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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阿吉来酒店找我,这让我出乎意料之外。上次我说过一定要去看她的,可她马上就挂了电话,使她没有听见我所说的话;我想假若她听见了,这段时间就不会有一些不该有的忧郁伴随着她。在电话里,我说我正在上班,暂时脱不离了身,她说她等我下班,并给我带来了她们那里的土特产。我说,有些什么好吃的;她说等我下班后自然就看见了。

朴实而纯洁的阿吉让我莫名的感动!

见到阿吉时我问她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她说今天是她轮休的时间,所以过来了。并且她还告诉我,说她已经当了组长了,工资涨了,干活也没有以前那样累了。我说,我也没有再做服务员了,做我的本行。阿吉有点不太明白,于是我给她做了一番解释。

阿吉告诉我,不久前她的父亲来成都看她,并带来了一些好吃的东西过来。上次叫我去而我没有去,实在有些遗憾。阿吉说这样的话实在让我有些不自在,好像她根本就已经忽视了我曾经暗示过她我有女朋友的事实;更莫说有一般女孩子应该有的负罪感。然而阿吉的可爱却丝毫没带给我任何的反感。

我们来到一休闲广场找了一张长凳坐下,阿吉从她的皮口袋中取出了一瓶青稞酒,然后再拿出了一包牛羊肉干。

“边吃边喝吧,这全是留给你的。”阿吉看我一脸的兴奋吩咐道,并卖关子似的又说:

“我这里面还有其它的呢!”

“还有什么?”我打趣地抢着阿吉的包。

“还有我们藏族的主食糌耙,以及酥油、茶叶、卡赛”

“卡赛是什么?”阿吉还没取出最后一样东西时我好奇地问。

“你猜一猜嘛。”阿吉故意把即将拿出的东西又塞了进去。

“你别逗圈子了,我口水就快留出来了!”

阿吉取出所谓的卡赛时,我惊叫了一声:

“原来就是这个啊!”

“就是它,这是我们藏语的俗称。”

我们平常见惯了的油炸面团,我不免有些失望。

“喝吧,再说,我就不忍心看到强烈的食欲折磨你了!”

“我们一起吃吧,不然我会没劲。”

“好吧,我陪你吃点吧。”

于是我打开酒瓶盖,轻轻呷了一口,清香就像一股无形的青烟顿时传遍全身。它淡橙黄色,味道酸甜,有点像平时喝的鲜橙子,但它有刺激的酒味;也有点像家里常备的食用油,但它没有那种粘稠的浓度。

青稞酒大概在5~10度之间,阿吉曾经告诉过我酿制的方法。我们边吃边聊,像一对甜蜜而幸福的情侣。她还告诉我,酥油是从牛羊奶中提炼出来的;加茶为酥油茶,加炒熟的青稞面就成了糌耙。而牛羊肉干是每年11月份把牛羊肉割成长条挂在阴凉通风处,第二年3月份就成肉干了。

以前从没有沾过这样的只有在书中或者影片中才能见到的食品,而在我与阿吉的相识中却变成了可直接品尝的现实。

我们津津有味地吃着,毫无拘束地畅所欲言,天色不知不觉已近黄昏。最后阿吉不知是否故意借着假扮的醉意向我提了一个问题:让我什么时候带着我的女朋友叫她认识一下!我苦笑着回答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真的吗?阿吉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复杂的表情难以描述。她直楞着脑门,双眼炯炯有神地直视着我,企图发现一点期骗的可能。

“二锅头,不会是因为我吧!”阿吉带着丝丝疑惑和谨慎!

“她根本不知道你这个人的存在!”

“这样就好了。”阿吉回答着,惊喜中夹带着某种道不明的失落。

每个女人在进入别人的私人情感领地时总有一种负罪感,阿吉并非是个例外;而男人则会不同,他们会觉得这是在用一种强悍的力量在征服,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和自豪感。

谈到这里,我们彼此都沉默着,话匣子好像已牢牢关闭。

“对不起,二锅头,我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什么,她已经跟别人好了!”

“世界上我最恨那种水性养花的女人,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阿吉说这话时给我的感觉是缺乏一点成人之美,她好像已经忘了自己也是个女人;但她的直率又透露出她的阅历及年龄的浅小。

“你不高兴我骂了你过去的女朋友?我在替你出气!”

“谢谢你,天时已经不早了,明天上班吧?”

“上班,但我不想这么早回去,你想走就走吧;这一份是留给你父母及爷爷吃的。”

“你带这么多干啥?”我几乎想拒绝。

“我不是想要你欠我的情,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做不成你的恋人做你的普通朋友总可以吧!”阿吉哽咽着声音说,几乎快掉下眼泪。

“阿吉,我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好,我有许多坏毛病!”

“二锅头,别以为自己是城里人我就巴结你,我喜欢的仅仅是你这个简单的男人而已;别老是在那里拒绝我,让我受不了!你给我走开!”

阿吉发这样大的火,让我不可思议。她把那份留给家里人的礼品带走了,独自留下我在这黄昏的夜色里长吁短叹!

不远处,城市地铁正加紧施工,喧哗声与城市的吵闹声混成一片。2010年好像南北地铁就要开通,2015年东西地铁要开通,不知那时的我们会是怎样一副生活场景。

阿吉带给我的美今天突然打了个折扣,她好像是我生活中的一个天外来客。在这座繁华的都市里,阿吉可是我现实生活中少得可怜的朋友之一啊!如果失去了她,我的一部分世界又要被带走了……

假如生活期骗了你,不要忧郁,也不要愤慨!不顺心时暂且克制,相信吧,快乐之日就会到来。我的心憧憬着未来,现今总是令人悲哀:一切都是暂时的,转瞬即逝,而那逝去的都将变为可爱。

我默默地背诵着俄国大诗人普希金的这首诗,泪如雨流!

对于爱情来说,也许爱与不爱都会是一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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