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又是礼拜天,许多不上班的人,都在家睡起了懒觉。
等这些“懒虫”起床,陆续来吃过早饭之后,时间的指针,已经指向上午的十点半了。
永强四下看了看,见再没人来吃饭,就和永辉不紧不慢的收拾起了摊位。
几天之前,永辉已经把线材厂的那个门面房租下来了,晚上的时候,他就住在那里。天一亮,永辉则会骑着自己刚买的一辆二手自行车,从十几里外的线材厂来赵永军这里帮忙。
虽然这时的永强,已经下定了决心,将来绝不会从事这一行业。但他每天早上,收拾完零活后,还是会在二哥赵永军的指导下学习和面。
俗话说‘艺多不压身’,永强心想:就算以后用不着,但多掌握一门手艺也是不错的吧……
在赵永军的指导示范下,永强从一开始的二十多斤面,到三十斤,直至最后的四十斤,他渐渐地掌握了和面的窍门。
这个时侯,已经是春天了。不过,由于这里靠近山区,初春的清晨依然很寒冷。
而每天早上,永强也都是只穿一件单衣,练习着和油条面,每次将面和好时,他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珠……
看来,要做到二哥赵永军那样举重若轻,永强还得继续努力……
收拾完摊位,永强和永辉,来到赵永军的小屋,看见二嫂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原来,昨天傍晚时,永强的二姐打来一个电话,说她们一家人会乘火车来T市,预计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到站。
因为她们也是第一次来T市,所以,赵永军在上午还没收摊的时候,就坐着公交车去火车站接她们了。
永强和永辉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进厨房去帮忙。快十二点的时候,在三个人的努力下,他们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时间过得很快,当时间的指针指向了下午一点时,赵永军他们,却还没有回来。
看着餐桌上已经渐渐变凉了的饭菜,永强的二嫂开始担心起来,不时的站在门口,焦急的向外边张望着。
远航也已经饿了半天了,于是趁着大人们没有注意到他时,就伸手从餐桌上的盘子里拿了一些自己喜欢吃的菜搁进嘴里,偷偷的咀嚼了几下,眼睛四下看看众人,又伸出小手去够另一道菜……
下午一点半了,二嫂开始焦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她转过身,对永强说道:“永强,去给你二哥打个传呼吧,也不知道他接到人没有?”说着,又自言自语的说道:“就算没有接到人,也应该给咱们打个电话说一声呀,车管所的电话他又不是不知道,苗大爷接了电话会叫咱们的……这都几点了,真急死人了!”
永强打开房门,正要往外走,忽然看见门房的苗大爷拿着一串钥匙走出了门卫室。
他抬头一看,发现赵永军和二姐她们一家人,正站在车管所的大门外。
永强的二姐叫做赵春丽,是永强大伯的二女儿,她比自己的二哥赵永军小两岁。
赵春丽的个子不高,长得却很漂亮,只是,在永强的记忆里,他的这个二姐,性格似乎有些柔弱,应该是属于那种多愁善感型的贤妻良母。
这年春节之前,大伯受伤时,永强就经常看见赵春丽那里偷偷的抹眼泪。而大年初一刚过,赵春丽就从夫家回到娘家,照顾起了大伯的生活起居。
赵春丽的丈夫姓张,叫张修文,是个话语不多的男人。他的个头比永强还要高一些,长得也很帅气,从面相上看,属于那种温文尔雅的类型。
他们两个人的身后,是他们的女儿,张婷。张婷这年才四岁,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她正好奇的看着大家……
永强和永辉跑上前,接过他们的行李,然后带着二姐一家人走进了赵永军的房间。
因为大家在过春节时都已经见过,所以这会儿,也就没有继续客套。
大家都围坐在餐桌旁,赵永军举杯对张修文说道:“妹夫,等了你这么多天,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张修文也端起酒杯,笑着说道:“二哥,可别这样说。十几天前,我还在家里发着愁呢,如今挣钱的门路太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正好前几天,咱爹说永辉打算自己立摊当老板,让我过来帮忙,所以我们合计了一下,一家人就都来了,我打算,跟着你们好好的学习一段,将来条件允许的时候,我也找个摊位。”
赵永军夫妻对视了一眼,赵永军说道:“这样好啊,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今后,你们就住在线材厂那里吧,永辉在那已经找好了房子,一会吃过午饭,我带你们过去……来,大家喝酒。”
永强轻轻地抿了一口杯中的白酒,只觉得一股清香顺着他的食道流进了胃里,永强感觉很舒服,一上午的忙碌疲惫,也被一扫而空了。
永强放下酒杯,问二姐道:“我大伯的身体怎么样啊?”
二姐用筷子给自己的女儿夹了几片火腿肠,然后回答说:“恢复的挺好的,你大伯他现在已经可以自己拄着拐出去遛弯了,有时候还会自己煮饭。“二姐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本来,我还打算再照顾他一阵子的,但你大伯说永辉这里要紧,就把我们撵出来了。”
永强又问道:“那大哥还在家里吗?有他照顾大伯,应该也没事。”
二姐摇摇头,说:“你大哥也被你大伯撵去S市了,他说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不愿耽误孩子们挣钱……”
永强听完,点了点头。
大伯的为人,永强很了解,他也猜到了大伯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虽然大伯在平日,从来不说什么关爱子女的话,但他默默的付出,大家却都能感觉的到……
过了一会,永强又问二姐道:“二姐,我家里怎么样了?”
二姐将手里的筷子放下,转身拿过放在身后床上的挎包,说道:“你家里也挺好的,叔叔婶子已经开始张罗给你盖新房了,他们的身体都很好。对了,叔叔让我捎了一封信给你。”说着,二姐拉开挎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信封递给永强。
信封并没有封口,上面也没写字,永强接到手里时,发觉这封信要比想象中沉一些,用手一捏,感觉里面装着恐怕不下十张纸。永强虽然感觉奇怪,但他并没有立刻将信抽出来看,而是放进了口袋。
午饭过后,永强帮助二嫂收拾完桌上的残羹剩碟,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就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他打开了电灯,将口袋中的信掏了出来。
将信封里的东西倒出来之后,永强才发现,原来这个信封里装的却是另外的两封信。永强笑了笑,怪不得刚才会觉得这封信很厚……拿起这两封没有被拆封过的书信,永强呆住了。
这两封信,都来自于HN,寄信人的地址,都在永强服役时,部队驻地的附近,信封上的署名,分别是田欣雨和张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