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条通向青木城的,并不是很平坦的道路上,一辆马车正行驶着,而驾车之人,正是成府的导师。马车速度很快,但却很平稳,甚至连道路上的尘土也未激起。仔细看来,原来车马具未沾地,而是一直离地有十厘米。而奔跑中的骏马,身上也一直有着一层极淡的青芒。
这马可不是一般的马,而是一种一种奇特的妖兽。因一身毛色洁白,唯有四蹄如墨,故被称为“踏雪乌蹄”。而说它奇特,则是因为踏雪乌蹄几乎全部都有血脉,且全部为风之血脉。但同样,踏雪乌蹄也从未出现过血脉觉醒的例子。或许,这边是祸福相依吧!马车车厢内,那位少年正和成府二人聊着天。成府和落尘毕竟还是孩子,几句话下来,离乡的悲情也消散了许多。
“嗨,两位小师弟。我是你们的大师兄熊霸。来,叫声师兄听听。”少年坐在对面一脸坏笑道。
成府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大师兄。”落尘确实有些疑惑的问道:“雄霸师兄,你真是导师的大弟子吗?看你不比我们大几岁啊?”
熊霸本来听成府叫了声“大师兄”,正是得意,结果被落尘这一问,面色竟有些尴尬,两个眼珠贼溜溜一转,老气横秋道:“我看起来虽然不大,那是因为我修为高深、驻颜有术,实际上我已经五十多岁了!”
这一番话下来,说的成府和落尘满脸敬仰之色,而熊霸脸上的笑意更胜。
小王村距青木城足有上百里,但在乌蹄踏雪的急速下,刚下午便到了学院。
下了马车,导师对雄霸道:“老八,你带你这两个师弟四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熊霸一脸严肃,回声道:“是,导师。”
导师又向成府二人问道:“你们应该还不识字吧?”
成府二人是农村孩子,原本的生活识不识字对他们是没什么影响的,自是没有学过,只得点了点头,回答道:“没学过。”
导师想了想,对雄霸道:“老八,你带他们先去见老七,让老七教教他们识字。”说完,便牵着马安置马车去了。
看见导师渐渐远去,熊霸又变得笑嘻嘻起来,道:“两位师弟,走吧,我带你们去转转。”说着便已走了起来。成府和落尘赶紧跟上。
成府看着周围的新鲜事物,表现的很是兴奋,而落尘却是低着头,像是思考着什么。
突然,落尘抬起头来,想熊霸问道:“大师兄,你真的是大师兄吗?为什么导师喊你老八呢?”
雄霸哈哈一笑,对二人道:“落尘小师弟,你的心真细呀!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们。其实我不是什么大师兄,而是只比你们大五岁的八师兄。哈哈,被我骗到了吧!”脸上满是得意,话也更多了一些。
一路上,雄霸为成府和落尘讲了学院的事。学院分为外院和内院,外院是教授血脉未觉醒的弟子的地方,唯有血脉觉醒,成为神修士,方可进入内院修行。而内院的内院究竟是怎么样的,雄霸就不知道了。导师原本只有八个弟子,现在加上他们二人也不过十人,在学院中算是少的了。但是,导师交出的神修士却是不少,前六位师兄皆已成神修士进入内院。所以,现在外院中导师的弟子,就只有他们三人和一个七师兄了。
外院很大,再加上每到一个地方,熊霸总要长篇大论的介绍一番,所以足足走了几个小时,走的天都快黑了,他们才在藏书阁找到七师兄。
七师兄与雄霸差不多大,身材修长,相貌文弱,身上有一种书卷气,而熊霸等三人看到他时他便是正在看书,显然是位好书之人。
“林师兄”雄霸招了招手,扯开嗓子喊道。
七师兄听到这个声音,将手中的书卷放回书架,双手揉了揉太阳穴,仿佛很是头疼。迈步向熊霸走去,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藏书阁不要大喊大叫,看书的人不喜欢被人打扰。”
雄霸扮了个鬼脸,道:“林师兄,别老拿被人说事。除了你以外,谁还会每天泡在图书管理呀!”
七师兄环视了一圈,发现藏书阁里除了他还真没几个人了,无奈道:“好了好了,找我什么事?”
熊霸一指成府二人,笑嘻嘻道:“林师兄,这是我们新来的两个小师弟,成府和落尘。导师让你先教教他们识字。”又对成府二人介绍道:“这是你们七师兄,林峰。快叫师兄。”
成府赶忙道:“林师兄好。”而落尘却是大感怪异的看了熊霸一眼,看来“大师兄”事件让他很是影响深刻,最终还是对着林峰道:“林师兄好。”
林峰微笑道:“成府师弟、落尘师弟你们好啊!我看看落尘师弟你高些,就作九师弟吧!成府师弟作小师弟。可好?”
听了林峰的话,落尘满脸笑意,对成府道:“来,小师弟。叫个师兄听听。”成府在一旁满脸不满,道:“不就比我高一点吗?等我长高了,一定要你叫我师兄。”落尘笑道:“那就等你比我高了再说吧!”
成府看着比自己高了半头的落尘,“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熊霸和林峰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孩子间的怄气,不禁笑了起来。林峰道:“好了好了,不要再怄气了!天也快黑了,我们起吃饭吧!”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拉着二人和雄霸一起向外走去。
晚饭后,雄霸带着落尘和成府去找他们的房间,而林峰则又去了藏书阁。熊霸说,林峰晚上很少在房间,一般都是在藏书阁。
成府看着这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小院落,有五六个房间,院中一棵古松,有两三人高。月光如水,洒在院中小石卵铺砌成的小径上,两旁都是草坪,夜风吹来,轻轻摇动,一阵青草幽香传来,很是清净。
熊霸说,第一间是林峰的,第二间是他的,剩下的几间随便挑。成府选了第四间,落尘选了第三间。
推开门,成府走了进去,屋中摆设简单朴素,除了桌椅床铺外,便没什么了。
他脱下外衣躺到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在学院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在清晨的阳光中,成府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伸懒腰。他穿好了衣服,推开房门跨步而出,阳光从东方斜射在小院之中,古松的影子拉的极长,一只伸到房门前。草坪上露水点点,那是夜晚留给阳光的泪珠。好一个美丽的早晨。
“吱”的一声,又一间房门被推开,不是住他旁边的落尘,而是熊霸。
雄霸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看到院中的成府,笑道:“小师弟,早啊!有没有睡不惯啊!”
成府闻声转过头来,回声道:“你也早啊,熊师兄。一切还都习惯!”
熊霸笑道:“那就好。对了,九师弟呢?”
“不知道,可能还没起吧!”成府回答道。
“真能睡呀,比我还能睡,看我去叫醒他!”说着,熊霸便走到落尘门前推开了门。
熊霸走进房间,发现房间里一切整齐,落尘却是不在。不由挠了挠头,道:“什么情况,这么早就走了?”这时,成府也跑了进来,看到房间里只有熊霸一人,也是疑惑,问道:“熊师兄,落尘呢?”雄霸道:“不知道,可能先走了吧?不管了不管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我的肚子都要饿瘪了。”成府笑道:“好吧!我们走。”之后,二人便退出房间,关上房门离开了。
膳厅内
王议坐在桌头,林峰、熊霸、成府三人依次坐在长桌右边。长桌上四菜一汤,多为素菜,少有荤腥。见落尘未来,导师问道:“落尘呢,他怎么未来?”林峰恭敬地回答道:“导师,我从藏书阁回来时曾见了九师弟。他与一位老者在一起,好像说是要去与院长商量些事。”
王议听了这话,面色当时就变了,道:“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吃。”说着便疾步走了出去。
“导师出去什么事啊,这么着急?”成府吃着饭问道。
林峰似笑非笑,淡淡道:“看样子,怕是落尘师弟太抢手,有人要从导师手里抢人啦!”
熊霸在一旁不岔道:“谁呀,这么没眼力见儿,敢从导师手里抢人。凭导师的声望,谁能抢得过?”
林峰淡淡道:“那可不一定,五品金之血脉啊,这样的资质,无论是谁都要动心了吧!”
院长的房间内
“不行,这件事我不同意。落尘是我带来的,那个老家伙凭什么说带走就带走?”王议拍着桌子怒声道。
桌后坐着一位老人,老人须发皆白,鹤发童颜,正是青木学院的院长。
院长双手往下压了压,朗声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人家已经把人带走了,你跟我吼有什么用?看开一点儿,反正他也迟早会进入内院的,现在不过是早了一点儿而已。”
………
练武厅内
成府正跟着林峰学认字,而熊霸则练习着一套拳法。
“都练着呢?”王议跨步而入。
三人皆停了下来,向王议行了一礼。
王议坐下摆了摆手,不耐烦道:“好了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见只有导师一人过来,成府不禁有些疑问,道:“导师,不知落尘道哪去了?”
王议没好气道:“被内院的一个老家伙抢走了!”
三人听了皆是一惊,落尘居然一进学院就直接进了内院,这真是又让人羡慕又让人嫉妒。
看着几个弟子目瞪口呆的表情,王议也是一阵苦笑。院长的话是没错,但哪个导师不希望自己能教一个天才呢。“老七,成府身子还弱,还不能修习体术。从明天起,他每天的功课你和老八要监督他完成。另外,今天你把打气方法交给他。”又对成府正色道:“成府,现在你是老九了。打气是极为重要的修行,你定要每日修习不可懈怠。你可明白?”
成府回答道:“知道了,导师。”
导师起身,摸了摸他的头道:“修行一道,贵在坚持。你虽血脉差些,到只要坚持,未必就比别人差。”说完便离开了。
见导师走了,三人该干啥干啥。成府依旧跟着林峰学认字,而熊霸则依旧练拳。
到了下午,林峰带着成府到了藏书阁,为成府找了一本介绍经脉的书卷后,被钻进了书中。
整整一个下午,二人都在看书。只不过林峰看的极为享受,而成府看的极为难受。
好不容易看完,成府放下书卷,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书中虽大多是图,字并不多,但他毕竟才学了一上午,看起来还是极为费力。
林峰见成府看完了,也将手中的书卷放回了书架,走到成府身前笑道:“小师弟,看懂经脉了吗?要是不懂,我可以再给你找一本书。”
看着林峰微笑的脸,成府一阵恶寒,连忙道:“不用了,林师兄。我看懂了。”
看着成府那恐惧的表情,林峰也是无奈,道:“怎么跟熊霸一样?算了,既然懂了,那我们就回去吧!”之后,林峰便与成府回去了。
到了成府房间,林峰便开始教授打起之法,其功用只在两个字:练气。修炼之人,静坐之下,放开心念禁制诸般烦恼,引天地灵气入体在经脉中运转,而后便要求“化气为精”,令引入体内的天地灵气在经脉中化作精气。精气为修行之本,可温养身体,滋润血脉,最终使血脉觉醒成为神修士。
林峰侃侃而谈,成府在一旁仔细听着。最后,林峰特别告诫道:“小师弟,修行贵在循序渐进,脚踏实地。若贪功冒进,只怕贪心不足,反有大祸。你要切记!”
成府站起身来,道:“多谢你了,林师兄。”林峰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头,转身走了。
成府送走了林峰,返身回到屋里,关好房门,心下说不出的兴奋,他深深呼吸,静下来,慢慢走到床上,按林峰传授的姿势打坐,闭上眼睛,开始了他的第一次打气。
只是他本就不是聪慧之人,静坐了半天,天地灵气没有引入一丝,反倒是双腿已经发麻。无奈苦笑了一声,只得躺下睡去了。“小师弟,起床了?”
成府从梦中惊醒,看到两道人影,正是林峰和熊霸,喃喃问了一句:“林师兄、熊师兄,什么事啊?”
“什么事?”林峰微笑道:“小师弟你忘吗?导师昨天说让我们监督你做功课呀?”
成府一呆,惊奇道:“你们也要去?”
林峰笑道:“不是,只有入学前三年才要做。我和你熊霸师兄已进入学五年了,自是不必去的。今天只是带你认下路,顺便监督你而已。”
熊霸在一旁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林师兄。我们快走吧!”
成府从床上下来,七手八脚的穿上衣服。随着二位师兄走了出去,只见天色尚早,还是清晨时分。
一路走着,成府向林师兄问道:“林师兄,我们去哪儿啊!”
林峰笑而不语。熊霸也在一旁故作神秘岛道:“小师弟,你到了就知道了,那绝对是你没见过的美景。”
又走了小半个小时,三人终于停了下来。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很大的湖泊。湖面平滑如镜,湖水清澈见底。在远处雾气朦胧,几只白鹤飞过。
成府不禁屏住了呼吸,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
林峰看着眼前那被惊呆了的小师弟,笑道:“这里,便是镜湖。一个让人着迷,又让人痛恨的地方。”
成府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惊叹道:“这里好漂亮啊!”
林峰和熊霸相视一笑,微笑道:“漂亮吧!希望你会‘喜欢’上这里。”
看着二位师兄脸上奇怪的笑容,成府问道:“林师兄,我们不是要做功课吗?为什么来这儿啊?”
林峰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的熊霸笑道:“小师弟呀!你的功课,便是围着镜湖跑上一圈,你看如何啊!”
听熊霸说完,成府的脸登时垮了下来。绕镜湖跑一圈,镜湖一圈少说都有十里地。一下子,成府觉得自己的功课很难完成。
见成府一脸的苦相,熊霸的笑意不禁更浓了。正准备说些什么时,林峰道:“好了雄霸,别再逗他了。快开始吧!”
于是,镜湖边便多了三个身影。而跑圈时,他发现不少新生,都在老生的陪伴下一起跑。这也是唯一让他感到稍微愉快的事了。
到了下午,成府依旧和林峰学识字。而晚上则依旧在房间内盘坐,练习打气。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一个月。
那晚,成府和以往一样进行打气。闭上眼睛,双腿盘坐,双手呈拈花指轻放于双膝之上。
就这样静坐了近半个小时,正当成府准备放弃,躺下睡觉时。他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的气流,进入了自己的天灵盖。他赶忙振作精神,努力地牵引这道气流进入经脉。
一次又一次失败,一次又一次尝试。仿佛成府的犟劲儿也上来了,再尝试了不知多少次的失败后,他终于成功的将灵气引入经脉。
当成府睁开眼时,已经是半夜了。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无比疲倦,一头栽在床上便睡着了。
到了第二日早饭,当成府对众人宣布时,众人放声大笑,熊霸更把成府抱起抛到空中,连着几下,欢喜不已。就连一直不苟言笑的导师,脸上也有了些笑意。
打气之法,气感极为重要。第一次引灵气入体后,再引灵气入体便要简单上许多。在之后的打气过程中,成府接引的灵气渐渐跟多了起来,引入经脉也不再像第一次那般费力。
就这般又过了三月。这四个月中,前三月两位师兄每日还陪他做功课。之后因他已熟悉了道路,便不再相伴。经过四个月的锻炼,他的身体比以前壮实了许多,导师也终于开始教授他体术。
练武厅内,导师侃侃而谈:“体术,乃是模仿远古先人为生存与野兽搏斗之动作与万千生灵之习性,再有一代代后世之人改良而成的。打气为的是壮大神脉,而体术却是要刺激神脉,从而使神脉觉醒。我现在教你的,是一种健体的拳术,名为‘松鹤拳’。你可看好。”
说话间,便摆出一个如枯松般的奇怪姿势,又忽的动了起来,左脚站地,右腿抬膝,双手如同鹤嘴,左手护与身前,右手前探,如灵鹤戏水,如枯松倚壁…………待导师演练完毕后便开始教成府。
就这般,时间如流水,转眼间,成府来学院已是四年了。
成府也已经十四岁了,从孩童变成了少年,比以往高了许多也壮了许多,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削瘦。
早在两年前他便学完了文字,开始专心练习体术了。或许是与林师兄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吧!他如果没什么事,也总爱呆在藏书阁中。
在第三年中,林师兄也血脉觉醒进了内院。而熊师兄修行八年,依旧无法觉醒血脉,也心灰意冷的离开学院,出外闯荡了。熊霸离开时,他去送了熊霸,那个总爱和他开玩笑,也总是能和他玩到一起的少年。
这几年中,导师没有再招弟子。院落之中,如今只剩下他一个。
现在的他,有五百斤的力气,全力一拳更是能打出上千斤之力。
这本应该是高兴的事,但他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打气出了问题,不知为何,每次他将灵气转换为自身精气后,精气就会很快消失。无奈之下,他只得去问导师。
导师听完他的话,也是吃了一惊,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精气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成府只得苦笑道:“嗯”
导师拽过成府的手,随手一抓便是一道精气,将其灌入他体内。
精气在成府经络内运行了一圈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导师满脸的震惊,低声喃喃道:“这怎么会呢?这怎么会呢?……”一下,又突然醒悟过来,对成府说:“你跟我走,这个事我得去问问院长。”说完,便拉着成府疾步走了出去。导师一路跑到院长办公室,见院长正在喝茶,快步上前说道:“院长,有个奇怪的事,您能不能给我解答一下?”
院长抿了一口茶,道:“什么事啊?我这一把老骨头可不经折腾。”
导师一指成府,道:“就这个孩子,不知为何,他体内的精气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院长也是吃了一惊,快步上前,抓住了成府的手,随手一抓便是一道精气,将其注入成府体内。导师在一旁对成府道:“成府啊,你不要害怕,这位是院长。”
还没等导师说完,院长便放下了成府的手,道:“真是奇怪,怎么会这样呢?来,孩子,在这里练习一下打气试试!”
成府听完院长的话,回答道:“是,院长。”
说完,成府先深吸了几口气,闭上眼睛,双腿盘坐,双手呈拈花指轻放于双膝之上。
院长没有看成府,反而闭上了眼睛。
一瞬间,房间里仿佛多了什么东西。导师在旁一看,也瞬间明白,同样闭上了眼睛。
过了许久,院长和导师睁开了眼睛,二人对视了一下。院长开口问道:“看到了吗?”导师回答道:“没有,他的身体就像是一片迷雾,我的念力根本无法看透,这实在太奇怪了。”院长也叹了口气,道:“我也一样”
成府在一旁听着,自己也猜出了他们的意思,苦笑道:“院长、导师,我真的不能成为神修士了吗?”
“孩子,你也不要太悲观,也不是每一个神佑者,都可成为神修士的。”院长有些怜悯地说道。
听到院长的话,成府仿佛认命了一般,缓缓地低下了头。
院长拍了拍导师的肩膀,道:“让这孩子自己待会儿吧!”便和导师转身向门外走去。
快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一个很小的、有些颤抖的声音。“四年了,我来到学院四年了。从我知道神修士开始,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成为神修士’。为这个目标,我已经奋斗了四年,我或许不是学院里最刻苦的,但我也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可结果呢?造化弄人,真是造化弄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天神啊!如果不想让我成为神修士,你为什么样让我有血脉?为什么给了我希望,最后却让我失望。”
成府说着,竟忍不住发出凄厉的笑声。院长和导师回过头来,看着如同疯子般的成府,皆面露怜悯之色,终是未走。
一瞬间,成府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一下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向院长和导师跑去,道:“导师,你曾说过,体术是模仿远古先人为生存与野兽搏斗之动作与万千生灵之习性。但远古先人他们有没有打气,是不是还有可以觉醒血脉的方法?”
导师摇了摇头,道:“这我并不清楚。”而院长的表情却阴晴不定。
在成府殷切目光的注视下,终是叹了一口气,道:“远古先人不修精气,而是直接刺激血脉。唯有一次次的生死搏斗,才能刺激血脉觉醒。这种方法危险性极高,孩子,我想你应该知道‘危险性极高’是什么意思。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啊!”
院长的话让成府即喜悦又害怕,他有了觉醒血脉的希望,但方法却又让他不敢尝试。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导师办公室,也不知自己在学院里走了多久。他就这样,在黑暗的怀抱里,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