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知道别人都是怎么看她的,但她无所谓。当有人在她背后指点议论时,她便会恶作剧地回头,径直走到那人面前,邪魅一笑道:“同学,我可听到了哦。”
苏七这一招很管用,一般情况下,那些人都会脸色发白,夺路而逃。
他们大概害怕的不是这个笑容甜美的女生,而是那个传说中的精神障碍症少女吧。
关于这件事,裴树林也曾忐忑不安地问过她:是谣传吧?
苏七忍了很久,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也太好骗了吧。”
这一声笑,把裴树林吓了一跳,颇有些手足无措。
苏七笑够了,才说,她那时有个玩得不错的朋友叫苹果,她喜欢带苹果到家里去,两个小女生躲在衣橱里,试穿大人的各种衣服。
苹果比她早熟,踩着红艳艳的高跟鞋,咚咚咚地在屋子里疯跑。
那时她的脸真美,像一个鲜艳欲滴的苹果。
后来,苏七背着书包去学琴,她一偏头便看见父亲惹眼的黑色跑车里换了新人,不再是上次那个浓妆艳抹的过气小明星了,而是……
苏七突然一阵恶心,她想吐但又吐不出来,只好尖叫着将手里昂贵的大提琴摔得支离破碎。
她找到苹果,质问她。
苹果笑了一下,很坦然地告诉苏七,自己无法像她一样生来就是有钱人,只有削尖脑袋去争取,这有什么错?
苏七咬牙切齿,她手指发颤,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是虚的,她急需要抓住某种东西。然后她在愤怒中抓到一个花瓶,将它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名贵的花瓶碎了一地,散落在苹果的脚边。
苏七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只是心痛,就好像有一只手在用力地捏着她的心脏。
后来她转了学,再也没见过苹果。因为这件事,难得在一起的父母终于有机会聚在一起商量她的病情,还让医生在她的房间里塞满了药丸,一粒一粒,像巧克力一样,据说可以治疗她的躁狂症。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我怎么没见你吃过药?”
学乖了的裴树林,狐疑地看着一点也不悲痛的苏七。
苏七忍住笑,摊摊手。
“因为治好了。”
裴树林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对她说:“以后有哪里不舒服,就马上告诉我。”
苏七乐了,告诉他干吗,把她领医院去看精神科啊。
这个人,果真木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