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不算细腻的纤细手腕解下了鸽子脚上的纸条,看过后,纸条便在烛台上燃为了灰烬。
邓绥还在睡着,准确的说是晕着,解药虽然已经服下,但释空大师与太医皆说邓绥中毒太深,一时不醒也是情理之中,而且余毒难清,恐怕会坐下病根。
皇帝坐在邓绥屋内的密室中,一旁郑众恭侍在一旁:“陛下放心,信儿已经放了出去,只是不知今夜是否能有动静。”
“抓到了人后不要声张,密审找出幕后之人,朕倒想知道谁这么大的胆子!”皇帝压低着声音道。
“诺。”郑众躬身应声,知道这次若是找出了幕后之人,是不会善了了。
灵儿端着茶盏,小心的走到了邓绥的房间前,敲了敲门,之锦拉开门,见是灵儿笑道:“正好你来了,帮我照顾着夫人,我去吃点东西!”
“快去吧,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灵儿笑着接过之锦手中的毛巾。
之锦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灵儿走到门口关上了门,向外看了看,直到之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之桃与郑荷都在房间,之锦又去吃饭,此刻对灵儿来说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关严了门,灵儿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纸包,小心的走到了邓绥的床前,谨慎的转头看了看外面,将纸包打开,用指甲沾了一点,扶着邓绥坐了起来。
这一幕,密室中的皇帝与郑众从砖块的缝隙中看的极为清楚,郑众赶紧推开了密室的门:“大胆!敢谋害贤夫人!”说着上前将就快送入邓绥嘴边的白色粉末扬了一地,三两下扣住了灵儿。
灵儿大惊失色,脸色苍白,声音也是哆哆嗦嗦的:“大长秋…你,你怎么会在这?”
话音刚落,灵儿顺着地上的鞋履向上看去:“陛…陛…陛下,奴婢,奴婢是想给夫人…给夫人…”
“混账东西!”皇帝一脚踢在了灵儿的琵琶骨上,直将她踢倒在了一米外的地上,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若是贤夫人醒不过来!朕便将你五马分尸陪葬!”皇帝赤红着眼睛吼道,皇帝还从未有过今日这样的惊慌,如今抓到了凶手若不是为了找出幕后的主使,眼下便会将她一刀了结了。
灵儿擦着嘴角的血,低着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人发现了,还是被皇帝亲自捉到了,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人头落地的样子,脸色瞬时吓的没了血色,跪在一旁慌乱不已。
之锦之桃与郑荷从门外推门而入,灵儿本来就惊魂未定,如今更是吓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之桃性子最是直,上前双手抓住了灵儿的领子:“说!谁是幕后主使!说!”
灵儿哆嗦着满是血色的嘴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之桃握着灵儿领子的手握的更紧,郑众上前拉开了之桃:“之桃姑娘放心,臣会审出来的。”
之桃抬眼望了郑众一眼,咬了咬牙,用力的松开了灵儿的衣服,突然的失力,灵儿猛地撞到了桌角,背上疼的直不起来,苍白的当真是惹人可怜,但此刻这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想杀了她。
坏人改过自新时的泪水与悔恨总会叫人心生可怜,甚至觉得她曾做过的错事也不是不可原谅,即便有人因她而死。
皇帝满是厌恶的挥了挥手,郑众叫了门外的侍卫将人脱了下去,依皇帝的意思,人不会带回宫里,宫外虽没有暴室,但刑罚也足够灵儿喝一壶的了。
事情解决,众人识趣的退了下去,皇帝坐在邓绥的床榻前握着她的手:“绥儿,快些醒过来吧,你一日不醒,朕一日便不能安心。”
第二日凌晨,郑众进去叫皇帝早朝,见皇帝握着邓绥的手就那么坐在窗前睡着了,忍不住心里一抖,拿着披风走了过去,皇帝醒了过来:“不必。”
“山里冷,陛下小心着了风寒。”
“嗯。”皇帝应了一声。
“陛下…”郑众犹豫了一下:“今日早朝?”
皇帝看着床榻上没有丝毫醒转迹象的邓绥:“说朕染了风寒,罢朝一日。”
“可陛下,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郑众虽知道劝不了皇帝什么,但本着臣子的本分还是劝了一句。
皇帝将被子向上提了提:“贤夫人未醒,朕没有心思上朝,大臣若是有事便上奏,叫人将折子都搬来。”
“诺。”郑众躬身退了下去。
大臣们心中皆明镜一般,但碍于皇帝,碍于邓家,无人敢出声。
“回来!”皇帝对刚转身的郑众道。
“陛下。”
皇帝略略思忖了一下:“无事,你去吧。”
“诺。”郑众再次躬身退下。
皇帝是想将邓绥母家的人都接来,但想着如今邓绥还未醒,接来也说不上个话,倒不如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