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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年祭2

狭小的古村中央,却有一个硕大无比的祭台,几乎占了古村的三分之一。此时,村长正和莫阑等较为年老的人站在祭台上。他们在此之前都进行了沐浴,而后穿上古老的祭祀服装,头上也戴上了五颜六色的冠帽。他们做着一如既往的疯癫又合乎天理的动作,口里念叨着一串又一串押韵的唱词,仔细些听,倒也能听得清:

“祭与天宇,寄于云际,以吾之灵,置放吾心。”

“万物背影,寄根于地,何以长生,何以飞升。”

“颂歌天地,初始迷蒙,何以长生,何以飞升。”

“愿以吾灵,愿以吾命,祭以天空,求得长生。”

……

一段有一段祭词从祭台上人嘴里呢喃而出,原本缓慢的动作随着祭词而愈发快速,直至端坐于台下的众人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祭台。林晖倒也无心去观看无聊至极的祭祀动作,只是听完祭词后心中竟有些莫名的苍凉:一直以为世间应有长生,修炼的最终结果也应是飞升,可听到祭词,似乎一切都不似自己想的那般顺畅,就连村长也可求长生,企盼飞升吗?

“结。”村长大喊一声,而后村长等人的身影便再次出现在祭台之上。祭台上众人结略显疲惫。“上祭物。”村长喊完,宋明兴等人便抬着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箱子走到祭台上。箱子里是各式各类的珠宝,华丽万分,自然,这不是一般流于世俗,流转于各个富太太之手的普通珠宝,其间所蕴含的灵气格外丰富。

将箱子里的珠宝拿出后,宋明兴等人又退下。祭台上的众人围在珠宝周围

“这次祭物格外多。”村长看见散落于地的珠宝,环视一眼众人,喃喃说。

“盛世快来了,我们也想拼一把,看长生之路到底通通不通。”

“你们的消息倒够灵。”

“花了大代价才求来山外祭司的一次预言,不得不珍视。”一阵寒暄后,众人将手汇聚一起,只见数十只手上各色灵气氤氲而起,并逐渐汇成一股,那股冲天的的灵气将地上的珠宝中所蕴含的灵气尽数吸收过来,转眼间,那珠宝瞬间湮灭成粉,随着恰好来到的一缕清风飘至远方。

灵气有如一根绳子,将古村和天宇联系在一起,震荡,震荡,震荡。所有人都望着那根灵气绳子,那绳子泛着白光,在白天里竟也闪闪发亮。

大约过了几柱香的时间,那灵气慢慢淡化,最终消弭于天地之间。众人也收回了视线。“结束了。”那个贪老头叹了一句。

“接下来,就是年轻一辈的比拼了。”村长说,随即挥了挥手,所有人就在几台消失了。一阵天旋地转后,林晖发现自己在村外的山野之中,周围没有任何自己所熟悉的人。就在这时,村长的话在耳边响起:“你们现在在村外的丛林中,你们的第一关便是在丛林中找到回村的路,各位放心,村中的年轻人同样没有来过这。”村长说完,林晖才发现这片丛林自己竟真的从未来过。

“村长,这第一关考核也未免太过简单了。”那个贪老头说,贪老头叫白封,在山外赫赫有名,自恃几分实力便先开了口。

“白老头,眼力不佳就别先说话,让人贻笑大方。”站在村长旁的一个女子掩面笑道。

“蓝汀你眼力好,那你说说。”白封略有生气。

叫蓝汀的女子听罢,说道“这座山可不一般,单单是那山主就够你我喝一壶的了,更何况山中猛兽数不胜数,哪来简单一说,他们想保命都不容易。”

村长点点头“咱们到村口等待吧。”说完便飘然而至村口,其他人也跟随而至。而在后方的李婶笑了笑“还算有点心。”说完也到了村口。

林晖观察四周,就连自己熟悉的人都没有,心中未免有些担忧。浑身上下丝毫灵力没有,而这丛林影影绰绰还闪过几只凶兽的影子,便愈发不安了。林晖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生怕惊扰了本安稳的凶兽。

可再怎么小心,终究是惊扰到了。林晖看见一只硕大的猛虎正匍匐在自己的前方,两只眼睛正瞪着自己。林晖心道不好:这是地行虎,陆上行动速度十分快,自己想逃都没有机会。心中大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向地行虎靠了过去。林晖知道自己天生有和动物相亲的灵性,村中不愿与人相亲的灵云牛便是一个例子,其实村中人也应感谢林晖,正因为有了林晖,他们才能喝上难得的从灵云牛身上挤出来的奶。自然,凤鸣鸡也是一个强有力的证明。于是林晖便想赌一把,看这只地行虎可否接受自己。

离地行虎只剩下两步的距离了,林晖的心跳进一步加速。

林晖向前又迈了一步,看那只老虎没什么察觉,还是那样怔怔的看着自己,心中略定了定,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脚抬起,似用尽所有力气将最后一步迈了了出去。林晖紧闭着双眼,过了一会,见地行虎没有动静,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地行虎还怔怔的看着自己,心中的悬石终究是落下了。

林晖冲地行虎笑了笑,见地行虎柔软的神色,手忍不住伸了出去,摸上了地行虎柔软的毛。地行虎金色的毛在透过树叶斑驳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光亮迷幻。地行虎似乎也很享受,用它那硕大的头轻轻蹭了蹭林晖的手心,林晖见到大喜,便于地行虎玩耍了起来。

“大家猜谁会先回来?”蓝汀问道。

“我不与村中的人比,但论山外,我想我们驭兽宗还是有几分胜算的。”白封冲蓝汀说,有掩饰不住的自豪之感。

“那倒是,驭兽宗的弟子一入兽林,如鱼得水。”另一个年老的男子说,他叫李得江,是陵水门的人。

“村长,你说村中弟子会比我们的早多些?”白封又问。

“我们最快的已经回来了。”村长刚说完,还未等众人;露出怀疑的神色,远方便传来了一声虎啸。又过了一会,一只猛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竟然是地行虎”李得江惊诧道。

只见虎背上还坐着一个少年,定睛一看,竟是早上教训众人的少年。

众人都睁大了双眼,透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站在他们身后的李婶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向远方扔去。

正骑在虎背上的林晖远远看见李婶扔出一个馒头,便俯下身,靠近地行虎的耳朵说“快将他吃了。”地行虎一听,便张嘴将馒头吃掉。而后又过了一会,来到众人面前。

“回去吧。”林晖对地行虎说。

“恩”可地行虎却恩了一声,不愿离去。

“回去吧,李婶的馒头可蕴含了丰富的灵气,你可要好好消化。”林晖说完揉了揉地行虎的头,又笑了笑。地行虎知道一定要走了,缓缓离去。

“记得常来玩。”林晖喊道。

“呜”地行虎长啸一声做了回应,林晖听得出那啸声里的激动与开心。

林晖送完地行虎,回头看见满是惊诧的众人,问道“刘明宇他们没回来吗?”

“你是第一个。”李婶笑着回答,话语里静透露这些许骄傲。

“我还以为我是最后一个呢。”林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便站在了李婶的旁边,等待其他人的归来。

第二个回来的是宋明兴,时间也将近傍晚了。古村众人陆陆续续的回来后,山外的还一个人都没回来。

“白宗主,这就是你说的简单。看看你们驭兽宗弟子,一个没回来。”蓝汀打笑道。而白封却没说话,脸色阴沉的可怕。

就这样,一众人一直等到了凌晨,山外才回来了一个弟子,且浑身是血。等到所有人都回来时,已经过去两天了。

“没有死亡便已是大幸。”一位仙风道骨的人说,这人叫非木,是一个道宗的长老,为人道很正直。

“就是,已是大幸。”有人附和道。

“先回去休息几天,下一场比拼几天后再进行。”村长说完便先离去了。众人也纷纷回到住宿处,而林晖则是被李婶带走,说要好好补补。林晖摇头苦笑,心中一股暖流用过,便跟着李婶回家了。

夜晚,月光皎洁,竹林静谧,月光洒向这片疏密有致的竹林,竹影在地上斑驳,交横,清新孤寂的氛围油然而起。

村长站在院中,月光同样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但令人奇怪的是,那影子竟不是顺着光而存在,而是随意乱动。

“下一场该怎样比?”影子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村长如实回答,“林晖身无灵力,要想让他战胜山外之人,实在太难。况且那叫李青的小子还对他有所企图。”村长怅然的摇了摇头。“你回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说完,那原本摇晃的影子竟安然不动。

“唉。”村长的一声长叹在院落中盘旋,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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