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姿态放低,白顷妖谨然:“妾身白氏顷妖,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一身绛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纹服,层层叠叠的衣裳,日光打下一些阴影,叫人喘不过气来。
她的声音却冲和:“顷儿几时入的宫?”
“今早凌晨到的。”说多错多,现在是她问一句自己回一句的好。
杨柳青郁,在酥阳的密闭下酝酿出沉沉的焦闷。
皇后沉静雍容的颜色:“进宫来照顾母妃,想必是极累了。”
华婉夫人苍苍的脸色:“回禀皇后娘娘,顷儿并非不来向娘娘请安,实则是妾身早起,身体不适,要顷儿留下的,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微微一笑:“本宫又未曾责怪过谁,妹妹怎么就先请了罪?”
白顷妖暗叹一口气,皇后大约是在皇宫呆久了,气性掩藏的太深,却又把握的恰到好处。
这场戏要怎么收场还得看皇后的意思,不过她总归是顾着颜面和慕南苏的身份,不敢过于苛责的,自己也不用多说什么话了。
想起慕南苏那一双清贵冷冽的眼,心中不免一酸,那一夜就是别离,也许将是最后一次见你了罢。
果然,皇后不过略略矜持了身份,还是温婉的扶起了华婉夫人和白顷妖。
“本宫岂非是不明事理的人?”她笑一笑:“本宫正要去向乾坤宫,不过正巧遇见了妹妹和顷儿,也不好多做耽搁,不然还要请二位移步未央宫叙叙呢。”
皇后带着一帮人走了。
白顷妖掺着华婉夫人,继续向鸢尾园中行去。
日子如一泉甘冽的水,过的极清极浅。
白顷妖听过慕南苏提起许青画和北野晗在太子府中是为太子治艾滋病,如今算来已有两周有余,不知道古代对于这个病是如何治的。
许青画既然是神医,不知道这个病现今有没有什么成效。
华婉夫人先前也是请过许青画来医治的吧,不然慕南苏也不会甘心。
可见白血病许青画也没办法了。
白顷妖乱七八糟想了一阵,觉得还是有必要去藏书阁里看看,古代治白血病的医术有没有替人换骨髓这一节。
万一有契合的地方,那些医生又没有发现,岂非是耽误了华婉夫人的性命?
叫上小夏,找了一个宫女带路,白顷妖名义上是在皇宫逛逛,实则是踩好了点,准备晚上动身。
毕竟皇宫内院的藏书阁除了皇族子弟和皇帝本人,是不准别人随意进去的,更别说是一个女子了。
是夜,白顷妖等华婉夫人睡下了,换好了装扮,悄悄潜入了藏书阁。
然,作为一个神偷,她发挥出了自己的专业水准,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霎了霎眼,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皎皎月色下,一个如饥似渴的阅读书籍的小孩,不是拓跋小沔是谁?
她不得不佩服这小孩的毅力和能力,按说皇帝为自己的千秋之业计,是绝对会派人看好这两个外来的王子的,白天晚上的都不可能让他们有机会到处乱跑。
没想到拓跋小沔真乃不一般也,竟然能在看管如此严密的角度里找到空隙,不仅白天叫她帮忙送礼,到了晚上也不闲着。
且怎么说呢,晚上不睡觉,白天还能叫人看不出异样,拓跋小沔也真是够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