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八月份了,却没有夏七落想象的那么热,倒是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的一片生机。
乾清宫中,朱由校无聊的翻弄着桌上的奏折,终是忍不住向旁边唤道:“魏公公,这几日宫中甚是无聊,你可有些好去处啊?”
“唉,启奏陛下,西苑前些时候刚经了一番修设,此时定是清荣俊茂,良多趣味,陛下若有意去往,奴才这就去安排。”毕竟跟了朱由校这么些年,他最是了解皇帝心中所想了,此时便笑吟吟回答。
“好,便听你的,明日就去西苑,”朱由校开心的放下手里的奏本,想了想补充道:“对了,你去通知信王,他那丫头好生有趣,明日让他们一起过来。”
“是,奴才这便去安排。”虽然心里不乐意,但魏忠贤还是乖乖下去办了。
“朕还有些个木器未完成,今日若有朝堂之事便不要再来打搅朕。”朱由校挥挥袖子大步离开。
“是。”魏忠贤很是开心,他最是喜欢皇帝不问朝事,专心木工的时候,那时才是自己几谓一手遮天的时候。他笑着目送朱由校离开,也离开了大殿。
下午的信王府,夏七落正坐在朱由检的书房里啃着一只甜梨,听朱由检询问她西苑游湖一事。
“游湖?外邦未定,内乱未止,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游湖?”夏七落很不能理解。这些时候为了和魏忠贤的斗争,她研究了很多这个时候的国家大事,看得出来,国家现在过得很不好,这个时候要游湖,皇帝未免太好玩了吧?
朱由检闻言连忙捂住她的,在她耳边小声骂道:“傻丫头,这种事能乱说吗?万一被人听到,给你安一个辱骂圣上的罪名,砍头都算是从轻发落了。”
看到夏七落点点头面露了然的样子后,他才放下自己的手,嫌弃的拿起她手上的帕子擦去满手梨汁。
哦,原来是个昏君啊,夏七落草率地下定论,复又问:“那皇上为什么要我去啊?”
“唉,王兄生性好玩,恐怕是看你上次的表演,觉得很有趣吧。”
“那种东西我可不想表演第二次。”
“嗯,是。想来王兄不过觉得你比较好玩罢了,应该不会再让你表演的,所以你去不去啊?”
夏七落站起身就要离开,闻言扭头冲着朱由检用力地要了一口梨,很是清脆的“咔嚓“一声,算是回答了。
这种问题真的用问吗?她不去可以吗,再给她扣一个违抗圣旨的罪名,她这一辈都将痛苦地了结了。
朱由检无奈地笑了笑,低头拿起桌上的一本文案,眼神锋利,魏忠贤......
夏七落走在院子里,突然想到:不是今年皇帝就会死吗?什么时候啊?现在是八月初,杨老头当初讲的是几月来着,总之是这一段时间没错了,啧,要不要提醒一下,那会不会改变历史啊,算了自己来到这里本身就是改变历史的事情,连他的死因是天灾还是人祸都不知道呢,还是不要瞎说了,听天由命吧,听天由命。如果他真的要死,那也一定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这样想着,她扔掉手里的梨核,坦然接受了历史的人物设定。
“七落姑娘。”
一声叫声远远传来,夏七落扭头略带惊异,“嗯?王妃?”
“七落姑娘,我听说明日你要随王爷去陪皇上游湖是吗?”
“唉?你不去吗?”
“魏公公来并没有说要我去,我去了恐怕会给王爷惹麻烦。”信王妃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又迅速消失。
夏七落不再接话,问道:“那你来是?”
“哦,没什么,我想和姑娘聊聊宫里的规矩,顺便给姑娘找身好衣裳。”
夏七落思量了一下,点了点头:“那走吧,不过衣服就不用了,说破天我也不过王爷的书童,用不了高规格的衣服。”她确实不太知道规矩,本来她可以不用在意的,但既然要和人宫里的人斗,就不能让人抓住一丝把柄才行。
“嗯,姑娘考虑的周全,这边请吧。”
夏七落走得安然,内心却再骂魏忠贤的无耻,请王爷去游湖,也不说带不带王妃,若不带,却带了她这个女子,不知情的外人看去该怎么说,王妃没有地位,还是朱由检薄情寡义。若带了,那个小人一定说,并未说要让王妃也过来,朱由检未免太自作主张了,更是向外说明了她夏七落身份不一般嘛,他个死狐狸,自己迟早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