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旭日二帝暴毙,嫡子被监,其幼子登基的消息传开之后,整个帝国风起云涌。消息公布的第二天,位于帝国东部的科恩公国率先发难,公开宣布脱离帝国,并且召集封臣组建大军向帝国宣战。一时间各方势力暗中涌动,整个帝国以帝都为中心成了各方势力角逐的漩涡中心。
通往科恩公国的大道上,挤满了成群结队的雇佣兵、发战争财的武器护甲商贩们、低等爵位的小贵族、流浪武士、想博取军功的落魄贵族以及整齐列队行进的科恩公国的封臣军队,他们组成了一支混乱的队伍浩浩荡荡开始向科恩公国召集他们的地方前进。
吉尔吉斯在这个杂七杂八的队伍里算是比较显眼的一位,他身穿灰色法袍,花白的胡须垂到胸前,戴着一顶破烂的灰色法师帽子,胯下骑着一匹棕色消瘦的马,他行走在这些人后面,但看的出来他不属于任何一支队伍。
他的帽子上满是破洞,几丝灰白的头发飘在外面,他的灰色法袍上面沾满污迹,手里的法杖看似破旧不堪,就连顶端的法力水晶上面都布满污迹,看不出光泽,人们看着这个奇怪的法师,心想一个法师居然能落魄成这样。
在旭日帝国人们知道法师作为一个高端职业,是最受尊敬的。它因为修习需要天赋,所以不是每个有钱的贵族就能成为一个法师,但也因为其一个法杖可以换骑士几套全套装备而不是一般平民所能接触的,因为这两个原因让法师的地位高出了很多,甚至在民间,法师的影响力超过贵族。但也因为其严苛的要求,法师是所有职业中最人数最少的。
吉尔吉斯是这些人中,唯一的一个法师,再加上他落魄的样子,立即引起来众人的围观。
“哈,一个法师。”一个矮人商人,坐在满是武器装甲的货车上,冲着吉尔吉斯喊道。
他拿起一件看似古旧的法杖,站在货车上朝吉尔吉斯挥舞着。“嗨,大人,这个法杖可是上古稀品啊。”
“什么时候,忠厚的矮人也会弄虚作假了。”吉尔吉斯瞥了一眼,便看出矮人手里的法杖只是个假货。
“额,大人,说实话这都是深受你们人族的熏陶啊。”矮人尴尬的扔下法杖,一屁股坐在货车的货物上,耸着肩膀说道。
吉尔吉斯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矮人,他一手捋着胡须,笑道:“看来你在帝国除了金币之外,收获还是很多的。”
“是的,大人。”矮人张口笑称,“我这也是入乡随俗。”
“呵呵,那你怎么看这次****。”吉尔吉斯笑着问道。
“该怎么说,你们人族的事情作为矮人来说还是太复杂,你们的诡计跟地精差不多。”矮人说道地精的时候眉头明显一皱,好像吃了一个苍蝇似的。“是的,地精。”矮人摊开两只小手。
这时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哭声,一个女人的哭声,吉尔吉斯丢下矮人拍马向前。挤过拥挤的人群之后,吉尔吉斯看到两个佣兵各自拿着武器对峙着,一个佣兵的后方,坐倒着一个女人,她衣饰普通,面容姣好,怀里搂着一个五六岁样子的小男孩。
周围围着一群粗糙的佣兵,他们喊叫着,中间两个佣兵互相来去砍杀。一个佣兵一刀砍到另一个佣兵的肩膀上,要不是肩膀护甲阻挡了一下,估计整个肩膀会被砍断。就在这个佣兵挥动战斧要反击的时候,吉尔吉斯下马拨开人群用法杖抵住两人交战的武器。
“都给我住手。”吉尔吉斯声音里充满威严。
两人立刻放下武器,众人看着这个胡须花白的法师,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力量,顷刻让他们都不由自主的心里泛起震撼的波浪。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吉尔吉斯看着其中一个佣兵问道。
佣兵低下头没有回答,吉尔吉斯立刻明白过来,他对佣兵们说道:“这个女人和孩子留下,你们去干你们的事情。”佣兵们听后,立刻一哄而散。
吉尔吉斯上前扶起女人,女人一边摸着眼泪一边抽噎道:“谢谢大人,愿诸神保佑您。”她拉着孩子示意跪倒。
“起来,孩子。”吉尔吉斯看着眼前的小男孩,他脸上面无表情,眼睛里扑捉不到一丝痕迹,但是他的双眸清澈而透亮。
“谢谢大人。”女人继续抽泣着感谢着恩人。
吉尔吉斯打量了一下女人,她脸上有点黑,但是透过领口微露出的白皙脖颈能看出来女人应该在脸上涂抹了东西,虽然如此依旧遮掩不住她精致的五官。
男孩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怎么,始终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看着脚下。
吉尔吉斯开口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甘娜,大人。”女人这会控制住了情绪,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小声回道。
“孩子呢?”
“伦道夫,大人。”甘娜回道。
“姓什么?”吉尔吉斯蹲下身子跟男孩一样高,他扶着伦道夫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甘娜赶紧拉了一把伦道夫,她几乎要哭出来似的带着哭腔说道:“大人,我们没有姓氏。”
吉尔吉斯立刻明白过来,在旭日帝国,除了罪犯被剥夺姓氏之外,便是当年,旭日大帝征服四国建立帝国的时候,剥夺了其余四国贵族的姓氏。
“以前的姓氏。”吉尔吉斯平静的说道,他尽量口气温和,他看的出来,这对母子经历了很多磨难。
“大人,我们是普通民众。”甘娜突然跪倒在法师面前,她流着眼泪,哭着说道。她的儿子伦道夫,一脸呆滞的看着法师。
吉尔吉斯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是对于四族遗族来说,他们在帝国的地位甚至不如奴隶。
他扶起甘娜,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他轻声的说道:“孩子,不要怕,我也是四国遗族,我是吉尔吉斯·逐日者。”
“霜风。”男孩突然开口道。
“伦道夫·霜风。”吉尔吉斯看着他的眼睛摸着他头说道。有那么一瞬间吉尔吉斯便从这个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魔法的光彩,那是成为法师才具有的天赋。但是吉尔吉斯在没有看到什么,那双像一泓平静湖水一样的眼眸,虽然清澈,但看不出一丝起伏。
在问明他们母子要回去的地方正是自己要去的镇子,吉尔吉斯表示愿意跟他们一起前行,并把自己的马让给了他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