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是没见红玉的影子,四人垂头丧气铁路边。一列火车驶过。
“呼。。。呼。。。”汪正雷猛地起身,邹瑛拽住了他。
“呼。。。呼。。。:突然,汪正雷听见了铁皮口哨的声音。
“红玉,那是红玉在吹铁皮口哨,我听过那种声音。”汪正雷跑向前去,因为声音是前方传过来的。
“幻觉,那都是你的幻觉,我知道你想红玉,我们都想红玉”邹瑛劝阻着在铁路上奔跑的汪正雷。三个女人紧紧地拽住他。
“红玉,我知道红玉在前方,我知道是她在吹铁皮口哨。”汪正雷疯狂地往前奔去。
三个女人拼命抓着他。“汪正雷,你要理智。你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我是你老婆。”邹瑛双眼噙着泪水说。
“呼。。。呼。。。这不是幻觉,我听见了,这是铁皮口哨的声音,这声音我听过,那个耍猴人吹过。这不是幻觉,不是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汪正雷大声说道。
“呼。。。呼。。。”铁皮口哨的声音终于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也听了了”邹瑛说。
“快,我们顺着这铁路快向前走。红玉。。。红玉。。。”汪正雷更有信心了。
“爸。。。妈。。。”终于有声音传了过来,虽然很小声,但真真切切听见了。
“听,快听,红玉在叫我们,你们听见了吗?”汪正雷说。
“爸。。。妈。。。”我听见了,我听见了,邹瑛说。。。
“红玉,我的红玉,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你不回家?你知道爸妈有多想你。”在空旷的铁路段上汪正雷找到了红玉,抚摸着她冰冷的身体,心疼地说。
“爸,妈,我把魅珠的牛奶瓶摔碎了,我。。。我不敢回家。”红玉哭道。
“把奶瓶摔碎了,谁说的就不能回家。是谁说的?”汪正雷安慰她道。
“我怕你们骂我,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怕回家。”汪红玉可怜地是。
“红玉,爸妈怎么舍得打你骂你,我们回家吧。”汪正雷背着红玉向家走去。
“上次我把暴眼的饭碗弄翻了,他们叫我一天不能吃饭,还要我在石头跪一天,爸,我怕。”趴在父亲背上,红玉喃喃地说:“我饿,我好饿。”
“傻孩子,我们快回家,今天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汪正雷说。
“爸。。。”红玉靠着汪正雷背上睡了。
“红玉,你记住,不要为打碎的牛奶瓶哭泣。”汪正雷若有所思地说。
风很急,汪正雷把自己的外衣披在红玉的身子,她靠在父亲背上睡了。。。
自从汪魅山,汪魅珠俩兄妹出世后。虽然大伙都看见汪正雷把精力放在工作中了,但他的内心一刻也没有为女儿的残疾而放弃过努力。他不希望女儿的精神世界象身体一样残疾。
他悄悄地推开女儿汪魅珠的房门,只见红玉站在写字台边,魅珠站在特制的木凳上,她的上身都伏在桌子上,台灯发出的光把他俩的脸上,头发上镀上了一层光环。
红玉打开一个装鞋的盒子,两只蚕在里边,一只蚕的下半身紧紧贴在盒底,上半身拼命向上伸展。
“红姐,它怎么了?为什么不喂它桑叶,它好像饿了。”汪魅珠说道。
“蚕要吐丝的前几天是不能唯桑叶的。”红玉说。
另一只蚕在盒子的一角正吐着丝。“快看,快看,它要把自己包起来了,它怎么出来呢?红姐。”魅珠好奇问道。
“看吧,它当然能出来。”红玉自信地说。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同样的那只盒子,同样的灯光。
“它怎么不出来呀?,快出来,快出来呀。”魅珠心急地说。
红玉拿起一只蚕茧看了看,发现其中一只的茧的一端有凹处,并且有褐色斑痕。
“我有办法了。”红玉说道。
魅珠见红玉拿着一把剪刀过来,吃惊地说:“红姐,你要杀死它们吗?你不能杀了它们,它们没有做什么错事。”
红玉听见她这么一说,噗嗤一笑。小心翼翼把两只蚕茧放到写字台上,又在盒子里放了两张干净的纸巾,,用剪刀剪去蚕茧的一端,瞬间,两只娥子悄悄把头露了出来。
“啊,红姐,它们出来了,我看见它们的头了。”魅珠兴奋的叫道。
不一会儿,两只娥子扑扑地欲飞起来。
“要飞了,要飞了,红姐,快看。”魅珠叫道。
“它们不会飞,不信你看吧。”红玉说道。
两只娥子在排卵了。
“啊,红姐,快看呀,那是什么?”魅珠叫道。
“那是娥子在下蛋,以后它又会变成小蚕子来。”红玉说。
魅竹双手抓住盒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娥子排卵的过程。
汪正雷在门外看着这一幕。心想:汪魅珠有这样的童年生活,长大后她的思想才会健康,有红玉这样的姐姐,她才会幸福成长。
在汪正雷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担心,它一直折磨着他。这个担心在几天后终于成了现实:刚吃过午饭,居委会主任罗姨就叫汪正雷夫妇到双山镇派出所去一趟,一路上夫妇俩忐忑不安,一进派出所办公室的门,汪正雷双脚直发抖。
“小汪,小邹,来来来,快坐,快坐。”工作人员一见他俩在门口站着发愣就热情招呼道。
罗姨开门见山说道:“小汪呀,叫你们两口子来没有别的事情,就是上次在你家给你说过的,就是汪红玉那小女孩的事。”
“汪红玉?汪红玉怎么了?”汪正雷一听就手心直冒汗。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只要在半年之内如果没有人来领汪红玉,那你们就收养定了,你们就是她的爹妈了,可是,现在有人来认领来了。你们看。。。”罗姨说:“她父亲来接她来了。”
“你们两口子今晚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有人来接她走。”工作人员说道。
“准备?准备什么。。。?”汪正雷大脑一片空白地问。
“汪红玉的衣服,鞋子什么的。。。”派出所工作人员说道。
两口子坐在办公室长椅上发呆。。。
“关于汪红玉的户口,档案等东西我们派人送去,你不用关心了。”工作人员说。
“送去?你们要把汪红玉送到哪里去?”汪正雷忙问道。
“小汪,你冷静点,小女孩,就是那个汪红玉的父亲来接她来了,能去哪里?回家呀。”罗姨说。
今晚他们没有去卖麻辣串串,两人一点不想做事。就呆呆地坐着。子夜,夫妇俩见红玉,魅珠都已睡下了,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邹瑛把衣橱里红玉的衣裤取出来叠好,打开,再叠好。汪正雷把牛奶倒在奶锅里,又放了些水,他要给魅珠热热牛奶,因为魅珠夜里都要加餐的习惯。这时,魅珠醒来了要上卫生间,魅珠因腿短,不能蹲着,只能用痰盂,汪正雷就抱着她。
想着明天红玉就要被自己的爸爸领走,汪正雷心烦意乱,魂不守舍。
“锅干了,你在做什么?”邹瑛把奶锅揭开,一股焦臭味扑鼻而来。
“对不起,我心烦。”汪正雷对邹瑛说道。
邹瑛把奶锅端下来,凉着。随后,双手给他捏捏疲惫的双肩说道:“这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