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人个个天生容貌俊美,唯独她相貌平平。即使她想给天界的人干活,他们也都嫌弃她连一个基本的法术都不会,怕她帮倒忙,像赶苍蝇一样把她赶走。
“真是活见鬼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低能的仙?”
“她哪来的?不会是个凡人吧?”
“凡人?哦天!凡人怎么上的天界!”
“管她呢,看着就像个倒霉蛋,以后看见还要绕道走……”
她抱着一大摞书卷缓慢的往前走,即使她赶时间,但是她看不见前路,又怕撞到人。
旁边的人一脸嫌弃的对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因为已经习惯了,她也就学会了视而不见以及选择性的听不见。
路过桃花林,她的脚步没有停下,但目光却流连于这一片美景中。
缀满花朵的枝头在风中轻轻摇曳,粉红色的花瓣左右摇晃着慢慢飘落,好像忙碌了很久终于有时间闲下来享受生活的人一样,她眉眼弯了弯。
粉色花瓣铺了满地,像一块粉色的地毯,有些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她看着地上被踩在脚下的花瓣,眉头皱起。
一般花一年只绽放十天半个月,有的如昙花一现般短暂,有的甚至连开放的机会都没有。花开时烂漫,花落时美艳凄凉,又有多少赏花人会追寻花开之前的历程?花落之后的香消玉殒?
“殿下,小心……”
“咚——”
“哗啦啦——”她的书卷全四散掉落在地。
随从看到已经撞到一起的两人,僵硬的把话说完:“……前面。”然后惊恐地跑上去把三殿下扶起。
弋阳捂着被撞疼的胸口,对着地上的她怒不可遏道:“敢撞本太子,你活得不耐烦了?”然后甩开随从的搀扶,转身骂道:“还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本太子都保护不了,要你们何用!”
随从们连忙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请太子息怒。”
她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张了张嘴,却似想起了什么,紧抿着唇,和那些随从一样低头跪在地上。
弋阳看她一言不发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她肩头上,她被踹得后仰,复又倒在了地上。
“哼,叫你撞本太子,叫你撞,叫你撞……”一脚不解气就又多踹了几脚,末了还啐了一口:“呸,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踹了那么多脚,她愣是没吭一声,弋阳觉得有些无趣。“最讨厌的就是不会叫的狗!”
“啧,没想到堂堂天界三殿下竟为了一点小事打女人!气度如此之小,真是让臣将开眼啊。”
“谁!”弋阳回身四望,并没有发现其他人:“有本事就出来!少躲在暗处当缩头乌龟!”
“臣将一直都在这里,是殿下眼界太高,没把臣将放在眼里吧?”
这轻蔑的语气倒是让弋阳怒火更旺了。从来只有他藐视别人的份,哪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弋阳再次转身,看到身后的一棵桃花树的枝干上仰躺着一个人。那人着一身天蓝色的衣袍,衣摆垂落着随风飘扬,虽没有看见正脸,身形倒是飘逸出尘。
弋阳看着这陌生的身形想了想,没有一点印象。他嘲弄道:“你是哪根葱?本殿下连见都没见过。”
“像本元帅这么位高权重的人,”他站了起来,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把额前长发帅气的甩到一旁,轻笑:“怎么可能让你们随便见到呢?”
“元帅?你就是那个新任元帅楚清天?”弋阳抓住了重点,想起他的父帝最近招了个元帅,只是那个元帅很少露面。看到楚清天眉头一挑,弋阳的手就愤愤地握成拳:“本太子教训别人关你什么事!”
楚清天听到这个,反而笑的渗人:“像我这么高傲的人都不会轻易打女人,你堂堂天界三殿下却做出如此低下的事,看来臣将刚才说错话了,不是殿下眼界太高,而是太低了啊。”
“你!你竟敢如此恶语中伤本殿下,本殿下马上去我父帝那告你,废了你这元帅!”弋阳说完就要走,楚清天一脸无所谓:“就怕三殿下不能如愿,那本元帅才要失望呢。”
弋阳气得差点吐血,自从前任元帅玉潇堕入魔道后,天界已经两百年没有元帅了,能当上元帅的人一定不简单!
“你……哼,咱们走着瞧!”
“就这么走了?本元帅还没跟你算吵醒本元帅的账呢。”楚清天看着弋阳不服气的带着他的随从走了,挑眉道,接着翻身从树上跃下,撑着下巴绕着她转了一圈,砸舌:“这也难怪那太子会生气,若要撞到的是个美人,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她爬了起来,仰头看他,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了。
楚清天自认自己才思敏捷无人能及,可现在他脑回路明显有点跟不上她的跳跃性思维,不解道:“明明是贬你的话,你笑什么?”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不会被踹傻了吧?还是看到本帅的帅脸,被帅傻了?”
她的笑更深了,可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摇了摇头。
“你不会……是个哑巴吧?”楚清天脸色深沉。
她的笑容僵了僵,点头。
“啧,”楚清天不禁砸舌:“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神仙都有残疾的了?这不是用法力就能解决的事吗?”
她捡起掉落在地的纸和笔,唰唰写道:“元帅真幽默。”
楚清天脸色变了变,字写得比他还好,这怎么能忍?
“果然本元帅样样天赋异禀,连玩笑都可以说得这么与众不同。”他得意的点头。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写道:“元帅,自恋是种病,得治!”
楚清天眼角直抽抽,一把夺过面前的纸撕碎:“本元帅有自恋的资本,你管得着吗?”
“我只是想告诉元帅,这样很容易被别人利用罢了。”
楚清天黑着脸,又撕了一张纸:“本元帅那么聪明,会被别人利用才怪!”
她看了看楚清天,摇头。
楚清天阴沉道:“你这是表示对本元帅的怀疑?”
“这是最后一张纸了,元帅,乱扔垃圾是不对的,作为千万天兵天将的统帅,应该给他人做好榜样才是。”
楚清天看完之后忍了又忍,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看了看地面散落着的书卷以及他刚才撕的碎纸……捡起一卷摊开,上面的字迹明显就是她写的,这么漂亮的字都让他不得不服,不过人家是个哑巴,写得一手好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楚清天随意瞟了瞟里面的内容,嗤之以鼻:“幻形术?你就记这么低端的法术?”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想写又没纸,真是不能更悲摧了。
“本元帅的元帅府刚建成,你就当本元帅的随从吧,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法术!”楚清天将手中的书卷一扔,“啪——”的打了个响指,地上以及她手中的纸都变成了飞灰……
她张大了嘴看着她今天辛辛苦苦的成果一下子就没了,哭都哭不出来。
楚清天还自顾自的说:“庆兴吧,能成为我元帅府第一个随从是多么光耀的事,你又长相平平,正好是给本元帅当陪衬的最佳陪衬人选了……你这是什么眼神?不乐意?”
她面无表情,一把拉过楚清天的手,在他手心写道:“元帅府有纸吗?要多少有多少吗?”
楚清天感觉手心痒痒的,差点就忍不住握住在自己手心上画来画去的小手了,他哭笑不得:“纸这种东西本元帅随手一挥一大把。”
“我要去元帅府。”
想她以前,要弄到纸是多么的不易,以后再也不用愁没纸了!
楚清天:“……”
用纸就可以收买她?这么简单?那自己以后岂不是要防她被别人收买,把自己给出卖了?真忧伤。
楚清天问:“你有名字吗?”
她仰头想了想,说到名字,她倒差点连自己名字是什么都忘了。
她在他手心写道:“花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