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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同学聚会

星期四的晚上,安月雯接到了黄欣欣的电话,“安月雯,咱们班张亦成回来了,想约同学们聚一聚,你可以来吧?”

“张亦成?以前咱们班的班长?”

“是。”

“哦……”安月雯想起来,当时张亦成是班长,因为黄欣欣被别班的一个男生欺负,张亦成对其大打出手,以至于班长被撸,年级公开做检讨。不过,黄欣欣从此再也没有被骚扰过。

“安月雯,不管怎么说,你曾是我们班的学委,大家都很想见你。尤其是亦成,一听说你在,非要你参加。你就来吧,好吗?”黄欣欣真诚地说。

“……好。”

……

第二天下班,黄欣欣开着一辆白色丰田凯美瑞在公司门口等她,“安月雯,怕你不熟悉地方,亦成让我过来接你。”

安月雯笑着说,“一晃7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来大家。”

“是啊,7年了,每个人都有变化。不过不要紧,多聚聚,常联系就好了”

她们来到了建华广场旁的“柠檬泰”餐厅,张亦成早就等候在餐厅入口,他仔细地打量着走入门厅的安月雯,大步上前,右手按住左胸,夸张地说:“安月雯,知不知道我现在心跳有多快?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说完,他张开双臂,嘴角上扬,两个眼睛眯成一条缝,“安月雯,抱一下,可以吗?”

多年未见,当年那个放荡不羁,我行我素、个性十足的张亦成身形更高了,五官立体感更强了,也更会撩人了。

安月雯面目安然平静,不无好感地轻轻回抱了一下。

张亦成领着她俩来到了预定好的包间,对安月雯说:“看看,你还能不能认出他们几个?”

安月雯看了一圈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故作认真地说:“各位俊男美女,能给鄙人签个名吗?”大家哄然大笑起来。

张亦成很自然地搭着安月雯肩头,“安月雯,KY药业公司就职;黄欣欣,市食药监局工作;李宏昇,现医学院在读;金舒然,市公安局工作;雷畅,现LM电商集团就职;轮到我,目前待业。”

大家纷纷落座,互留了电话号码。待泰国菜、啤酒都上齐了,大家边吃边聊。话题从初中时的趣事开始聊起,当年谁曾经暗恋过谁,谁出国了,谁毕业后去哪了,谁成混混了。聊着聊着才发现,能够留在大家记忆中的要么是成绩特别好的,要么是成绩特别坏的,要么是谁和谁早恋的。

……

金舒然说:“真没有想到我们这6个人当中,竟然有3位是学医药的,这样今后看病买药可方便多了。哎?安月雯、黄欣欣,你们怎么会想起来学药呢?”

黄欣欣:“我有个亲戚是卫生口的,受了ta的影响,我报考了药学院。”

安月雯笑了,“我也是,姑姑和姑父从事的都是与药学有关的工作。”

李宏晟听了,说:“我也是哎,我小姨就是眼科医生”

雷畅打趣道:“李宏晟,又没问你,怎么哪都有你?”

“呵呵呵”,传来了一片笑声。

张亦成顺了一下刘海,说:“这样啊,现在开始每个人轮流提杯,谁提,谁定规矩。”

安月雯举手,“鄙人喝不了酒。”

张亦成笑了,“不喝酒可以,找人替喝就好了。”

“……”

金舒然首先开始,“好,我先来。今天,看到曾经熟悉的同窗,真的好高兴。我在市公安局户籍科工作,大家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恭候。这里我敬大家一杯,为我们今天的重逢,干杯。这杯我喝了,女生一半,男生见底。”

安月雯想开口说什么,看大家都在看自己,不好说什么,只得皱着眉头小口小口地咽了下去。

……

黄欣欣举杯,说:“自从经历了大学毕业,才猛然间明白了许多事情,离校的最后那天我恐怕将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经历过,才知道,学生时代该做的事、该说的话、该交的朋友都没有划上完美的句号。今天,见到你们,我很开心,祝我们今后的生活不再有遗憾,而是要越来越精彩。这杯我喝了,女的一半吧,男的干杯。”

……

轮到安月雯,见她没有动静,张亦成挑眉,“安月雯,该你了,能喝吗?”

安月雯不想影响大家的兴致,微笑着举杯,“我也是,离开多年,没有想到还能够和大家相聚在一起,很开心。那么,为了我们的友情,为了我们的未来,干杯!这杯我喝,女生随意,男生都喝。”安月雯大口大口地吞着,没有比酒更难喝的了。

……

李宏晟把玩着酒杯,感慨道:“真羡慕你们,都已经上班或者即将走上工作岗位。我还得继续在苦海里挣扎。有时候想想,是不是我错了,千辛万苦考上了重点大学,偏偏选择了幸福指数最低的眼科。哎,苦闷啊。”

雷畅讶然,“眼科怎么就成了幸福指数最低的了,我家有个亲属就是医院眼科的,没有什么不好啊?”

黄欣欣笑起来,“女医生还好说,据说找男医生可不能找眼耳鼻喉科的。”

雷畅还是满目疑问地看着黄欣欣,“什么?”

黄欣欣大声说:“雷畅,眼睛、耳朵、鼻子、喉咙都是小眼,对吧?所以眼耳鼻喉科医生就成了小心眼呗!”大家哄地笑了,流传已久的玩笑,雷畅竟不知道。

雷畅知道上当,“好你个李宏晟,长出息了啊你。赶紧的,干了干了。”

李宏晟连忙干了两杯,“呵呵,独乐不如众乐,大家乐呵一下。好了,我两杯,大家一杯。安月雯,今天高兴,你也喝点。”

安月雯笑了笑,一口一口地喝了半杯。

……

“好,到我了。”张亦成轻轻甩了一下刘海,“今天,我特别高兴,多年未见的老同学相聚在一起,这是缘分,千万要珍惜。”他看了一眼安月雯,继续说:“以后咱们经常联系,相互帮衬。我喝三杯,大家一人一杯。”

张亦成连干三杯,他看了一眼安月雯紫红色的脸颊,连带着把她面前的酒杯也清了。

他盯着她说,“安月雯,你的我替你喝了。你怎么谢我?”

安月雯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意识开始模糊,她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张-亦-成,谢了,下次我请大家吃饭。”安月雯摇晃着起身,“抱歉,我不行了,你们继续。在出丑前,我先告退。黄欣欣,你送我。”

黄欣欣看了一眼张亦成,欲言又止。她和大家打过招呼,急忙拥着安月雯向门外走去。

这时,黄欣欣听到安月雯的手机响了,从她背包里取出手机,一看显示“姑妈”,连忙接通,电话里传来优雅的声音,“月雯,还没有结束吗?”

“阿姨,我是月雯的同学,她喝醉了,我现在要送她回去。能告诉我您家的地址吗?”

“哎呀,月雯喝酒过敏的,这孩子怎么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呢?这样,告诉我地址,马上有人过去接她。”电话中传来颇为不悦的声音。

过了不久,一辆白色宝马越野停在餐厅门口,一个身着浅色系休闲装的醒目男子走上前来。

黄欣欣欣赏地问:“是安月雯的朋友?”

“是她姑妈给我打的电话,她喝醉了?”夏星曦关切地看着安月雯问。

“哦,是啊,对不起。”黄欣欣不好意思地说。

“嗯,你呢?现在也走吗,我送你?”夏星曦看了一眼黄欣欣身后厅柱旁那个人,礼貌地问。

“不用了,同学们还在里面。”黄欣欣笑着回答。

“好,谢谢你,那我们走了。”夏星曦朝着黄欣欣点了下头,然后横抱着月雯放进副驾驶位,飞驰而去。

黄欣欣转身向里面走去,张亦成斜靠在厅柱旁,看到她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开。

曾经最是自我膨胀、唯我独尊的年龄,多少懵懂而炽热的情感就这样埋藏在7年前的时光里,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

安月雯只觉得头晕目眩,右侧太阳穴疼得突突直跳,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地往上涌,她急忙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不停地呕吐起来,待将塑料袋口封紧后,她喝了口夏星曦递来的矿泉水,“麻烦你,车窗全部打开。”

“好点了?需要停一下吗?”

“嗯,我得扔掉这个,还是很恶心。”靠在椅背上,安月雯难受地皱着眉。

夏星曦停好车,从安月雯手里拿过塑料袋,迅速地扔到垃圾桶里。

“还想吐吗?”

“对,吐不出来。”

“你把手伸进喉咙里,就可以吐出来。”

“不伸,我没洗手。”

“……”夏星曦哭笑不得,继续开起车来。

“夏总,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

“喝了多少,怎么喝成这样?”

“我喝酒过敏,其实也没喝多少,不过真是难受。”

“过敏还喝,二吧你?”

“呵呵,今天是初中同学聚会。”安月雯把手按在太阳穴上,“我在大学毕业那会都没有喝,因为王薇,哦,我的闺蜜--她不让我喝。今天,是有点犯傻,不过看到以前的同学,还是挺开心的。夏总,你知道吗,我就是太理智了,王薇说我这样不好,失去了人生许多乐趣。我觉得她说的有理,所以我在改。”

“……”

安月雯头晕得厉害,思维却极度活跃,“夏总,能告诉我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是什么场景吗?”

“……时间久了,许多事情有些淡了。”夏星曦知道,时光流逝,当年许多热烈而美好的情怀已经逐渐淡化,失去了感念的冲动。

“夏总,你知道吗?我大学最后的一天晚上,学校在一个广场上布置好了场景,密密麻麻的小彩灯在黑暗中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就像天上的繁星。同学们已经围坐成了一圈,只等晚会开始。谁成想,天公不作美,顷刻间大雨滂沱,大家纷纷跑到附近的凉亭躲避起来。可是不知道是谁,放起了特别动感的舞曲,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陆陆续续的越来越多的人又重新跑回广场中央,他们沐浴在倾盆大雨中,肆意地放任着自己的身体,尽情地随着节拍舞动。那个场景,我至今历历在目。”

安月雯眯着眼睛,感伤地说:“……后来,我想明白了:那一晚的疯狂其实是大家心目中最后的疯狂,是对大学生活的恋恋不舍,是对学习生涯的彻底告别,是在寻求心灵上的自我慰藉。”

“你呢,也疯狂了吗?”夏星曦看了她一眼,刚刚通红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眯着眼,慵懒的样子。

“呵呵呵,你猜呢?”

“没有。”

“是啊,我就是这样,没有激情,理智而无趣,所以不讨人喜欢。”

“也没什么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

“哎呀,不用安慰我。我从小没有在父母身边成长,虽然姑姑对我很好,可是我知道,姑姑养两个孩子很不容易,我不能给她添麻烦,事事尽量自己做好。高中时我回到了父母的身边,他们是军人,从不骄纵我,所以自小到大,我不会撒娇、不会耍赖,独立惯了。慢慢的,就成了今天这幅样子。”安月雯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不是你的本性,小的时候你可真是个调皮鬼。”夏星曦想起小的时候她曾经气得俊晨离家出走的事不禁忍俊不禁。

“呵呵呵,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安月雯打了个哈欠,“还没有到吗?”

“嗯,还得一会。困的话眯一下。”

夏星曦看了身旁的安月雯一眼,问:“睡了吗?安月雯?”

安月雯迷迷糊糊应声道:“什么?”

“……做我的女朋友,好吧!”

“……”安月雯挪了挪身子,闭上了眼睛。

安月雯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蜷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心脏跳动的韵律,她不禁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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