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白顷妖的语气笃定。
白夫人极力掩饰眼中不耐的恶意,语气更加温婉:“姑娘这怎么说呢?连母亲也要顶撞了?”
白顷妖摆弄一截皓腕上的白银缠丝双扣镯,漫漫笑道:“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顷儿不过这么想着。
顷儿病好之后,前尘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然而在白府做姑娘十余岁,总是有几件趣事发生。
那丫头既然是母亲跟前的头等人物,常年跟着母亲的,和顷儿一起张大,顷儿的一两件趣事她总知道的,不料她却吞吞吐吐的不肯讲给顷儿听。
这不是藐视主子么,母亲身边有这样的丫头做榜样,怎么能让一众下人心服呢。顷儿这么做,都是为了母亲呐。”
白顷妖擦拭眼角:“没想到母亲不理解顷儿一片苦心,却在顷儿生病之际,为了个不足道的丫头责问顷儿,下人就是下人,哪有为着下人的理,伤了我们母女和气呢?这事儿就是说到父亲那里,也是断然没有的理,母亲,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说来轻柔却掷地有声。
白夫人纵然再好的涵养,也被她一番伶牙利嘴说的气结,面上却是勉力忍着:“姑娘说的是,打搅这半晌了,姑娘也该累了,早些歇着吧。”
白顷妖心情爽快,又喝了一碗蘑菇三鲜汤。
这不过是开始,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而已。
不将你们一个一个的打压下去,本姑娘难消心头之恨。
夜色从天际处蔓延,幽蓝幽蓝的夜空里开始点缀了一颗两颗钻石般的星子。
一个绿罗裙的小丫头早早过来掌灯。
白顷妖仔细回忆,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丫头,便问:“你是新来的?”
那丫头欢喜道:“姑娘醒了?我叫绿荷,以前在老爷屋里伺候,姑娘少到各屋走动,是以不知。
白顷妖眸底一抹嘲讽,哪里是少去走动,而且在白夫人的威慑下不敢到处走动,除了白宇在家的日子,平时只能在二门外随意玩耍罢了。
绿荷没注意到白顷妖的变化,笑道:“姑娘饿了罢,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老爷夫人和二小姐在等你呢。”
白顷妖许久没有这么安适的窝在床上了,身上懒懒的不想动:“我就在这屋里吃,你告诉老爷,就说我颇觉身体不适,不能去了。”
绿荷笑着应下了。
白顷妖想了想,加了一句:“你告诉老爷,我要静养,晚上不要叫人来看我了。”
“是,小姐。”
屋子里微微清寂,伽南香在银凤镂花鼎内袅袅燃着,沉郁醇厚的香味混合着清苦的药香,更别具一种味道。
“小顷,东西到手了么?”
一道温润清朗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白顷妖抬眸。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说的大概就是北野晗。
他眉目如画,岩岩若松。
萧萧肃肃,如蒹葭玉树。
同样是一种美的存在,他的温雅和慕南苏的惊鸿不一样。
“你说呢?”白顷妖轻扬一笑,是极度的自信:“这世上我想要的,还没有拿不到的。”
北野晗瞳仁如墨,笑影宠溺,看着眼前这个让他一往情深的女子。
“喏。”白顷妖的笑才一半,来不及蔓延就凝固。
袖中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