒心。
那是在秀娥临盆前一周,突然陈府在街道每户人家门口贴了告示,说是陈府扩建,每户贴补纹银50两,要求各户两天内搬离,城南老街那户不是世代经商,流转数十年了,再说,囤积的货物颇多,两日怎可能全部搬完,众人自是不肯,便去找陈府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