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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长地久是个决定

车子开了好一阵秋天才渐渐停止了哭泣,但显然她心情不好话不多。我时不时伸长了脖子张望她,想看看她是否好些了。

可能是曾经走过的缘故,回程的路永远感觉比去程近。很快看到了曲水大桥,秋天终于开口说话了。她问大家是否还需要休息,朋友跟她提议说我没去过羊湖再去看看。秋天跟司机师傅商量了一下,告诉我们说:

“司机师傅同意再绕道去一下羊湖,但因为要尽快赶回拉萨,所以我们只能到垭口远眺一下就得离开了。”

我怕麻烦,站起来跟大家说:“感谢各位哥们姐们,时间这么紧张咱们就走吧,反正拉萨的湖都差不多,我看不看羊湖无所谓。”

“那不行,你一定得去看看!羊卓雍错跟其他的湖不一样的。”朋友们竟然都坚持要去,我寡不敌众只好不再做声从了他们。

车子过了曲水大桥,驶上去羊湖的路。我低声埋怨身后的朋友说:“干吗非坚持让我去羊湖呀?”心里想秋天心情不好,应该赶快回拉萨让她休息一下。

朋友眨眨眼睛,坏笑着对我说,“我们都看出来你喜欢这个导游了,这丫头不错。”

朋友的话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掩饰着说:“哪有,换了谁都不忍心看一个女孩子被人欺负。”

朋友笑着说:“你呀,我们还不了解你,平时碰到流氓都想理论,今天狠得凶神恶煞似的。倘若不是真的心疼秋天你肯定只会跟人家咬文嚼字的评理了。”

我更不好意思了,脸红着说:“人家秋天对我可一点意思都没有。”

朋友一副很理解的表情继续说:“我们都知道啊,所以才建议去羊湖的。那个地方很灵,有情人去哪儿肯定终成眷属。等会儿我们可都不下车,你得握好机会!”

“嗨,就一个湖,看你说得那么神,你们不都看过一次了,你家妞子同意嫁你啦?”我通常都不信这些事,撇撇嘴嘲笑朋友的好意。

“当然了!”朋友得意的揽过旁边的女朋友,对我说,“在湖边,她终于不嫌我穷答应嫁我了,这事只有你一个不知道,记得到时候送礼啊!”看见他女朋友笑莹莹的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跟我贫,我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行啊,小子,有你的呀!”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对他们俩说,“恭喜啊,长跑了5年终于要婚了,不容易啊。”

说话间车子过了曲水大桥走上了通往羊湖的盘山公路。这条路不像通常的盘山公路围着山转圈,而是在山的一侧曲折升高。10月初,一路上漫山遍野的黄绿色。朋友怂恿我坐到第一排,我看秋天没反对就坐到了她旁边。

秋天指着前方告诉我不远处就是世界上最高的雷达站——甘巴拉雷达站,白色的房子孤零零的座落在山顶一片平坦处。她望着雷达站说:

“驻守在这里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和最贫穷的人,说他们富有是因为他们拥有着世界上最美的羊湖和宁金抗沙峰的日出日落,说他们贫穷是因为寂寞,他们跟这个世界的联系很少很少。”听了秋天的介绍,我向雷达站认认真真的行了个注目礼。

车子拐弯在甘巴拉山口停住,眼前这就是羊卓雍错了。羊卓雍错在汉语里的意思是上面牧场的碧玉湖,也叫珊瑚湖,蜿蜒在山峦间的湖水仿佛一条绿色的锻带。我怕秋天冷,所以坚持独自下车看羊湖。

今天是阴天,甘巴拉山口大风猎猎,而湖水和山峰则像静止的画卷般安然。我裹紧随时都会被大风吹飞的衣服怔怔地看着山脚下的这张图画,直到秋天下车招呼我该走了。

回到车上秋天给我讲羊湖的传说:有一个传说羊卓雍错是一个仙女下凡人间后变成的。还有一个传说,很久以前这里只是个泉眼,附近住着一家富人家中的佣人叫达娃。一天达娃在泉边救了一条小金鱼,小金鱼变成一位美丽的姑娘并送给达娃一件宝贝。主人发现后硬要达娃带他到泉边找宝贝和姑娘。什么都没找到的富人将达娃推进泉眼淹死了,此时姑娘出现了,变成无边的波涛向富人袭来。富人得恶报,从此这里形成了一泓碧蓝的湖泊。西藏的情侣却是把羊湖当做情人湖,每一对濒临分手的情侣和夫妻只要到羊湖,他们的爱情就会天长地久。

“这个故事不算美,但天长地久通常会打动人,即使只是谎言。”秋天说。

“天长地久有的时候是一个决定,”我看着她说,“爱是一个决定,决定一生守护,不论感情淡了还是对方不在了。”

听了我的话秋天转过头来看我,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感动。她点了点头之后什么都没说再度转头看着窗外,神情间严肃了许多。

车子离开羊卓雍错下山返回曲水大桥。我一路随车子转弯摇晃着。突然感觉坐在我身边的秋天轻轻哼了一声,头无力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转头看她,她正皱紧着眉头双手捂着小腹。我关切的问她:

“怎么了?”

她摇摇手,说:“没事,只是肚子有些疼。”

我想她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揉揉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的脑袋开玩笑的说:“没事,一会儿上个厕所就好了。”

秋天点了点头,嘴角扬了一下似乎想对我笑,但却没笑出来。车子继续前进着,我拉过她的手想给她些安慰,秋天的手在我手掌中越来越杨冰凉,脸上渗出了汗珠,脸色和嘴唇发白似乎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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