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上车时,我的电话响起了,沈天赐的名字不停的闪烁。
小年心虚的看着我说,洛施,是我告诉他的。我想……你跟他说声再见会比较好。
我刚接起,就听到沈天赐怒气冲冲的声音,他说,林洛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一走了之。然后,我就听到他的哽咽声,他说,洛施,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的耳朵暂时性失聪,我们可以去治疗,你没有学费生活费,我可以负担。他还说,林洛施,你要是真这么走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我怕我一张口,便泣不成声。
最后他说,洛施,你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两个小时。我现在去机场,你一定要等我。
你们一定猜到最后的结局了吧。是的,我走了,并没有等沈天赐。
在踏上火车的时候,我把手机卡取了出来,仍进下面的轨道里。小年边流眼泪边说,洛施,你真狠心。
我冲她微笑。然后想起初相遇的时候,沈天赐说,我从来没见哪个女孩会对自己如此狠心。我说小年,珍重。
当火车开离C市的时候,我一个人躲在车厢的抽烟处,边抽烟,边流眼泪。一个大叔说,小姑娘,是不是和男朋友分手了。
我点头又摇头。
从此之后,我再未与你联系,也再也未见过你。偶尔只会与小年联系,小年说我走的那天,你飞回C市,在火车站坐了一天一夜,最后发高烧,昏迷不醒。
小年说,你去学校翻我的档案,期望能找到我家的住址,可是我的住址上去空白一片。最后你咬牙切齿的说道,林洛施对这场离开肯定是早有预谋的。可是说完你就哭了。
小年还说,大二开学那年,你以为我能来,翻遍了整个校园找寻我都没找到。从此之后,你喜欢在晚上唱歌,唱其实不必说什么,才会靠近我,起码那些经过属于我。你不会坏坏的笑了,也不会请好看的女生吃冰淇淋了。
沈天赐,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放弃了不该放弃了,固执的坚持了不该坚持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轻易的放弃了你。
我的耳朵,右耳永久失聪,而左耳的听力,也在不停的下降。因为,辍学之后,我开始在酒吧工作,红男绿女,纸醉金迷,我陪客人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水,来领取那比较丰厚的薪水。
我知道酒对我的身体不好,可是,我毫无办法。一个十七岁的女孩,能用什么养活自己呢。
你知道我总是那样一个固执的人,我不想不完整的站在你面前,即使你对我微笑,可是我却不能听清你的声音。你不明白那种感觉,又绝望,又悲哀。
你看时间真快,如今你大四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记不记得那个你曾说过要给她幸福的女孩。
离开后,我怕你再找寻我,所以让小年告诉你我已经结婚嫁人。
后来,又听小年说,你有了一个女朋友,神情很似我,毕业后或许会订婚。我想,不管怎样,如今,你总算是幸福的,这便好。
我现在也挺好的,家里的情况好了很多,爸爸的生意已经慢慢的东山再起,我也辞掉了酒吧的工作,可是,我却再也回不到学校了,一年多的酒精刺激,让我的两耳已经全部失聪,现在的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爸爸送我了一个很精致的笔记本,我天天呆在家里写一些流离失所的爱情故事,卖给一些杂志。
闲暇的时候,我也会去一些城市旅行,只是再也未去过C市。
后来,我写了很多故事,却从未写过喜剧,写尽了悲苦薄凉。
而我们,在这些故事里也终于彻底殊途,你的路途中,看不到我的苍老。我的方向里,也看不到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