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的几个儿子都没事,他们方才从花园那边玩回来,眼下肚子饿了,正大口大品尝着赵炎之妻早早为他们备好的点心,林柔儿看见赵炎之妻正一面逗着小儿子鲁昊一面给他喂点心吃。正要上前同她说话,可鲁桓见他母亲来了,急忙迎上前高兴道:“娘,您怎么才来,我们花园都逛完了,眼下正吃婶婶给我们的点心,点心很好吃,不信,您尝尝……”鲁桓说着就把手里的点心送到母亲嘴边,他母亲此时哪有心思吃点心,便是龙肉,她此时也咽不下去了,好在林柔儿性情好,只道:“好吃,你就多吃点,娘不想吃……”鲁桓见母亲神色不对,仿佛有心事,也就不敢说什么了,就在这时,赵炎之妻才看见林柔儿来了,忙不好意思地道:“好姐姐,你瞧我,只管给小侄喂点心了,您何时来我都不没看见……”
“弟妹,你如此帮我带孩子让我说什么好呢!”林柔儿感动道。
“只要姐姐舍得我带,往后我天天给您带……”赵炎之妻说着又亲了一下鲁昊胖乎乎的小脸蛋,林柔儿听了这话,不好意思道:“妹妹说得哪里话,来妹妹家就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还让妹妹带孩子,这让姐姐更是无地自容,更不好意思极了!让妹妹辛苦了!”
“看看,姐姐这是又见外了,赵哥和鲁师哥情同手足,这都是应该的!姐姐,看我光顾和您说话了,也忘了请您坐下,小红,奉茶!”说着赵炎之妻和林柔儿同坐在蒲团上,女佣随后端上来一盏清香的茶水来,可是林柔儿并不喝,只是要过小儿子鲁昊,最后才慢慢地说道:“谢谢赵师弟和弟妹这两日的款待,姐姐想带孩子走……”林柔儿未把话说完,赵炎之妻便惊讶道:“姐姐,是弟妹听错了,还是您说错了,住得好好的,为何要离开呢!”
“弟妹您没听错,姐姐也没说错!”林柔儿说话时脸红了。“莫非姐姐嫌弃我家不好?招待不周!”赵炎之妻用疑问的眼神盯着她问。“看弟妹说哪里去了,姐姐只是在北方住惯了,在这儿有些水土不服,身子有些吃不消啊!”林柔儿灵机一动,便想道南北水土不服之说,故此她借说法,搪塞赵炎之妻!赵炎之妻听了这话信以为真,适才没了惊疑之状,忙陪笑解释道:“姐姐这不防事儿,过些日子便会的,初来乍到南方的人,都多多少少有些这样的状况,不过过些时日,就会适应了!”林柔儿听了这话又是灵机一动,立刻对答道:“好妹妹,您不知道,姐姐打小就一个毛病,不能换水土,若是换了水土轻则则卧床不起,重则就会送掉性命啊!”林柔儿煞有介事的说道,听得赵炎之妻也当以为真,有些后怕。
“不会如此严重吧?”赵炎之妻一脸惊愕模样道。
“如何不会,是郎中亲口说的,眼下姐姐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呢!命苦,又有甚么法子!唉!”赵炎之妻见林柔儿说话面带哀状,不禁同情起她来,但她相公却再三叮嘱她,要好好招待师嫂和贤侄,万万待慢不得!
“倘是姐姐说得那样,那我们也不能害了姐姐啊……”赵炎之妻无奈道。“那我们这便走!”林柔儿说着起身便要走!赵炎之妻没想到师嫂说风便雨,忙拦道:“姐姐,无论如何,您好歹也得吃了饭再走啊!”
“谁要走啊?”还未等林柔儿答话,门外就人朗声问道。
等那人进得门来,林柔儿才看到原来是赵炎赵师弟……
“相公您看姐姐说她水土不服,要带着侄儿们走了……”赵炎听了这话,眼睛不禁睁大起来。“师嫂住的好好的为何要离去?难不成是晌午我说的那些话,让您不高兴……”赵炎满脸惊疑之色。
“不不不,赵师弟,您别多心,是师嫂的身子骨不争气,水土不服!”林柔儿笑着对赵炎解释道。
“是啊!相公,姐姐是为这个才要走的……”赵炎之妻附和到,赵炎听了他夫人这句话,斜睨他夫人一眼,那眼睛好像道:“说正事,哪里有你们妇人说话的份!”赵夫人马上明白了相公的意思,连忙低下头,后退了数步,半点声音再也不敢有了!林柔儿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能把目光移开。过了小许,赵炎笑着对师嫂道:“让师嫂见笑了,真是对不住得很!”林柔儿笑着道:“都是师嫂不好,给你们带了麻烦,让你和妹妹闹得不高兴!”“不防事儿,姐姐!”赵炎之妻说道。
“是啊,是啊!师嫂你说哪家的夫妻能没个磕磕绊绊的,便是您没来,也会有的……”赵炎说道,林柔儿听了这话本还想说些客套话,但是她不想把话题扯远了,于是没接赵炎的话茬,于是改弦易张,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赵师弟真是对不住,你一路为我母子管吃管住,照顾我们母子无微不至,师嫂也以为以后可以长住你家,可都怪师嫂命薄,没那福气,你师哥也去了,侄儿们又那么小,想报答你,也没会么东西,来你们兄弟几个过来,给你们的师叔磕几个响头!”林柔儿对着一旁站着的众子嘱咐道,众子看见他们的娘边说边哭,都半点不敢说话,他们的娘叫给赵师叔磕头,他们便一排站好,向赵师叔磕头。赵炎看到这情形,眼圈也红了,忙道:“起来,快起来,孩子们,起来……”赵炎说着就把他们兄弟几个扶了起来,接着又说道:“师嫂,你这不是打师弟我脸吗!师哥临走前,他把您和孩子特意托付于我,要我好好照顾好你们母子,眼下倒好,您和孩子们来了不到两日,便要离开!让我如何给走了的师哥交代!”赵炎说着也动了真情,也流下泪水!
“师弟我也不想离开你们,可是若是不离开此地,这水土会要我的命啊!”林柔儿此时满脸泪水,实不忍再看下去,她一想到自己丈夫死了,心中悲伤也再也控制不住了,赵炎之妻也被感动的流下了热泪。众子看着他们的娘哭了,也都默然落下了泪水。“那只能如此了,师嫂!我对不起师哥临去前的嘱托,对不起师父的教导之恩!我没能好好照顾师嫂和侄儿们!”赵炎好像在答应他们母子,又好像是喃喃自语自我忏悔赎罪。
“师弟,这如何能怪你呢,是我们要走的!”林柔儿自责的口吻道。
“对,是你们要走的,怪不得我……”赵炎心想道。可嘴上又说道:“岂能不怪我呢!师哥把你们交给我,我就要为您和侄儿们负责!”林柔儿本来硬是走的,她怕赵炎对他们不怀好意,可此时她见赵师弟言谈举止都是善意,故而此刻她有些动摇,但她马上又制止住了这个念头,他不想用他们一家子的命打这个赌注,她想她不能再多待一刻了,若是再待下去,她怕她真的会改变主意,若是那样就格局就会全变了,于是她对赵炎说道:“赵师弟,那我和孩子们这便去收拾袍袱,您吩咐下人给我们把马车套好,我们这就走!”赵炎听到师嫂这就要走,忙拦道:“师嫂,您不能说走就走啊,您没看见桓儿手上的伤还未痊愈,您瞧他面色苍白,分明是失血过甚,他年纪还这么小,若是再长途奔波,您说孩子的手万一落下什么病根,那如何是好?”林柔儿说道:“大夫说了,孩子的伤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