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已是天色大亮了,挣扎着坐在身来觉得头疼欲裂,回头看到依然酣睡着的晴朗心里嘀咕自己怎么会陷在这样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想起昨晚梦里秋天的脸庞,忽而微笑忽而哀怨,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突然记起今天行程是去日喀则,看看表已经10点多了,我急忙起身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晴朗的房间。打开手机一大堆短信跳了出来,都是昨晚秋天发的。跟我约明天出发的具体时间,问我在干吗,最多的是她对我担心。最后一条是凌晨7点发的,正是我躺在另外一个女人身边梦着她的时候。
“树叶黄了,清晨的拉萨河畔很美。这个夜很漫长。”看时间,她竟然一夜未睡。
我赶快给她打电话,可她的电话已经呼叫转移了,又一连发了七八个短信她也没回复,我心里有点毛打给我的朋友,问他们到哪里了,他们告诉我刚刚看完羊卓雍错在去日喀则的路上了。我心急火燎的赶到老兰的客栈,好在他还在。
“老兰,麻烦你带我去找秋天。”我也顾不得不好意思,开门见山的跟他说。
老兰撇了我一眼说:“找秋天干吗,你真是个没良心的人。”
我对他说:“你骂我吧,我也觉得我该骂!等你骂够了带我去找秋天,如果没够你可以边开车边骂我。”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一定追回秋天。
老兰被我的一席话说得楞了一下,摇摇头转身去发动车,我们俩坐上车他告诉我西藏的公路有限速,只能到了日喀则再跟秋天他们汇合。我哪儿能等到日喀则,就给朋友们打电话让他们停车等我,朋友没挂电话去跟秋天商量,我听到秋天坚定的说了声“不行!”我让朋友把电话递给秋天朋友说她不接,看来秋天真的是生我的气了。我继续给秋天发短信向她承认错误,希望她能原谅求她在路上等我,秋天还是没有回复。
我央求老兰用他的电话打给秋天,过了一会儿秋天终于打回到老兰的电话上,我抢过电话先向她道歉。但对昨天的事我什么都没说,我无法对她撒谎也不能告诉她实情:
“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我自己也觉得这种道歉很无力。秋天在电话那端没有说话,我接着问她:
“你们现在到哪里了?”
“在去往日喀则的路上,具体的位置我不太确定。”她说,声音很平常,听不出来她此刻的情绪,
“能不能停下来,我要去找你们。”我恳求她,
“还是日喀则见吧,不然一车的人等你不合适。”她回答,
“一车人都是我的朋友,你问问他们,他们一定愿意等我的。”我坚持着,
秋天也坚持着:“还是日喀则见吧,是你的朋友你才应该更为他们考虑。”
我被秋天说得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往下说,老兰拿过电话跟秋天说:“丫头,听我的话停下来等我们。刘元跟他们是一个团的,你不能带团丢下一个。”
还是老兰的话管用,秋天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终于答应停下来等我们了,老兰又问了她几句,搞清楚她的位置才挂了电话。
听老兰说秋天离我们并不很远,但是一路限速不能开快。从12点我们出发到下午4点才终于到了尼木县,车子过县城路口大概100米在一片餐厅前停了下来,不是饭点餐厅都关着门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老远看见一身蓝色的秋天独自坐在墙根下,拉着身旁一个小脏孩儿的手在说话,远远的听不清她说什么,只是看见小孩子大睁着眼睛看着她。阳光此时已经不是那么强烈,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有些微微的凉。算算时间,秋天等了我们足足四个多小时。听到我的脚步声,秋天抬头看见我站了起来,我站在离她3米的地方不敢再前进,她脸上挂着微笑跟那个小脏孩说:
“边巴,这就是我给你讲的那个在纳木错保护我的叔叔,你要向他学习呀,要做一个勇敢的人!”
那个叫做边巴的孩子冲我大喊一声“叔叔好!”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
秋天问我:“你觉不觉得边巴和你长得有点像啊!”我楞了一下,细看这个孩子也觉得他的眉目间和我还真有一些相似,秋天接着说:“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眼熟,今天看到边巴才想起来,原来你留了个弟弟在西藏呀!”我尴尬的跟着秋天笑了两声。
秋天告别了边巴,没再理会傻傻看着她的我,径直回到车上。老兰问她:“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到哪里去了?”
秋天说:“我让司机带他们先去日喀则了。”
老兰说:“可以让他们一起等一下嘛,反正都是刘元的朋友,应该都愿意等他。”
秋天说:“人家大老远来西藏一次,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多不好,反正我天天都能看风景,我等你们就行了。”
老兰苦笑着摇着头,又接着数落她:“你明明知道这个小孩是被教着专门跟人要钱的,每次都骗你的钱,你还每次都来看他。”
秋天笑笑说:“倘若这个世界都是坏人对坏人,就再也不会有好人了!”
老兰知道再跟她讨论边巴的问题没有意义,换了个话题,“一个人等那么长时间很无聊吧!”看得出老兰也心疼她,
秋天看着远处,笑笑说,“孤独的感觉挺好的,我很快乐呀!”老兰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启动了车子,我们的车向日喀则驶去。
从秋天上车我就不停的回头看她,我想把这个小小的姑娘抱进怀里,暖暖她此刻冰冷的手。但秋天一直没有看我一眼,挂着她标志性的微笑看着车窗外,我也只好把视线转到车窗外。接下来的路上我们三个人沉默着,只有哈琳的歌声伴随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