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西苑。
“魏公公,都准备好了吗?信王来了吗?”朱由校坐在一个凉亭里,享受着客氏喂得水果,分外惬意的问。
魏忠贤弯下腰,回答:“禀陛下,都准备好了,只不过信王爷还没有到,要不,陛下您先到船上去歇着?奴才去寻寻信王爷?”
“不必了,现在离我们约好的时间还有些时候,朕再等一会儿也无妨。”
魏忠贤闻言低头应了声,内心却嫉妒万分,不过是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何必这么宠着,来日若是信王继位,自己还有活路吗?再一次想起在信王府的遭遇,魏忠贤恨得牙痒,那个可恶的死丫头,陛下竟然特别要求让她一起来游湖,都没有想到信王妃,难道她开始和朱由检一样受宠吗?自己的想想办法才行啊,不除掉她,难解他心头之恨!
正在客氏忍不住想在皇上面前告他二人一状时,一个年轻的太监快步走来:“陛下,信王爷和七落姑娘来了。”
客氏怏怏地把要说的话咽下去,扶着朱由校坐好。
“哦?来了?快请。”朱由校很高兴。
“臣弟参见王兄。”朱由检来到皇上面前大气地行了个既不拘束也不妄为的礼节。
夏七落呆呆的随着他福了福身,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在皇帝不介意,拉了朱由检到他旁边的位置上,笑哈哈地说:“你叫朕好等,来,罚三杯。”
“是。”朱由检也不拒绝,三杯酒豪爽的喝了下去。
“呐,陛下。既然信王来了,我们快上船上去吧。”客氏在一边娇媚的笑道。
“好好好,走。”
皇帝一声令下,繁花乱蕊簇拥,燕肥环瘦开路,浩浩荡荡的阵势让夏七落有点受宠若惊,这就是皇帝啊,走路都比别人拉风啊。
其实凉亭离湖并不是很远,夏七落走上船,登时颇多感慨,这么大的游船,她还是第一次见呢,以前只玩过公园里的小船,现在身在的这艘船上,朱木雕栏,红漆彩饰,放眼看去,她甚至觉得自己还在陆地上,若不是船身缓缓摇晃着离开地面的话。
让夏七落惊讶的是这艘船上除了船舫何必要的操控地外,居然还在外面安了两个木搭凉亭,此时他们就在贴近湖边的凉亭里赏花谈笑。
“这个船是设计建造的啊,很漂亮也很好玩的样子呢。”夏七落偷偷问一旁的朱由检。
却不想被旁边的朱由校听到了,大笑着回答:“是朕哦,七落丫头,是朕设计的,建造也是真监工的。”
“唉?真的吗?想不到皇上您还会这个啊?好厉害啊!”夏七落由衷地夸赞,她还是很佩服那些有自己的一门绝学的人的,就算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可能属于不务正业。
“哈哈,”朱由校对于一个看起来很天真的女子的天真崇拜的夸赞很受用,也笑道:“七落丫头你的那些小杂耍也很厉害啊。”
“哈,哈......”夏七落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她只好暗暗推了朱由检一把,自己挪到一边去看湖里的光景,正值夏天正热的时候,虽然和现代的温室要差一点,但也是不外乎蝉鸣人乏,桃李不动,此时看着湖里的一片片盛开的正旺的样子,不由觉得神清气爽,空气也带着荷香让人心怡起来。
这让一向不会享受大好生活的夏七落也陶醉放松起来,托腮吟道:“云锦香中着艇撑,烟霞高处步筇(qióng)登。寺逢好处都游遍,身似西湖过夏僧。”念完还自我感叹,“身似西湖过夏僧,过夏僧。”呼,真不错啊,不知道多久没这么惬意过了,虽然仔细想想,这里一部分人都算得上是敌人。
“这是宋代的姚述之的诗吧,想不到你还知道这些。”
唉?身后突然传来的朱由检的声音让夏七落猛地转过头,发现身后的几人包括皇上都带着惊异地看着她。
呃,放松过头了?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朱由校再次笑出声来。
“想不到七落丫头你不仅会那些奇怪的杂耍,竟然还是个才女啊,难怪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就是你啊!”
“呃,多谢皇上赞许。”夏七落有模有样的行礼,内心却一片懵X,夏七落啊,你不是很无法无天的吗,怎么只要身处皇宫就这么听话啊,真的是,事关生命的礼节,不服不行啊!至于朱由检刚刚说的姚述之是谁啊,她怎么会知道,她只是从小虽不喜欢学习,但喜欢看书,还有诗词罢了,仗着自己记忆力好随意记下的一首诗,哪里有看作者是谁啊,但此时也只能随意应下啦。
“夏姑娘果真不同凡响啊。”客氏拿帕子捂着嘴轻笑,随着皇上一起夸赞。
夏七落只能在心里翻个白眼。
朱由检看着夏七落的侧脸,有一丝带着骄傲,自己可是现在这个给了自己许多惊喜的丫头在这世上唯一信任的人了啊,真的好期盼以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