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位天神分头找遍了天界后皆无果而归,刚汇合准备讨论下一步计划时,看到大道的另一头跑出来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以及一个身穿淡金色锦袍的人……
眼尖的二天神:“那不是……追!”
“那不是殿下吗?”
眼更尖的三天神:“风画扇……才一个时辰没见就……变透明了?”
“不管了,说话分心,先追上再说!她跑得太快了!”
“分开包围!只要她还在天界,我们就一定能拦住她。”
于是他们之间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夜越来越深,弋天看着跑在前面的风画扇的背影出神,那透明的长发被风狠狠的吹往身后,本应打在他脸上的秀发却诡异的穿过了他的身体,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你自己跑吧,带着我会妨碍你的,我姐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大天神是我师傅,他们最多只会问我几个问题而已。”弋天低头大喊道,以免迎面吹来的风灌进张开的嘴里使得声音含糊不清。
风画扇回头看了他一眼,对着他点了点头就放开他的手自己跑了。
不久,身后的二天神追了上来,看到弋天独自站在前面,他停了下来,有些诧异的问道:“殿下,您刚才怎么和风画扇一起跑了?”
弋天苦笑着耸肩:“我姐一副要杀了我们的样子,不跑等死?”
二天神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你在这里,风画扇呢?”
“前面,自己追。”弋天很不负责任的指了个方向,然后双手抱起后脑勺,转身迈着闲步往自己的宫殿走去了。
一脸僵硬的二天神:“……”
……
第二天,弋天本能的醒来,然后睡眼惺忪的收拾好自己,就准备……去学院了。直到前脚跨出天殿的大门时才醒悟过来:“哦,我已经毕业了啊……风画扇又不可能去学院……还是去凌霄殿等消息吧。”
在去凌霄殿的路上,他听到……
“听说自行禁足六百年的大公主走出忆昔阁了!”
“真的?!现在在哪呢?听说大公主比花神还美啊!”
“凌霄殿。”
“仙法学院的睡神私闯战神府,昨晚被五天神给抓了,现在估计正在凌霄殿问审呢。”
“睡神?就是速度很快的那个?”
“嗯。”
“凌霄殿这下热闹了,快,我们去看看。”
“……”
“风画扇被抓了?!”弋天呆愣在原地。路过的女仙看到他便十分欢喜的凑了上去:“殿下……”
弋天立即躲开女仙,向凌霄殿快速飞去。
——凌霄殿内——
天帝看到风画扇的脸时,不禁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从天椅上站起走到风画扇面前,风画扇神色冷然的撇开了头。
“你竟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这是天帝怒着目所下的结论。他强忍住怒火,咬牙:“本帝问你,小叶是谁?”所有名字、称呼中有个“叶”字的仙人,他昨天都派人去问过了,最终结果是没有一个仙人承认自己曾收留过风画扇。难道另有其人?
十位天神都站在风画扇的身后,拦住了大门,以防她逃跑,虽然她的双手双脚都已经被拷上了铁链,但还是为了以防万一。
弋珊珊一身三色流金色的霓裳静立在一旁,不知夺取了多少仙人的心神,她神色复杂的看着风画扇,到底要不要帮她呢?
三殿下弋阳一脸看戏的模样。
风画扇语气冷冽:“无可奉告。”空灵的双眸如结了冰般,眼神寒冷刺骨。
弋天一踏进凌霄殿就直接开口说道:“父帝,就算风画扇私闯禁地,但只要她没有损坏、拿走战神府的任何一样东西,不就可以从轻发落吗?”
弋阳的眼眸闪过一道精光,正戏来了。
天帝听到弋天的话,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弋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天界早有规定,凡是闯入禁地者,无论事态轻重,皆要处以鞭挞之刑,况且她还住在了战神府里一个月!这还不算严重吗?”
“什么?一个月?!”弋天满脸震惊,私自闯一次禁地就已经要受鞭刑了,一个月的处罚岂不是相当于死刑……
弋阳趴到了旁边的石栏上,单手撑着下巴,脸上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他与楚清天和花锲有过过节,本来他想去找楚清天和他那丑随从的麻烦的,但是他们两个却在最近像天界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所以他更加无所事事,无戏不看了,今日好不容易有场大戏可看,不好好欣赏怎么行?
风画扇后退两步,脚上的铁链摩擦着地板发出“刷拉”的声音,后面的十位天神都因为她的动作而警惕了起来,毕竟昨晚花了一整晚的时间,为了抓住她,他们可费了不少心力,要是让她逃了,搞不好天界都要混乱了。
风画扇只是想离天帝远一点,因为她不仅对天帝的好感全无,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厌恶感。
“既然是禁地,又为何不封锁起来?不然岂不是摆明了要让人闯进去?”风画扇站直了身形,首先在事关自己安危、人格的事上,就要毫不犹豫的理直气壮!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况且自己还有理在先!
“哼,天界的禁地何时封锁过?”天帝一甩广袖,走上台阶坐回了天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台阶下的他们,脸上隐现怒色:“天界需要的是那些安分守己、恪守天规、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的神仙!没有看守的禁地,既是吸引你们进去,也是在考验你们,任何不守规矩者,天界自然没有再留的必要,否则什么地方都敢闯,天界岂不是要乱套了?”
分站在阶两旁的众仙纷纷稽首说道:“陛下所言极是。”
天帝目光锐利的看向风画扇,警告道:“不要以为本帝上次在仙法学院没有治你的冲撞之罪,你便可以大胆的为所欲为!”上次风画扇在学院周年庆典上对着全学院的人,当着他的面说出了学院的不平等制度,当时他赞赏她勇气可嘉,的确,他在考验学院的学生,结果三百年就出了个风画扇,而且今日才知道她还是他最憎恶的人!“最后再问一遍,小叶是谁?!”
风画扇冷哼一声,撇开了头。
“小叶?不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我?”
忽然,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众人皆循声望去,看到大殿门口处有一个人正逆着光走进来。
很多人都不可置信的怔住了。
那人戴着一副遮住了整张脸的黑色血纹面具,披散着的墨色长发颜色怪异的从上往下越来越淡,到发梢处已经变成银白色。他穿着一件简单到没有任何花纹与装饰的黑衣,衣袂与长发随着他的走动而摆动,明明只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形,他们却不禁惊叹起他的玉树之姿。
十位天神最先看清楚来人,他们绝不会忘记他的声音,也绝不会忘记他们一直仰望的人,尽管已经过去了六百年,尽管只是一个身形。他们皆面露喜色的喊道:“老大!”
弋珊珊盛满震惊的双眸开始氤氲一片,她唇角上扬的擦了擦泪水:“他真的还活着……”
天帝看到天神们和弋珊珊的表情时便确定空战还活着了,他感到自己的手脚冰凉,心也凉了半截。
这么多人都是一副喜悦与震惊的模样,而且十位天神还喊他“老大”……弋阳原本趴在石栏上的身形站直了起来,用打量的眼神看着那个走进来的黑衣人。
弋天惊讶的看着他,虽然不是白袍,没有露脸,但弋天看清他的身形的那一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弋珊珊昨晚给他和风画扇看的战神画像!
风画扇转身,手脚的铁链碰撞声在这个寂静的大殿内极其清晰且突兀的回响着,好像在刻意告诉他们,它们的存在一样。
风画扇有些惊讶:“小叶,你出来了?!”
空战走到风画扇的面前静静的站着,因为看不见他的脸,所以风画扇不知道他的情绪是喜还是怒。
空战伸手停在他与风画扇之间,纤长白皙的手掌心向上,他的声音更冷了几分:“把手伸出来。”
风画扇的斗篷宽大的遮住了她的身形,如若不是刚才的铁链声,空战也看不出来风画扇被铁链拷住了。
“……”风画扇空灵的双眸眸光因为空战的语气而颤了颤,她现在知道,空战生气了。她缓慢的把手从斗篷里伸出来,“叮叮当当”的铁链碰撞声明明很轻,但却让众人觉得格外刺耳。因为风画扇所喊的“小叶”是空战,而空战与风画扇是朋友,风画扇受欺,空战自然不会冷眼旁观。
空战握着风画扇缠住绷带的手,抬头看向天帝:“是我将她从凡间带上的天界,是我让她住进的战神府,如果她有罪,我的罪责是不是更大?还有,战神府除了名字之外其他的都不属于天界,你们有什么资格将它视为禁地?谁将她拷上的就来给我解开它!”
众仙听到空战的话,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的脑海里浮现出五个字:“战神生气了!”
弋珊珊看着空战握着风画扇的手,怔了神,刚才沾在她长睫上的泪珠因为长睫的颤动而滚落在地。
“啪嗒——”
原来她之所以和自己一样相信空战还活着,是因为她本来就知道他还活着……
心境中的美好幻想伴随着泪珠打在地面上的那一刻也一并被打碎了。
天帝的眼色沉了沉,搭在天椅椅臂上的右手握成了拳,怒喊道:“来人!将这两个叛逆给本帝抓起来!”
众人大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