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锦宫来找玉钿的时候,她正在西厢房外领着玲儿守着一个褐色的瓦罐。
“锦宫哥哥!快快,帮忙!”玉钿揉着酸疼的胳膊,把手里的蒲扇递给上官锦宫,自然得就像递给了自己的右手。上官锦宫接过蒲扇,蹲在药罐边,欣然接受了玉钿交给他的任务。玉钿展开手臂,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边锤着后背一边坐在了回廊上。
“给法慧师父的?”
“对啊,咦?你也知道他病了?”
“嗯,听无尘大师说过。”
“锦……”玉钿欲言又止,昨天白日里遇见的小沙弥和那个蹊跷的梦让她开始怀疑起“无尘大师”。可她不敢妄下结论,如此便放弃了告诉上官锦宫的念头。大概是自己声音太小,对方并未听见。
“是从哪个小师父那拿的药方吗?”
“哪是!小姐听说法慧师父许久未好,自己拟的!”没等玉钿回答,玲儿便抢了先。“这不,天还没亮就拉着我去后山采药,我都没睡好!”说完伸着懒腰打起哈欠。
“你呀!牢**我还多,好好煽火,这药最考火候。”玉钿嗔怪道。
玲儿努努嘴,不再言语。药熬好时已经过了晌午,玉钿差玲儿送去,自己和上官锦宫去后山采药。二人归来时,黑夜将最后的光亮抹去,万佛寺除了僧人做晚课的声音再无其他,静得让人害怕。玉钿这一天实在累得紧,回房后就一觉天明,丝毫没有发现玲儿不在。第二天,后知后觉的她找遍了整个西厢房,甚至去了东厢房,依然无果。
“锦宫哥哥,玲儿会去哪儿呢!”玉钿急地在原地打转。
“别急别急,香积厨那边你找过没?”
事发突然,玉钿竟然忘了,她转身朝寺院东北角跑去。空荡荡的院子里除了早已枯死的树木并没有期望中纤细的身影,法慧师父养病的禅房门口也并未有什么汤药。
“这里,也没有。”上官锦宫顺了顺因为奔跑凌乱的气息。
“嗯。”玉钿有些颓然,她走近房门想试着问问法慧,正准备敲门却被路过的僧人大声喝止。
“柳施主!方丈吩咐,法慧师父需要静养,旁人不得打扰!”
玉钿惊得缩回了手,诧异得看向上官锦宫,二人面面相觑。这趟来万佛寺,当真是怪象频频,僧人总是战战兢兢,每日除了早晚课几乎很少出现,各个“深居简出”。
“我之前无意间听到小沙弥的对话。”玉钿咽了咽口水,“他们说寺庙西面的宅子常有绿色的鬼火出现,法慧师父可能……是中邪了。”
“邪魅之事可不敢乱说。”上官锦宫有些震惊,这件事他从相熟的师父那里也探到一些,当时觉得是无稽之谈,现在见刚刚那僧人的反应,倒不那么肯定了。
“是不是邪魅不知道,但是寺里的人因为这件事像惊弓之鸟确是事实,或许……该去那宅子看看。”
“钿儿!你又要胡闹!”上官锦宫的口气重了起来。
“我不是胡闹,法慧师父病的莫名其妙,玲儿现在也失踪了,我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这,可以等爹他们……”
“不,我等不了,而且……”
经过刚才,万佛寺的怪异感越来越浓,玉钿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她没有说下去,而是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看着上官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