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房子七八十平米就要数百万,而处于中心区域的门面更是贵的离谱,张凡不禁犯嘀咕,那老乞丐会认识在这里开店的人么?
走了一个多小时,都寻找无果,张凡开始怀疑老乞丐的人品了。靠着一个垃圾桶蹲了下来他昂起头看着天,天空很蓝,万里无云,衬的高楼愈发挺拔,他有些迷茫。
为什么而活?张凡曾经多次问过自己。记事起便在孤儿院,抱回他的老院长说,他被丢弃在火车站的角落,用竹篮子装着,裹着小被子,没有电影场景中的信物还是纸条,或许他的父母就没有打算以后与他相认,就连给他留个念想都不愿,像是抛弃一件没用的物品。
他似乎与生俱来一种让人厌恶的气质,在孤儿院一直被人排挤,而唯一的玩伴也在他七岁时被人收养而离去。像是一个斗士,无畏却又那么无助,整个世界都与他为敌。
大学时,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是同班同学,那个系的系花。他不敢去表白,只是默默跟着她。女孩若是去听哪个教授的讲座,那张凡也一定在那里。若是女孩在图书馆,那某个拐角一定有张凡的存在。
毕业季,亦是告白期。在男生女生群体发春浪叫的季节,张凡也按捺不住内心里的邪火,捧一束玫瑰对女孩说我爱你。
虽然好白菜被猪拱是一个定律,可猪也是分等级的,张凡那个等级……还是回家抱充气娃娃吧。
他当然毫无悬念的被拒绝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女孩的眼神,迷茫夹杂着一丝厌恶一丝戏蔑,“你是……”
呵呵,张凡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我是谁?相处了四年,总是找机会出现在你面前,自习室的伞淋湿的肩膀,课堂的笔记透支的智商,我他妈的有这么容易遗忘!
张凡耸耸肩,转身而去,从那时起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让别人刮目相看,我要过的比他们都好。
可现在呢?一辆高端跑车疾驰而去,尾气竟将张凡眼泪熏了出来,看来我果真是废物啊。
张凡的眼泪很不争气的愈发猛烈,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哭而已。
似乎感觉到过路人眼神的诧异,张凡赶忙擦干眼泪,一下子站了起来,结果……“砰”的一下撞到垃圾桶顶8盖上。张凡一屁股坐了回去,眼泪又汪汪的出来了,真的很痛诶。
他气呼呼的踢了垃圾桶一脚,捂着头生闷气,忽然烟瘾上来了,在包里掏了半天也只有一个“黄南京”的空盒子。
骂骂咧咧的爬起来,他开始东张西望,想找地方卖包烟解解馋。他不经意间看见一个烂尾巷,应该是钉子户联盟一类,在这高楼大厦间显得格外碍眼。
“嗯?”张凡眼前一亮,“这‘人不去’,不会在那条街吧?”
他也顾不得什么抽烟伤肺,不抽烟伤心了的,还是吃饭最重要啊,径直朝烂尾巷而去。
话说张凡的烟瘾,这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有个长着桃花眼的人渣大叔来孤儿院做义工,不知为何就是喜欢陪着张凡。别的义工会给小朋友带些糖果、点心云云,这货直接给张凡塞“黄南京”,还说作为男人,就应该抽烟。
可怜的少男张凡,祖国的花朵,在人渣大叔的威逼利诱下,养成了吸烟的习惯,口味也被培养成了只抽“黄南京”。
据人渣大叔说,他是亏心事做多了,想要做好事赎罪。他和张凡相处了三年,每个周末都会来孤儿院。
人渣大叔教会了张凡打架斗狠,并告诫张凡打架的精髓就是无耻,一定要先发制人,最好攻击对方的脆弱点,一下子解决对方战斗力。
和人渣大叔在一起很开心,虽然大叔有些猥琐,总是想方设法折磨张凡,但张凡感觉到了亲情,至少不再是一个人了。
可就在张凡十八岁生日来临,人渣大叔明明说会给他一份惊喜,可却托人给张凡送来了礼物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张凡的背包里有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放着一个沙漠之鹰……外形的打火机,材质是贵金属银又或掺了些特殊的金属,让这把枪式打火机闪烁着华丽丽的光芒,仿佛坚不可摧。
这便是人渣大叔送他的生日礼物,当然,以张凡的见识铁定不知道这实用性不强的打火机价位可以匹敌一辆进口的高档跑车。
因为不知道,所以张凡一点也不稀罕,一直觉得这打死也就万把块钱。如果是人渣大叔自己来送,就算是一碗泡面张凡也会当做宝。
张凡始终不相信人渣大叔
在巷子里四处张望,他看见一处老旧的院子,围墙上贴着大大小小的广告,什么专治牛皮癣、梅毒、疱疹啊,什么绝世老中医等等。在正门上方,挂有一块厚重的木匾,黑色行书写着“人不去”大字。张凡的嘴角不由得发抽,这……也忒破烂了吧?
大门半掩,张凡不客气的推开而入,年久失修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就如老太太的拐杖,尖锐而又沉闷。
外面看起来并不大的院子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色,光是这个前院就比这条街还大了吧,当然了,凭张凡那么丁点儿手指头都掰的过来的脑细胞是不可能想那么多的,他只是感叹了一下院子大罢了。
院子里种了一片树,数桃木最多,一棵棵都有小腿般粗,想来也是有百十年了。一片片……呃,菊花争奇斗艳,(就是那个菊花,不是那个菊花……),五颜六色,迎风怒放。
前院里还有一棵几人合抱粗细的老古董海棠,躯干上一道道的是岁月的沧桑,枝丫四处伸展,碧绿的海棠叶甚是茂密。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真是一点没错。
张凡穿过花花草草,走在坑坑洼洼的石子小路上,几处民国式瓦房出现在他面前。
何为民国式一说?即中不中,洋不洋,是那个时代的特有产物,好似现在的混搭风一般。
房屋的棱角欧式,即高尖直,红瓦白墙则是传统的中式风格,一串风铃在檐角飘出清脆的响声。
张凡忽感觉背后阴风阵阵,顿时菊花一紧,下意识回头,发现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正站在身后直勾勾看着自己,被吓了一跳。在惊恐之余,又下意识挥拳而去。(他妈的下意识动物……)
男人继续面无表情,在张凡拳头快至其面门之时,身形一闪,出现在张凡背后狠狠给他来了一脚。
张凡扑街……
男人很是淡定的拎起张凡,张凡这才来得及看清男人的长相。男人一袭灰色中山装,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剑眉星目,闪烁着坚毅与沧桑,薄厚均匀的红唇透着一丝冷酷,浓黑色寸发向人们证明着平头式也可以如此无懈可击,结合总总,他算的上是一个师奶杀手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男人不急不缓的说着,不像是疑问,更像是命令。
张凡几次挣扎,都未挣脱男人的大手,只得放弃。(别想歪了……)他不服气的撇着嘴,“是一个老乞丐介绍我来的,说什么店主是他老相识,他还给了我一张纸条,在我包里呢。”
男人拉开张凡的背包,就看见几瓶男人肾宝,他鄙夷的看了张凡一眼,掏出压在下面的纸条。
男人放下了张凡,盯着鬼画符纸条若有所思,喃喃道:“黄三爷么……连隐世的大能都出现了,看来,是要变天了啊……”
男人默默朝一间瓦房而去,向张凡招了招手。张凡嘿嘿一笑,屁颠的跑过去,他妈的,饭碗终于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