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天才,一种是庸才,或许应该,应该还有一种人:傻子。郭宁哥哥郭江在别人眼里就是傻子,但在郭宁和李忠眼里,郭江只是智力有点低下,沉迷于自己的世界里拔不出来,或许有一天经过治疗,会变成一个正常人。
尽管从小到大,李忠试过很多办法,找过很多医生,但一直疗效甚微,随着一次次打击郭宁似乎渐渐的开始接受现在,不在奢望有好转的一天,但李忠却越战越勇,这不,不知从那听说北京有一名老中医对于治疗这种特别神奇,就不由分说把郭宁叫到跟前,语重心长的说北京有个老中医是多么多么的好,治疗过多少人,这几年,李忠也帮两兄弟存了些钱,郭宁也长大了,有了一些社会经验,李忠这一身病是不能离开风云县的。
李忠希望郭宁能够带着他哥去北京看病,郭宁心中虽有异议,心想李忠老糊涂啦,这种骗人的把戏都能相信,但郭宁知道李忠毕竟是为了他两兄弟,说到底,是为了郭宁今后能够轻松一些,想到这里,郭宁便不好再说什么。
从没出过风云县的郭宁,第一次踏上了去北京的道路,此刻的郭宁心情是忐忑的,又是惊喜的,他哥的病有希望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他能顺便见一下他那朝思暮想的清依了。
离开车站的时候,李忠不厌其烦的叮嘱郭宁,外面人心险恶,要处处小心,要照顾好郭江,要按时吃饭等等,纵然这些在郭宁与郭江出门的时候,李忠已经说过无数遍,但李忠还是一遍一遍的讲,听的郭宁耳朵都长茧了。在火车离开的那一刻,郭宁望着李忠渐渐远去的身影,这让郭宁想起自己送他父亲离开的那一刻,是否他父亲也一样,此刻不知在一个什么角落思恋着两兄弟了?
随着火车撞击铁轨的声音隆隆的响起,郭宁人生中的第一次北京之行也就此拉开了序幕。不管在什么时候,火车上的人总是挤了一层又一层,走廊上、洗手间,车厢头和车厢尾就更不用说,郭宁背着大包小包,拉着郭江,嘴里衔着票,艰难的去寻找自己的座位,在一票难求的那个时代,李忠竟然能弄到两张座位票,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郭江也许第一次见那么多人,在他那颗谁也不清楚的头脑里,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恐惧,此刻的郭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啊的一声,不知踩到谁的脚,然而,这一切并未结束,更大的尖叫声在郭宁后面响起,有女人的哭声,更有男人的咆哮声,后面竟然开始打了起来,一位衣着时尚,妖艳浓妆的女人站在中间开始大叫起来,此时郭江已经吓得蹲在地上,抱着头不敢动弹,郭宁刚想拉起郭江,一只脚就往郭江头上飞来,郭宁一愣,急忙扔下手中身上的大包小包,使出一招借力打力,只听见哄的一声,那人便四脚朝天的躺在了地上。
只见那人后面三人见他躺在地上,二话不说,轮着拳头纷纷向郭宁冲了过来,此刻也容不得郭宁思考,傅家拳早已在当年混迹风云县时练得炉火纯青,郭宁一个健步,抬起一脚,那冲在最前面的那人躲闪不及,只得用胸膛抵挡哪一脚,由于过道人多,拥挤,那人后退不及,直接将连带后面赶上的两人压倒在地,郭宁刚想上去补上几拳,不知道谁在后面喊了一句,“警察来了”,那躺在地上几人一听警察来了,二话不说,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一股烟似的溜走啦,那大声尖叫的女人此刻也没了身影,此时的郭宁的还是一脸疑问,不知道这场架从何开始,为什么那群人听见警察就抱头逃窜。
郭宁也不打算追,何况郭宁也没有吃亏,李忠千叮万嘱不要惹事的训话再一次郭宁耳边响起,容不得郭宁多做思考。郭宁往后看了看,却没有警察的踪影。背上大包小包,拉着郭江找着座位刚坐下,一个老头就笑眯眯的蹭了过来,说道:“小兄弟,蹭一蹭吧”,郭宁没有异议,毕竟出门在外,谁也不容易,那老头刚坐下,脸上不阴不阳的笑容并未散去,说道:“小兄弟,傅家拳打的不错嘛,你师父是傅宗恒,还是傅宗秋?”,郭宁一愣,刚才打斗时间并不长,仅仅只有少数几个动作,而且傅老在世时说过傅家拳向来传内不传外,不是傅家人根本没法学习傅家拳,只是晚年的傅老却因何破了戒,恐怕只有逝去的傅老才能回答了。
“你是傅家人”,那老头笑了笑。
郭宁:“不是”。
“老夫名叫刘随文,年轻时接触过傅家人,对傅家拳甚是仰慕,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又能再见到傅家拳,哈哈”,刘随文。
郭宁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从小就喜爱古文诗词,这几年虽为生计所迫,但依然抽空研究古文,从未停断,那老头尽管咬文嚼字,但郭宁还是听懂了,郭宁:“我想你弄错啦,我不会什么傅家拳,更不是什么傅家人,我叫郭宁”。
老头一惊,问道:“难道你真不是,我真的老眼昏花了吗”,随即大笑道。
郭宁看得一愣一愣,这老头也笑的太莫名其妙了吧,沉默了片刻,问道:“刚才那声警察是你叫的吧”。
没错,是老夫,那群扒手最怕见的就是警察,警察来了,还能不跑”,刘随文。
郭宁:“难怪,那群人莫名其妙的就跑了”,
老头:“看你年级轻轻,背的大包小包,第一次去北京吧”,
郭宁心惊,心想那老头眼光够刁钻的,郭宁点点头:“是的,第一次去”,
那老头看看郭江,“那是你哥”,
郭宁:“是的”,
“去北京看病”老头。
郭宁愕然,想不那老头那么厉害,连忙笑道:“您老真厉害,是的,我哥脑子有点毛病,听说北京能治好,就带他过来看看”,
老头:“你父母了?就这么放心你一个人去北京?”,
郭宁也没想说的太细,就随即说道:“他们过世了”,
老头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你们是孤儿”,“我也是”,说完,不让郭宁插嘴,就开始讲述他小时候由于军阀混战,父母在逃难中死亡,他是如何在绝境中生存等等。就这么滔滔不绝的讲到北京,期间,郭宁几次想打断,但都打断不了这个名叫刘随文老头络绎不绝的话语,在郭宁一生中,见过不少健谈的,但像他这么健谈的,郭宁还是头一次遇到。
就这样,郭宁在朦朦胧胧、半睡半醒中,听着刘随文的人生经历来到了北京。下车时,刘随文紧紧拉着郭宁的手,不肯放开,非得拉着郭宁去他朋友家,郭宁死活不肯,倒不是郭宁在北京有更好的去处,而是郭宁觉得,这老头太能吹啦,郭宁虽没出过远门,但人情冷暖多少知道一点,像刘老头这样的人,不得不防着一点。
送走刘老头,郭江呵呵的笑着,傻傻的看着四周的人,郭宁望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紧紧拉住郭江的手,闻一闻这陌生又令他向往的城市的气息,心情激动之余,却更多的是紧张,他想治好他哥的病,也想见见清依,但他哥的病能治好吗?清依想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