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到了西餐厅,见张光烈还没到,就从小包里拿出小镜子照了照,然后补了补唇彩。二十天前她在公司的电脑资料里看了姚兆林,韦国兴,郝勇三位要跟张光烈的员工的所有档案。
郝勇,男,二十九岁,在RB攻读的酒店管理专业硕士。渴望成功的欲望非常强烈,汪红玉自信对付这样的人小菜一碟。
姚兆林,男,ZQ北碚走马镇人,四十八岁。从事餐饮业二十一年。在忘忧峰工作已九年。在家庭成员中有一个八十的老母亲和一个十四岁的女儿。档案中特别还注明姚兆林听力有问题。有一段姚兆林的视频把汪红玉深深吸引住了。画面是一个访谈节目:姚兆林的女儿姚小婷扎着马尾巴登场。
主持人请坐后说:“欢迎姚小婷的到来,你今天要给大家讲的感人故事是什么呢?”
姚小婷怯怯地说:“我要感谢我的爸爸。”
“你为什么要感谢你的爸爸呢?”主持人好奇地问。
“我要感谢我的爸爸,是因为。。。他独自将我养大。。。”小婷咽哽地说。
“什么叫独自将你养大?你妈妈呢?”主持人问。
“我。。。我没有妈妈,我从没有见过妈妈。。。”小婷哭泣道。
“小婷勇敢,小婷别哭,小婷是最棒的孩子。”主持人抚摸着她的头,面对观众说:“小婷是一个门门功课优异的好学生,邻里之间的乖乖女,爸爸的贴身小棉袄。。。”
“爸爸。。。他一直睡在沙发上。。。”小婷继续咽哽道。
“沙发上?你说你爸爸一直睡在沙发上,你家没有床吗?”主持人问。
“家里好小,十来平米,只有一张床,我和奶奶睡在床上,爸爸就只能睡在沙发上。”小婷道。
“小婷最懂事,你最想对爸爸说点什么呢?”主持人问。
“爸爸,那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敬佩的人,爸爸,我爱你。”小婷已泣不成声。
主持人抓准时机说:“欢迎姚小婷的父亲姚兆林登场。”
观众席中爆发出阵阵掌声。
父女俩深情相拥,爸爸安抚着哭泣的女儿。
主持人请父女俩坐好后说:“请你讲讲你是怎样收养姚小婷的故事好吗?”
见主持人说话,爸爸仍然看着对方的嘴巴,小婷忙对主持人说:“爸爸听力不好,你要大声点问。”
“抱歉。”主持人说。然后将声音放大了说。
原来,十四年前,姚兆林在早晨上班的路上拾到一个襁褓中的弃婴,那婴儿见到陌生人不但不哭,反而冲他一笑,在内心经历了惊诧,兴奋,茫然,矛盾,坚持之后。他收养了小婷,从此两人没在分开。他一直未娶,父女相依为命。
视频中的内容让汪红玉双眼发潮,随后计从心来。
六天前,汪红玉约姚兆林,姚小婷来的朋友的录音棚。
姚小婷起先对陌生的环境颇为紧张,怎么也进不了状况,只见她双手发冷,直发抖。
“小婷,爸爸和阿姨都在你身边,你别怕,别紧张,你是最棒的,你可别让爸爸对你的付出白费了哟。”汪红玉对小婷说。
姚小婷带好耳机。“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积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象黑色的闪电。。。她朗诵着高尔基的《海燕》。
她朗诵完后,汪红玉忙问朋友:“怎么样?有潜质吗?”
沉默,可怕的沉默。
汪红玉泼辣地嚷道:“祖宗,快说呀,有潜质吗?”
“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她的音质是少有的那种。”朋友突然说:“这是一块璞玉,一定要及时纠正她发音上的缺点,加以改正,日后必成大器,但必须接受正规培训。”小婷依偎在汪红玉的怀里,泪水盈眶。她爱怜地抚摸着小婷的头。
从朋友那出来后,汪红玉对姚兆林说:“你的感人事迹感动了所有的人,你给了小婷新的生命,但你面对的是女儿的人生的第一次选择,小婷是一块未雕琢的好玉,必须打磨,才能出人头地。你刚才也看见听见了,小婷目前读初二,还有几年就要读大学了,一边读理论课程,一边对她的专长播音进行专业培训,如果从现在开始抓起,还来得及,考广播学院传媒专业不是没有可能。小婷读大学的费用,生活费我汪红玉全全包,但这几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你要自己负。”汪红玉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姚兆林,见他鼻尖渗着汗珠,她又说:“我看了你的档案,你在忘忧峰集团已经工作了九年了,公司有新的政策‘凡在集团工作满十年的职工,明年都可申请集资建房的名额,凭你对集团的贡献,分一套集资建房你绝对有希望,两室一厅我保证没问题,一家三代人住十平米的历史该结束了。”
汪红玉见姚兆林一脸的老实样又说:“忘忧峰集团在ZQ是有头有脸的企业,三十多年的历史了,在集团工作应有自豪感和安全感才对,跟别人学辞职,玩入股开什么公司,亏赚还是未知数,赚不赚得到钱是小事,可别把小婷的事给耽误,这可是大事,姚师傅,你说对吗?”
“张光烈一直催我到他那去工作,他请假两个月的事我全知道,我一直很担心。”姚兆林说。
“你有担心是对的,谁都为你们担心,姚哥。做什么都要做熟不做生。”汪红玉语言委婉了许多,又说:“姚哥,为了小婷你也不能闹什么辞职。给你吃个定心丸吧,今年年底我做主,你工作十二个月,给你十三个月的工资,这也叫干股,也叫分红,看,姚哥,你也成了忘忧峰的股东了。”汪红玉口齿伶俐地说。
姚兆林象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低着头不语。汪红玉早知道他是最好进攻的,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的胜利。
昨晚在看那几个辞职人的资料时发现韦国兴的资料最少。只看见年龄五十岁,做了二十八年厨师,
有妻有女外就再没有其它资料了。
汪红玉约了张光烈见面,想找到更多攻城的方法。
“目前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汪红玉见到张光烈后开门见山的问。
“什么怎么样?”他问。
“你要开的大酒楼,目前股份是怎么分配的。”她问。
“我占百分之七十,那三人各占百分之十。”张光烈边品茶边说。
“为了我们的将来,光烈,我也想占一点股份。”汪红玉语气嗲嗲地说。她把“我们”二字说得特别响。眼神也妩媚了许多。
“我们。。。”张光烈呛了口茶水,兴奋地说:“红玉,你愿意跟我。。。我说嘛,我今一大早左眼皮就直跳,都说左眼皮跳有财,原来你是我最大的财富,这会儿我全信了,红玉,你是我的福星,我爱死你了。”他紧紧拽着她的手。
汪红玉挣脱开他的手说:“我想对三个其它股东了解了解,先说说韦国兴吧。”汪红玉想在这两天就把全部事情搞定。
“韦国兴。。。他的年龄是大了点。。。”张光烈说。
“不,年龄没问题,我要他的所有优点和所有缺点,这对了解一个股东说非常重要。”汪红玉果断地说。
通过张光烈的介绍,汪红玉知道了韦国兴的大概情况是这样的:这个人工作绝对的认真,在工作期间从不迟到和旷工,对自己的每一个加班后的加班费绝对的斤斤计较,最可恶的是嗜赌如命。工作了几十年了没有一分钱存款。现在住的房子是三十年前父亲在国营单位时分配的公房,父亲去世后就转到他的名下。目前这片房子要拆迁,选择有两个:要么赔现金;要么赔现房。为了这事两口子意见不一。两口子几十年如一日的吵吵闹闹,喊离婚成了家常便饭,就是没离。
“两口子谁强谁弱?”汪红玉在找破绽入手。
“两口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总体来说他老婆占上风。两口子都好堵,成天都耗在麻将桌上。”张光烈说。汪红玉心想这好办,今晚就行动。
“那郝勇这个人怎么样?”汪红玉突然问道。
“这小子,三十出头,学管理专业的,有霸气,也有冲劲,在忘忧峰集团工作已有五年了。有点小聪明,好出风头,就是好高骛远的那种,只是我们酒楼就需要这样的人物。”他的口气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