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见月莲出来,自己也直起身站好朝着月莲笑着,但是月莲却径直的往前走了,好似不是要与贺正一起出去似得。贺正笑着向屋里的姑娘们欠了欠身,便转身快步跟上了月莲。
贺正小心翼翼的走在月莲边上边走边说:“公主进宫前吩咐的我,说公主这次要在宫里多呆一会呢,今天让我带你出去转转,你正天闷在家里,多没意思。公主还专门给你挑了匹马呢,说是如果你想要骑马,就让我教你。那是前几日公主从马场买来的小马,个头不大,你用来练习正好,长得可漂亮了,棕色的皮亮亮的……”
“我才不要,多吓人,你什么时候见过女人骑马呢,天下的女人,有几个能有公主那样的胆识……”
皇宫里,皇帝在皇后那用完午膳,上午的政务偷了懒,于是没坐一会便离开要去忙了。咸池站在门口望着远处,皇帝都走的没影了还没有回过神来。皇后拍了拍咸池,还没等咸池说话,便将还在发呆的咸池往屋里拽。咸池也没有说话,一脸的好奇,一路被皇后懵懵的拖着。
进了屋,皇后又和咸池寒暄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皇后见咸池似乎没什么聊天的兴致,很快也转入了正题。
皇后沉默了一小会,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认真了起来,面色略有些凝重的望着咸池说:“天威妹妹,你知见得了皇上的欢笑,你可有见得彩媛的哀愁么?”
咸池吓了一跳,连忙说:“皇嫂哀愁什么?咸池多年在外,心思变得粗狂的很,要是有让皇嫂不开心的地方,皇嫂直接说出来,咸池一定改正……”皇后叹了口气说:“天威妹妹实在谦逊,到让彩媛不好意思了,彩媛的哀愁,是女人家的事,只怕天威妹妹还听不明白,但是彩媛实在是无人可依了……”
咸池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疑问,并没有接上皇后的话,只是继续望着皇后。皇后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深呼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眼睛向周围扫了一圈,咸池也跟着皇后的眼神,转脸看了看,才发现原先站在一边的宫人们,都被派到了外面的庭院内。咸池微微的皱了下眉,显得有些疑惑,也略有些不安,但咸池依旧是安静的看着皇后,等着皇后继续说下去。
皇后的疲惫感并没有因为深呼吸有些好转,眼睛一下没了什么神采,只是微微的张开嘴,却迟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略带哀怨的望了咸池一眼,无力的说道:“天威妹妹是真的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呢,还是都不关心彩媛了……”
咸池被说的有些无奈,她心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但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继续一副疑惑的样子望着皇后,可怜的说道:“咸池被责怪的好委屈,皇嫂对自己的心思是只字未提,咸池如何能猜出皇嫂的心思……”
皇后皱着眉,好似要哭出来一般对咸池说:“天威妹妹,你可要救救彩媛啊,彩媛的这个皇后,怕是要做不久了……”
咸池先是一惊,但因为心里原先就有些想法,所以很快便回过神来,而后一脸无奈的看向皇后,握住的皇后的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眨了眨眼睛笑着说:“皇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做皇后,你要做什么?”皇后真是着急了,急急忙忙的说:“天威妹妹,你可真有心思和彩媛胡闹。你可知道新封的芃妃嘛?皇上的心全都被那个妖女勾走了,日后妹妹若是在冷宫见到了姐姐,那可不必惊奇……”
咸池一阵发笑,说道:“咸池知道那个芃妃,皇兄和我提过,让我过几天有空闲了,去问个好……”“你去问什么好,你去了再和皇上一样,忘了彩媛了……”
咸池看着皇后着急的样子有些好笑的说:“皇嫂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过去看看,怎能忘了皇嫂,莫不成那芃妃有妖术不成。皇嫂实在是多虑,新婚自是诱人,皇兄也是一时新鲜,怎么就说是那芃妃将皇兄的心勾走了……”
皇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说:“你这妹妹,真是和你的皇帝哥哥一条心。我说皇帝格外的偏向芃妃,不是没缘由的……皇帝给芃妃赐的那个‘芃’字,可是专门让司命监给算的,说是天上的仙叶,投在了人间,既然是仙叶,皇帝的甘露可不就全给他了……”
咸池没忍住“噗”的笑出声来,看着幽怨的皇后说:“皇嫂真是喜欢胡思乱想,若是那颗仙叶敢招惹皇嫂,咸池这把火,便烧了她……”皇后抬眼疑惑的望着咸池,咸池笑着说:“我这名字不仅仅是因为那城外的风清河,当年司命监说我是天火投到了世间,虽我来时,裹着天风为父王烧尽一切恶事,但我这火太旺要有水来镇,否则于父兄不利……”
皇后有点惊奇,但眼睛的神采转瞬即逝,又低下头说道:“天威妹妹有心帮我,但是皇帝的心,彩媛抢不回啊……”
咸池做了个无奈的笑,抬手无力的拂了拂头发,深情的望着皇后说:“皇嫂真的是多虑了,皇兄是还太子时,您就是太子妃,如今皇兄已是皇上,您这皇后的位置有谁能撼动?您与皇兄可谓是青梅竹马,如今又可以说是结发夫妻……”咸池说着说着没了力气,叹了口气,望着皇后,一脸无奈。
皇后并没有因为咸池说的话而有一点欣慰,低下头,垂着眼帘,没有抬头迎接咸池的目光,两只手握在一起,漫无目的的搓着手上的戒指,低声说道:“若个个都如天威妹妹般重情义,彩媛也不会如今天这般无助……”皇后沉默了一会,咸池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皇后叹了口气。咸池想要握住皇后的手,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伸手。
皇后沉默过后,无力的说:“天威妹妹说的若是寻常百姓家,却是这个道理。可是在皇宫,皇帝身边都是千挑万选的美人,皇帝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哪有什么情理可讲……如今那芃妃,家世显赫,相貌更是年轻貌美,皇帝与芃妃可是夜夜笙歌,我这皇后独自坐在这盛欣宫被吵的是无法安睡……只怕不知何日,这盛欣宫就要易主了……”
咸池轻笑了一下,慢慢的为皇后倒茶水,一边倒一边似是不在意的说:“要论家世,皇嫂可不输那芃妃,要论美貌,咸池觉得皇嫂在这后宫,是力压群芳啊……”
咸池停了停,看了看皇后,皇后望着咸池没有说话,咸池便紧接着说:“皇嫂您想想卓夫人,那卓夫人与您当年同时入选进宫,那卓夫人可是皇族,家世显赫都无法形容,容貌也是沉鱼落雁,不相上下的两个人,皇兄怎么就选择了您呢?那还不是因为皇兄心里的那个人,是皇嫂您啊。”
皇后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咸池,一时失了神,忽的反应过来,轻轻的说:“若皇帝心里的那个人真是彩媛就好了……”
咸池眨眨眼睛,疑问了一声,皇后立马改口道:“那卓夫人的父亲不是外疆的王爷嘛,皇上许不是图美人,是图那外疆。况且卓夫人自进宫以来一直安守本分,本宫都快把她给忘了……”
咸池慢慢的喝了口茶,笑着说:“那卓夫人若没有与皇兄夜夜笙歌,那惠泽公主时怎么来的?”皇后看向咸池,一时语塞,咸池接着说:“皇兄对那芃妃,也就是一时新鲜,姐姐若是一副幽怨的模样,反而会让人笑话……”
皇后的眼神一下变得急切起来:“好妹妹,姐姐正是担心孩子……当年那卓夫人没见得与皇上相处多久,那么快的便有了惠泽。如今若是那芃妃……万一再是个王子……姐姐怕是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妹妹你可知道,那芃妃与太后还沾亲带故的呢,姐姐是真的怕啊。”
咸池一改之前的无奈,脸上带着微笑说:“皇嫂的这个担心倒是有点道理,芃妃与太后暧昧的关系,让咸池也很在意呢。所以皇嫂不必过于忧心,咸池会留意的。倒是皇嫂你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装作大度贤惠的样子。”
咸池为自己的杯子续上水,轻轻的押了一口,看向皇后:“这芃妃现在虽然不能说是来者不善,但就现在来看,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皇兄虽说是图一时新鲜,但如果皇嫂继续大度容忍,皇兄一时半会可缓不过神来。所以现在,皇嫂您既不能生气扫了皇兄的兴致,也不能不生气让皇兄冷落了你……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皇嫂不要过多的忧虑,劳心劳神,要好好调理身子,早日怀上王子才是。”
皇后听的有些懵懂,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