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女孩目前还不能收养,她先要被送到孤儿院。”工作人员说。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收养?耍猴的中年夫妇不是被洪水冲走了吗?”汪正雷问道。
“刚才我们不是分析给你们听了吗。孩子有可能是被拐骗来的,有可能是被知青遗弃的,如果他们来找自己的女儿怎么办?”派出所工作人员说。
“最近,嘉陵江洪水的原因,孤儿院人满为患,这小女孩就暂时留在你家里吧,看你们怪有缘分的,若是半年之内没有人来寻找,你们就一直收养她吧。”另一个工作人员说。
“小汪,小邹,你们两口子就准备准备吧。”罗姨说。
“准备,准备什么?”邹瑛紧张地问。
“明天早上把她的名字报的双山镇派出所去吧,,总得给她办个户口吧,这是必须的。”罗姨说道。
“啊,好,好的,谢谢,谢谢。”两口子连忙道谢,并把三人一直屋外。
夜深了,闷热,难忍的闷热。两口子各自拿着一把蒲扇,扇着。
他俩今天没有做什么力气活,却都觉得特别累,半躺在床上看着对方。
“老婆,你看,我们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呢?”他问道。
“一时间要取个名字还真难。太突然,又是必须的。”邹瑛说。想了一会儿,她抱着他的脖子说:“又要好听,又要好叫,又要紧跟时代,我想。。。就叫海霞怎么样?”
“海霞?嗯。。。不好”。汪正雷嘟嘴说道。
“那你给她取什么名字呀?明天就要去派出所了。”邹瑛说。
“干脆就叫她白毛女吧。”哈哈哈哈,汪正雷大笑道,伸手捏住她的鼻子说。
“啊”她笑着大叫道:“讨厌你。”翻身趴在他的身上用手捶着他的胸膛。待他俩闹够了之后,都半躺着在床上喘着气,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兴奋地说:“我到想起一个名字。”
“什么?”她问
“叫她红玉吧。”他说。
“红玉,红色的美玉。”邹瑛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好,就叫红玉吧。”两口子相拥而笑,邹瑛捏着他的鼻子笑着说:“我是白毛女,我来报仇来了,哈哈哈。”俩人闹成一团。
哑姑端着饭碗跟着汪魅珠小跑着,哑姑“咦咦啊啊”地说着。
“不吃,不吃,就不吃”汪魅珠把嘴里的饭“扑扑”地向外吐。哑姑一脸无奈,急得双脚跳,嘴里唠叨着别人听不懂的声音。
汪正雷夫妇相视无奈一笑,突然,两人扭头看去:“哑姑,哑姑,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我叫红玉,我叫汪红玉。”小女孩飞一样跑向哑姑,一脸灿烂笑容对哑姑说。
哑姑虽然听不见她说什么,但从她的脸上哑姑能看懂她的喜悦。她抚摸着红玉的头,随后伸出大拇指。
汪红玉见了汪魅珠,朝她挥挥手说:“妹妹,过来。”汪魅珠中了魔一样走了过来。只见汪红玉拿着两只空碗,在桌子上铺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把馒头掰成乒乓大小的丸子。
她左手拿一只碗,右手拿一只碗。她把四个馒头丸子放在左边碗里,并叫汪魅珠看见,右边碗里一个馒头丸子也没有,红玉顺时针旋转三圈后又逆时针旋转三圈。
“妹妹,你猜猜看在哪只碗里,你猜对了,我吃饭,猜错了,你吃饭。”汪红玉说。
汪正雷和邹瑛伸长脖子朝窗外看去。“你猜,在哪只碗里?”汪正雷问邹瑛。
“我眼睛都看花了,你猜猜看呢。”邹瑛说。
“你说眼睛花了,看得我大脑全晕了。猜?难猜,红玉这小丫头机灵得很。”汪正雷说。
汪魅珠兴奋极了。“在这里。”她把手按在汪红玉的左手上。
“不后悔?后悔还来得及。”红玉说。
“不后悔”汪魅珠兴奋得发抖。
汪红玉把碗打开了,左边一个碗什么也没有,右边一只碗有四个馒头丸子。
“啊,,红姐”汪魅珠看得目瞪口呆。
汪正雷夫妇相互说:“你猜对了吗?”然后,大笑不止。
汪魅珠津津有味地吃着饭,哑姑“依依呀呀”伸长大拇指,直夸汪红玉了不起。
汪正雷和邹瑛把土豆,豆腐干切好,穿在竹芊上,调和作料。看了刚才的一幕相拥而笑。“怎么样,红玉不错吧?”他用右手食指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
这年冬天,汪正雷夫妇同时向职工疗养院交了辞职申请书。医院院长是他父亲,父亲理解儿子,儿媳的选择。
汪正雷希望自己两口子辞职一事的消息不要太快让医院同事们知道了,,但是不久大伙还是知道了,顿时,医院炸开了锅:“人家两口子这几年一直在做生意。”
“两口子准疯了,没犯什么错误吧?”
“什么呀,两口子一天卖串串能卖三十多元钱,卖一天的能当我们一月的工资,人家才没有疯呢。”
“有了钱就是不一样,自己已有了俩个孩子,还收养了那个翻跟斗的孩子。”
“年轻人,目光短浅,图一时风光,现在有钱,以后难受。”
“真羡慕他俩口子,那麻辣串串我也能做,就是不敢走辞职这一步。”
成功需要选择,选择要有方向,方向比速度更重要。汪正雷夫妇勇敢地走出人生,走向成功的第一步。
哑姑白天看管汪魅珠,小姨邹平看管晚上。每天晚上汪魅珠睡觉都要闹上两个小时。
“我不要你,熊嘎婆来了。”
“你快睡,再不睡熊嘎婆来了要吃你的手指。”小姨说。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汪魅珠大叫。
在厨房忙碌的汪正雷,邹瑛笑得直摆头。
每当汪魅珠大喊大叫时,红玉都变着花样逗魅珠开心。红玉将白泥巴捏成小帽子套在大拇指上,把大拇指递给她看,然后再把手放到脖子后面,再快速将指头露出来。泥巴帽子不见了,如此简单的把戏,汪魅珠看得目瞪口呆。
“你转身我看看,你弯下腰我看看在不在脖子里面,你再跳跳,姐姐。”汪魅珠一直没有找着泥巴帽子,对汪红玉佩服得五体投地。
以前汪魅珠早晚要喝的牛奶都是由哑姑帮着去买,现在由红玉负责去买了。因为送牛奶的人告诉大伙,他家的奶牛病了,这几天不能供应牛奶了,要买牛奶只能到高镇去买了。
汪红玉到高镇去买牛奶了。天色很晚还没回来,她下午五点去的,现在已经晚上九点钟了。汪正雷不停看钟。
“你怎么同意她到高镇去买牛奶,双山农场到高镇有十里路,而且全是铁路,铁路四周荒郊野外的,红玉只去过一次。那是白天,可现在是晚上,你知道吗?”汪正雷对着小姨,哑姑一阵咆哮。
小姨邹平叫道:“这丫头野得很,谁知她跑到哪里去玩了。她能有什么事?”她翻着白眼。
哑姑虽然不能听见哥哥在说什么,但能看懂哥哥焦虑的心情,她自责地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算了,算了,指责有什么用,我们还是去找找红玉吧。”邹瑛说。
四个人顺着铁路,一路上夜风很急,冷冷的。火车开过,引得铁路两旁的夹竹桃哗哗乱响,风太大,四人相拥在一起。
汪正雷的喉咙都喊哑了。“红玉。。。红玉。。。”他继续大声呼喊着。。。
邹瑛的嗓子已干了。但仍然没有放弃:“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