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坐起身说道:“我负责到底!这辈子非你不娶了!”
“哈哈,未来妹夫,咱们就快成一家人了!”蒙面男子说道,完全不理会她的小妹如何生气。
而那女子虽然生气,但撒娇却居多,借着月光我能看到她脸红了。我心里虽然觉得美,但仍是多疑起来,我们可是素未谋面,怎么她对我是一见倾心吗……是我自作多情还是其中有什么阴谋?
我问道:“二位如何称呼,怎么也会到这山上来?”
蒙面男子道:“我叫胡大暄,我们兄妹二人是跟踪双环镇的土匪上来的,到山脚下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你,小妹也是头一次遇见你,但谁知道她莫名其妙的对我说觉得她对你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你们上辈子有缘。我就觉得肯定是小妹动了春心……”
“哥……你还是不是我亲哥……”女子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躲在一边不说话。
胡大暄却仍笑着说道:“我们随后紧跟着你,见你身手不错,是个可造之才,就是不知道人品如何。不过刚才咱们一起斗女鬼,想来应该心是一般齐的。要不接下来的日子你们两个多接触接触,彼此了解了解,可以的话就早点把婚事办了!”
这幸福也来的太突然了吧!这么一个小美人对我动心,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急忙问道:“二位是做何营生的呢,年岁几何,跟踪双环镇的土匪是要做什么?”不问个明白,我怎么能放心。
“职业嘛,暂时不便告知,要是你们成亲了,再告诉你不迟。我今年二十,小妹今年十五,双环镇的土匪上山来盗墓,我们打算跟上来看看……顺便的话,为民除害……”
他说到顺便为民除害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有点不自在,我虽然涉世未深,但也感觉的出他其实是在骗人。
估计,他们多半也是盗墓的……不过他们懂得驱邪捉鬼,这么说倒也真有点为民除害的意思,当然,他们其实也更多的是想灭了女鬼后拿到山上的财宝。
胡大暄跟我闲聊了一阵子,这期间他小妹一直躲在一旁偷偷地看我,当我们四目交接的时候,她的脸会更加的红,并且会急忙扭头躲开。
这弄得我心猿意马,如果她是真对我有那个意思,那我可是一百个情愿!
可能女儿家知羞,不敢太表露心声,那就还是由我来说吧……不过,我也是头一次遇到,直接就说跟人家成亲,是不是太唐突了,最起码的,彼此还不了解对方的脾气秉性。
我开口想说些话,却发现自己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是那么的词穷,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
长这么大还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再加上我天生也是个性情内向之人,嘴皮子并不利索,也就不知道如何讨女孩欢心。
此刻我的脸也是红扑扑的,双眼盯着那漂亮女子一直看,心还扑通扑通的乱跳。
我自己都没想到,才十四岁就情窦初开,亲事似乎有了着落。
回想父亲在我小的时候跟我讲过他跟母亲的婚事,父亲去考科举落第后一贫如洗,连生存都是问题,就这么在阴森的小山上独自一人过了三四年,一直到二十四岁的时候才积攒到钱娶了媳妇。为此他总是感叹自己成亲太晚,觉得是自己成亲晚的缘故才只生了我这一个独苗,所以时常叮嘱我早点成亲,免得耽搁我们百里家传宗接代。
犹豫纠结了半天后,我稍稍平复了下心情,看那女子还是躲在一旁偷看我,自始至终再没有跟我说过话。
而我还是嘴笨找不到话题,便只好跟胡大暄闲聊起来,我说道:“没想到女鬼山不仅仅是七大传闻,竟然还有厉鬼风水镇,这又多了一件,以后应该改名叫八大诡异传闻。”
胡大暄点头道:“不错,真的应该叫八大传闻!我也没想到这西面的山上竟然如此凶险,难怪一直没多少人愿意从西面上山,多数的人都是从南面或者东面上去。”
我问道:“你们从南面或东面上过山吗?”胡大暄道:“上去过,但都只到过半山腰就被逼退下来了,这些年我们兄妹二人每年都要来这山上历练一次。”
听这话,感觉他们好像是不把女鬼山的坟墓挖开是不会罢休。我就问道:“你们真的想要坟墓里面的财宝?也不怕丧命?”
“财宝?你想哪去了,我们兄妹二人可不是那贪财之人,我们……”
胡大暄话没说完,小妹将其打断,说道:“时间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说着拉着胡大暄就走。
她的面颊已经恢复正常的颜色,再看我的时候,已经不再通红,眼神也不刻意闪避着我。
我四肢无力的躺在地下想挽留却挽留不住,便说道:“你们能不能将我送回去,让我在这大冷天的一个人躺这里吗?”
胡大暄道:“好,我送你回家,告诉我你家在哪。”我还没回答,小妹硬拉着胡大暄走,不让他管我。
我焦急道:“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负责到底的,怎么你们现在就走了……不让我负责了……真是可惜……”
眼看着他们走远了,这如果一别,很可能就永远也见不上面了。之前说的让我负责的话,难道只是纯粹在撩拨我这颗骚动的春心……那这兄妹两个是在逗我呢?
我还有点不死心,大声问道:“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双环镇,胡双彩!记得来找我!”女子忽然转身对我莞尔一笑的答道。那笑容让我顿时如入梦境,这个梦,至少还有希望能够继续做下去。
说完话后,兄妹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夜色又归于之前的万籁俱寂。
后半夜寒风骤起,地层冰凉异常,我这么躺着一定会着凉,周围没个人搭把手,只能吃力的用身子往前磨着。
耗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爬到就近的一个能挡风的大岩石边,休息了有一顿饭的功夫后,才感觉到四肢有了知觉,再歇息了一顿饭的功夫,能勉强的爬起身。
之后我踉跄的吃力爬上小山,山上虽然阴气重好在到处都是树木草垛子,睡在草垛子上不会那么寒冷,树木也可以挡风,我找了个厚厚的草垛子歇息了一个多时辰体力才恢复过来。
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我迅速的翻墙入室,躲进被窝里倒头就睡。天刚亮的时候父亲敲我的门,喊我出来晨练。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说道:“明天就去学堂上学了,让我睡最后一个懒觉吧!”父亲便不再喊我,我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来,吃了午饭后假装去山下溜达,回来后我便迫不及待的告诉爹娘女鬼山里真的有女鬼,问道:“我是不是该改名了,咱们做的神仙梦是不是也该醒了?”
父亲不信,喝斥道:“你听谁说的……会不会是你昨晚半夜跑山上去了?难怪你今天要赖床,还竟然能睡到下午。”
我心里打了个突,急忙辩解道:“没有,我要是去山上早都没命了,我是昨晚上失眠了,想起来学堂的作业还没做完,就心焦难耐。”
虽然自小父亲教我知识,但我对那本古书上讲的东西感兴趣,对学堂的书本则完全学不进去,父亲却指望着我考取功名,便花了钱送我去学堂读书。而我在学堂里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平日里作业也总是不愿意去写,总被罚。
我这么一抵赖,父亲才不再怀疑,只是追问我到底是谁这么说的。我说道:“不知道,有几个同窗好友都在这么说,他们还说女鬼山不止七大诡异传闻,还有一个厉鬼风水镇,那山上的青光其实就是厉鬼被镇压在了风水镇中,应该叫八大诡异传闻。”
父亲听了后,疑惑了一阵子后,喝道:“既然青光就是厉鬼风水镇,那还不七大诡异传闻吗?谁传的这谣言,竟然连数都不识!”
我不禁愕然,这话是我传出去的,我也没有多想,就觉得我发现了厉鬼风水镇,但却没有将青光跟厉鬼风水镇往一块联系。
没想到,我学业竟然差到如此程度,连数都不识了……
之后的几天里,隔壁的村子、镇子都在盛传女鬼山有八大诡异传闻,一打听,原来是从双环镇上传出来的。
我又愕然了,看来不止是我不识数,那救我的兄妹二人也是个不识数的。这兄妹二人看来是真的挺逗的!
不知道那叫胡双彩的小美人为什么一开始就叫我傻子,我是跟他们一样又傻又逗吗?心里想着“傻子”二字,一点也不生气,相反还觉得十分甜美。
明天学堂就要开学了,每个月只有初一跟十五两天假期不用上学,双环镇距离伏贤村骑快马都要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这么一来回,大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双环镇我又从来没去过,真想去找我那媳妇,看来并不容易。
一整晚,我都在想着那个鹅蛋脸的小美人,想着跟她成亲,以至于弄得我又是大半夜的没睡着觉。便趁着晚间入睡的时候练了会儿她教我的呼吸吐纳气功,练过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体内的阴邪之气明显少了许多,自此后我坚信不疑,每日勤加习练。
次日到了学堂后就打瞌睡,被夫子叫出去站在走廊上听课。学堂里管事的见状对我直摇头,说我朽木不可雕也,与其在这浪费钱还不如趁早回家种田去。
其实我也早想回家,一来省了学费,二来我有大把的时间去学学风水算卦的本事,也有时间勤练拳脚。
父亲就是在落魄的时候学会算卦风水的本事才养活了全家。我心里也一直觉得读书也得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如果不是,趁早还是别读了,家里又不富裕,我可不想父亲太操劳。不过父亲坚持让我上学堂,说多认点字总归没错。
就这样,我从十岁的时候进学堂,到现在四年时间了,没学到多少知识,每次学堂举行的测试,我总是考倒数名次。眼瞅着明年就要开科考,父亲心忧起来,我则完全不将这当一回事。
眨眼间到了下月初一,这日放假,我早计划好了,问一个家中富裕的同窗借了匹马去双环镇。
时间紧迫,我在双环镇上转悠了一中午,都没打听到她家的住址。双环镇是个大镇,人口密集,不像伏贤村人口凋零,只要一打听,基本村里谁都认识谁。
无奈我无功而返,等这个月十五再去吧。回到家后满脑子也是她的音容笑貌,思来想去的又失眠。
次日开学,是二月二龙抬头,夜里睡觉的时候,突然一声惊雷将宿舍里的学生都惊醒。
雷声伴随着闪电,好似夏日里要下暴雨的前奏。闪电照的漆黑的夜里大亮,随后雷声又断断续续的响着。
古时便有惊蛰春雷的现象,但如今才刚二月二,距离惊蛰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雷来的太早了!
气候有些反常,不禁让人心里惊慌,再加上那断断续续悲伤哀怨的念诗声音,越发的使人背脊发凉,一时间众人都没心思睡觉。
犹记得这些年我们住在小山上,每逢夏日,都能听到那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女鬼念诗的声音。
由于离女鬼山很近,所以听起来会清晰些,有的时候半夜漆黑一片的乍然听到女鬼念诗,会觉得女鬼就藏在你耳朵边在念。那感觉十分的恐怖,在我幼年时每当夜晚打雷,山上的女鬼念诗,父母房间的灯都是亮着的,母亲总是被这恐怖的声音惊扰的夜不能寐。
今晚,雷声响起来后,女鬼念诗的声音被雷声遮盖了不少,只能隐约听到几句,好像是在念:临春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
有一个书呆子平日里对读书很是痴迷,听了后急忙大声叫道:“我听到了,好像是在念李后主的词,玉楼春!”
其实我也听到了,真的是玉楼春,这在我没开始上学堂的时候就在家中听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