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白和蒋惊蛰在一起三年,她的家境一般,一开始看到她和蒋惊蛰在一起,那些看热闹的人断言她是看上了蒋惊蛰的钱,就为了这个她拼命地打工,她是那么努力地想要配得上他。她的努力别人都看得到,时间越久,她越被认同。终于她被蒋惊蛰那些富贵的朋友接受,樊月却杀回来了。这完全是个意外。
我那伟大的母亲在牌桌上和樊月的母亲,不知怎的,一拍即合,说什么要把儿女撮合在一起。我妈妈不知道蒋惊蛰和樊月有过一段恋爱史,不知道当年儿子被那个坏女生欺负得多惨,扯他去见了樊家人,然后,空窗期的樊月缠上了他。一开始蒋惊蛰还假装负隅顽抗,可是见了樊月之后,他的重心就完全跑偏了。慕小白知道后和蒋惊蛰吵了架,他说慕小白不懂事,慕小白难过得一直哭:“面对这种事我要如何懂事呢?他可是我的男朋友,他在为前任女友鞠躬尽瘁我连问一句都不可以吗?这些年他把我当什么?”
他把她当什么呢?当然是女友,不过在面对着前任女友时就要另当别论了。为了樊月,他随时都会割断和慕小白的关系。
两天后慕小白发了烧,她绝望地对我说自己死掉最好。这种时候,除了安慰与陪伴,我还能做什么?
周末慕小白到达芙妮兼职,我去找她,她正半跪在地上为顾客试鞋。她是多么美,姿态从容,不卑不亢。在我眼里,慕小白始终是戴着一顶皇冠的,那不是别人赠予的,而是从她的额头上生出来的,所以永远不会担心皇冠会掉。可只要面对着蒋惊蛰,她就低到尘埃里去了。
店里很忙,慕小白匆匆扫我一眼,然后去接待别的顾客,我识相地退出去,等在门口。我身边那个其貌不扬的男生一直直勾勾地瞅着慕小白。无疑,慕小白是优秀的,喜欢她的人向来不缺,是她只想困在蒋惊蛰那里。
店里始终忙碌,我跑去街尾的咖啡馆等到下午三点,慕小白才借着吃饭的名义出来。她告诉我她会出席蒋惊蛰即将到来的生日聚会,希望我帮她准备行头。
以前就算是再高级的场所,慕小白都敢穿着T恤衫进去,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蒋惊蛰的朋友也接受了这种性情的她。现在忽然要我帮着准备行头,我想她是要和樊月大战一场。劝说已经没有必要,她不会听我的,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她打扮得美美的,让她赢。
半个月后,蒋惊蛰的生日聚会在郊区那个可以看鸟的地方举行,那地儿有游船,能烧烤,环境也不错,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鸟屎会掉下来。我的内心一片凄惶,白白浪费了半个月的时间帮慕小白准备行头,结果来了这种地方,晚礼服穿不得。让我意外的是,慕小白真的穿了晚礼服,在一身轻便装的我们中间,她像是借景过来拍片的。她大笑着迎接着那些诧异的眼光,像往常一样和大家嬉闹。所有人都知道蒋惊蛰、慕小白、樊月三个人的事。大家都等着樊月到来,看场好戏,但樊月有事没有来。
慕小白在蒋惊蛰的身边转悠,蒋惊蛰看她一眼,忽然一笑。那场面好美,不只是我,看到这个画面的人都觉得他们才是最好的一对。有好事者挽过我的胳膊八卦:“你哥和樊月断了吧?慕小白挺不错的。”
“我哪知道?!”这段日子,慕小白不提蒋惊蛰,蒋惊蛰不提慕小白,我什么都问不出来。今天二人忽然来了这么一出,我预感不好,我不觉得他们两个有多开心。
这天微醺的慕小白伏在我的肩头说:“诺诺,你知道吗?在遇见蒋惊蛰之前,我在心底预设了一个王子的形象,我希望能遇上他,然后我就遇见了蒋惊蛰,他和我心底的王子简直一模一样,所以我坚信他就是我的命中注定,是属于我的缘分。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这大概……只是一个巧合。或许我并不想要什么王子,我只需要一个男生给我温暖,可蒋惊蛰给我的是一次次的心酸和寒心。
“可我们也有过好时光,在樊月销声匿迹的那几年,我们真的相处得很好。可是……樊月永远是我的灾难,她也是你哥哥的灾难。”
最后慕小白说:“就是因为有过好时光,才更加不想放手,不肯相信命运真的是一只翻云覆雨的手。手心朝上是晴天,手心朝下便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