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一起挤在了驾驶室里,看着雷达。
“什么都没有啊,你们三个怎么了?”王瑶看着驾驶室窗外的漆黑的云层,咽了一口口水。
白一飞和宫溦晗可以听到那种奇怪的声音是因为他们是护芯人,血统超出了一般的人,有着灵敏的感知能力和听觉。可是我凭什么听得见?听得那么真切,甚至可以感知到那些东西的数量,成千上万。这些东西,好像是有目的的,它们是在针对飞机,无数的不知名的鸟在向这架孤立无援的直升机围来。
“白一飞,东偏南30°,速度550,把那些东西引到东海去,不能在城市上空,真打起来,会伤及不少无辜市民。”宫溦晗还是那么平静。
“喂喂,雷达上有红外线探测器,如果是活的东西,可以探测到。”王瑶熟练地在操控杆旁边的键盘上敲打,回车键按下,雷达显示屏上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点,像是把直升机淹没在红色的血海之中。
“这……也太多了……”白一飞看着雷达显示屏,额头上浸出了汗珠。仅仅通过感知,是不能感到具体的数量的,只能觉得那东西存在,并且数量级多。但是通过雷达,就可以准确地直到具体的数量,一个红点代表着一个物体,而现在,红点几乎连成了面,还有更多的红点不断进入雷达的监视范围。
这东西,数以亿计!
白一飞慢慢打操纵杆,飞机调转航向,向东海飞去。雷达上的东西渐渐形成了一个锥形,笔直地向飞机刺来。看来真的是针对我们的,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幕后操控?我们只有四个人,去除我和王瑶这两个废物点心,用数以亿计的傀儡来追杀白一飞和宫溦晗,是不是场面有点太大了……
“嘘!”宫溦晗打了一个别发动静的手势。
我们接着都摒住了呼吸,宫溦晗慢慢掏出了一个小苦无,反手握着,闭着眼睛好像在听着什么。
骤然,宫溦晗闪电般出手,尖细的苦无洞穿了飞机驾驶室厚厚的钢板。
宫溦晗慢慢抽回了苦无,苦无尖上粘上一点点血迹,那东西真是活的,暗红色的血令人作呕。
宫溦晗把苦无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没错,他来了。”
“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不用我出手了吧,再说了,在天上我不能发挥优势。”白一飞不看她,轻轻说。
“没想到会在这里。”宫溦晗拿起了桌上的剑。
“天羽羽斩,在空中才能发挥优势的上古利刃么……”白一飞认真地操控着飞机,“天烨把它留给你了啊。他是个好哥哥。”
“对,他也是个大骗子。”宫溦晗平静得令人害怕。
“宫姐姐你要做出头鸟吗?”王瑶在她背上拍了拍。
“你这是什么话?出头鸟是个贬义词!”我上去掐他耳朵。
“没事没事,虽然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是我和安逸会为你加油的。”王瑶忽然拉住了我,把我扯出了驾驶室。
我感到王瑶话里有话,他可能也听出了事情的危机,但是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王瑶拉着我绕过了一个个红木家具,撕下了飞机后边墙壁上的壁纸。一扇生锈的暗门呈现在眼前。
“果然,啊,你这个飞机没有表面上那么****啊。”我摸着那生锈的铁门,看样子真的有些年头了。
“这是马歇尔先生送给哥哥的飞机,以奖励哥哥在越南战争中做出的贡献。”王瑶挑眉,“这里边的奥妙超乎你的想象。”
“你哥哥在越南战争的时候只有七八岁吧……什么贡献是一个小孩子做的?”我敲了敲那扇门,一大块锈蚀的铁皮脱落下来。
“那年他在越南放牛,然后美国大兵逮住了他,让他指路去攻打越南政府,他宁死不屈,但是美国人给了他一大笔钱,他就屈服了,然后美国人那场战役就成功了,马歇尔将军为了表彰哥哥的贡献,特地还奖励了他一架军用直升机。”王瑶挠着头。
“你……这不是王二小的故事吗?王二小在你这里还******变成了大反派,你编故事有点历史依据好不好,我可是有高中毕业证的2016届学长,不是好糊弄的脑残儿童,你怎么不说你哥哥为了不出卖共产党死在了美国大兵的闸刀下?”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就算是马歇尔送给你哥哥的飞机,他居然扔在了冷冻海鲜的仓库里?你让人家美国人怎么想?”
“好了好了,谁知道这飞机怎么来的,我小时候就看见它被仍那儿了,但是我告诉你,安逸,这架飞机最大的用处不是用来运输鱿鱼的!”王瑶掏出钥匙插进钥匙孔使劲地拧了一下,门开了,那门开的声音好像是冲破了多年的束缚,在开怀大笑,又像是释放了一只被一直封印的魔鬼,在低沉地咆哮。
王瑶拉开了大门,我接着倒抽了一口凉气。
全现代化的军备设施在眼前呈现,加特利机关枪在墙边整齐的排列着,巨大的子弹箱装着不计其数的大口径子弹在中间鳞次栉比。无数的火箭筒在墙上挂着,手腕粗的火箭弹透露着一股寒气,令人毛骨悚然……最恐怖的是中央的那一个巨大的球状物体,那不会是原子弹吧,把这些东西放在家里,避邪那是大大的好啊,可是王瑶,你们家怎么会有美军上世纪淘汰下来的军备?你们家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中国已经容不下你们了吗?
“等着你再惊讶,帮助宫溦晗姐姐才是当务之急。”王瑶抓起地上的一把巴雷特,银蛇巴雷特,巨型狙击枪,曾经在狙击历史上改变了军事的进程,6mm口径的子弹可以1000米之内一枪打穿装甲车两层铁皮。
“知道了。”我长呼了一口气,用了吃奶的力气搬起了一挺加特林机关枪,这是看起来最牛逼的东西了,不会用也可以吓唬人。
当宫溦晗看见全副武装的我们,波澜不惊的眼神瞬间闪过了一丝惊讶,很快就消失了,但我捕捉到了。
“宫姐姐一个人杀死一亿个吗?我们帮你吧。”王瑶攥着拳头张牙舞爪。
“不是啦,不是啦,我就去教训一下那个领头的,这些个小鸟都是虚张声势的,连咬人都不会,但你们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鸟类种群吧,那是生活在龙芯宫里的小鸟,很可爱,但是现在被人操控了。”宫溦晗戴上了面具。她笑了,但我在她的笑里看到了一丝忧伤,她,在说谎。
宫溦晗打开了机舱门,螺旋桨涌起的旋风吹得我有点头晕。
“回来吃红烧肉。”宫溦晗跃入了飞机外的黑暗。
“安逸过来。”王瑶把我扯了过去,把一个耳机塞到了我的耳朵里。
这……耳机里是呼呼的风声……乌鸦般的嘶鸣,还有快到听不清频率的利刃斩开肌肉的声音。宫溦晗一路劈波斩浪,像一把利剑,在无数敌人中切开了一个巨大的切口,在向着一个坚定的目标前行。
“你这窃听器什么时候放到她身上的啊。”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刚才摸她的时候。”王瑶呲牙。
“摸……”我顿时无话可说,“那是拍好吧。”
“别说话。你听。”王瑶伸手堵住了我的嘴。
耳边是凌厉的风声,乌鸦般的嘶鸣中夹杂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在说话,好像是在哭泣。
“你来了?”那个声音问。
“我来了。”宫溦晗的声音依然那么平静,像是深渊,让人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