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竟用如此下贱招数对付一个女子!”上官锦宫转醒,第一眼便看到刚才那一幕,心里又急又气,顾不得当前形势,脱口而出。
玉钿本以为毒药穿肠过,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她睁开眼看到的一切和刚才并没什么两样。
“钿儿?你没死!太好了!”上官锦宫关切地看着她。
“这毒还有一个时辰才会发作,不如尽快招了,免受痛苦!”
“就算即刻去死,也不知可以招些什么。”玉钿这句话说的平静如常,既没有惧怕,也没有憎恨,连她自己也感到震惊。估摸是知道要死,倒没什么好怕的了。白衣男子轻启折扇,看着玉钿若有所思,真是个有趣的女子。
“哟!既然你急着上路,我便送你一程!”黑衣人上前一把掐住她的咽喉,她能清晰看见对方手臂上的毛孔。
“住手。”白衣男子收了折扇,指向黑衣人,偏向一边,对方见状乖乖退下。“来者是客,不得无礼。”
“哼!阁下的待客之道倒是特别。”上官锦宫口气不善。
白衣男子听闻一挑眉,挥挥手,“松绑。”两个字短促有力。
“请。”他指着眼前的几个树桩说。
玉钿顺势挑了离自己近的一个坐下,玲儿立在一旁。
“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柳玉钿,公子呢?”
“王宗……”男子想起什么,硬生生将快到嘴边的“王宗纪”三个字咽了回去。“玉钿姑娘为何闯这荒宅?”玉钿,玉制的花朵,洁白无瑕,当真与她相衬得紧,他如是想。
“其实,我是为了找玲儿。”玉钿瞟向身边的玲儿。
“哦?她是你的……”
“姐妹。”
“说谎,看装束,只怕是你的丫鬟吧。”他眼里含着笑意。
“知道还问。”玉钿瘪瘪嘴。
“哈哈。”他看着始终站在一旁的上官锦宫,“这位公子似乎对在下充满敌意。”
上官锦宫心里正盘算着如何讨到解药,没搭理他。
“无礼!”老者发话,黑衣人随即上前压住他。
“王公子。”玉钿浅浅唤道,眼神丝毫不惧,“您手下众多,想必是个大人物,断不会和一个不懂武功的人计较,是吧。”玉钿歪着头,俏皮地笑笑。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惊奇。在他周围从来不缺美人,可大多奉承迎合,不曾想这世上还有如此不卑不亢,清丽脱俗的可人儿。
“公子?”
他缓过神,心里不似表面那般波澜不惊,那感觉就像一颗小石子落在水面,看似微末却能泛起经久不息的涟漪。
“放人。”
解了禁锢的上官锦宫虽不情愿,还是坐在了玉钿身边。
“姑娘,我们并非杀人掠货的野蛮人,请你的丫鬟来,只是向她询问些事情罢了。”他似笑非笑。
“公子的‘请’便是这样?”玉钿看着地上散乱的麻绳说。
“方法过激了些,确没甚恶意。”
“哼!断肠散也是阁下的‘好意’?”上官锦宫激动地站起来,很快又被一旁的黑衣人按下,动弹不得。
“呵。”他轻笑,“这断肠散嘛。”他伸出纤长好看的手,摊开手掌,任凭月光洒在上面。此前给玉钿灌药的黑衣人将白瓶恭敬地放在他手上,下一秒那瓶子里的液体便进了男子的腹中。一旁的老者神色惊慌,一把抢过白瓶,“少主!”他跟在少主身边多年,从未见他如此没有分寸。
“如今我和姑娘一样了,之前有怠慢的地方,还望见谅。”王宗纪笑着看向老者,他自小师从此人自然知道对方的手腕,想要解药只能如此。老者摇头叹气,随即从怀中掏出红瓶交给他,男子喝了一口,起身将红瓶递给玉钿。本来这服药之举她是不信的,如今看那老者的反应,只怕假不了。可,为什么?
“怎么?不敢?”他口气里的戏谑让玉钿顾不得其他,拿过药瓶一饮而尽,心想左不过再毒一次,自己也不吃亏。可下一秒,她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气冲入脑,眼里的景色开始模糊,倒下之前只依稀记得玲儿和锦宫哥哥的呼唤和一种不宽阔但温暖的触感,似乎是白衣男子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