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整好心情,终于在一家酒店找到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不过在这之前,我被恶毒地骗过,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
现在每天找工作的人特别多,那些人才中介机构就如燎原之火自然营运而生了。这让那些难以找到工作的人仿佛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其中不乏一些挂羊头卖狗肉的非法中介,专门骗那些急于找到工作的且缺乏常识的人。美其名曰什么建档费、填表费、中介费,更有的还在收取押金。等你把一切费用缴得差不多了,给你介绍的工作让你找遍了大半个城也没见着你想要的工作的影;等你气冲冲倒回过来找他们算账时,这些骗子早已逃之夭夭了。
这些非法中介如某些酒店大门口立着一个写满了招聘岗位的牌子一样,骗技如出一辙。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却急于想融入社会这个洪流之中。节日的欢乐气氛并没有将我牢牢抓紧;说确切点,它根本就没有把我抓着。在新的一年里,我的祈愿没有实现,我的爱情质量好像在下降,我的朋友似乎在远离我,我的家人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我的理想却像那懵懂破碎的幻灯片中的景象——虚华似乎永远难以抓住!
我又学着以前那个样,向着苍天大吼;这个动作连我自己感到也是那样可笑而丑陋不堪。我深呼吸一口气,想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用阿基米德的杠杆把自己撬出地球。
本来我手头上的钱看来使自己还有点富裕;被骗了两百元,我就觉得我其它所有的钱都好像长了翅膀似的即将从我的口袋中不翼而飞。我忍着气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小赖子,一是怕他笑话我,二是也一直没见着那些人。我想我还是尽可能地由自己来解决。于是,我整天想着能有赚钱的法子突然降临,以弥补我内心所受的伤害。
这天我在某公交车站台好像终于发现了一个我由来已久都想去尝试的一个赚钱的方法。那就是站台上的广告牌上、电线杆柱子上等张贴的那种被清洁工人用刀子刮了又刮且好像永远刮不尽的近似牛皮癣的招聘公关的启示,每个月至少能挣二三万。对于我这样的人这种诱惑实在太大了。如果干个半年时间,我家房子的事情就能轻意解决了。只是这工作讳莫如深,不说大家都明白。其实话说回来,在当今这个时代,有什么不能做,有什么不能干的事情呢。太阳不是每天照样升起,月亮背面依然光芒闪烁吗?那个小偷作家让.热内不是做过男妓、那个王尔德因同性恋而坐大牢、那个像耶稣一样叫人们走“窄门”的纪德带着他的小马克旅居英国而与妻子决裂,更莫说那个拒领诺贝尔文学奖的萨特也和他的海狸过起了三人世界的未婚生活。
常理常常制约的是那些凡人的大脑。
我用笔偷偷记下了张贴上的一个电话号码,然后轻轻地离开,来到一僻静的公用电话旁边,带着一颗紧张的心给对方打电话。对方的电话号码一长串很是奇特,但还是打通了。我说明了自己的意图,对方叫我在某大酒店的大厅里候着,说是先看人后才能做出决定。听对方这么一说,我倒担心起自己的形象来,毕竟我并非什么俊男帅哥;但我有一幅过硬的身板、强健的体魄、年轻的面容。
我骑着这辆赛车带着一种不知是何种心情的躯体到达了目的地。十分钟后我走出了酒店大门,然后再给对方打电话,以确定是否被“录用”。
“你已经被我酒店正式录用了明晚就可以来上班了。”听着对方这样通知我的话,我心中油然而生某种不可告人的惊喜。此时,我在心中暗下决心,只干半年时间就洗手。到时有了钱我就可以安心地在我的宣纸上挥毫泼墨了;谁去相信那女人虚弱的承诺,也许在她还未读书毕业我们可能就形同陌路了。
“在正式上班之前,你得缴我们酒店统一配发的服装费五百元。”正当我在窃喜之余,听到这样的话,我自然犯嘀咕了。
“我没那么多钱!”我留一手撒谎道。
“有多少?”对方紧追不舍。
“大概只有二三百元!”我嗫嚅着,想要这份工作,毕竟心虚。
“那你马上把三百元打过来,到时上班后补上!”
于是我没再开口默默记下了对方的账号。这个我素未谋面的人的话简直比那魔鬼的话就让人相信。
当我在银行把三百元钱打到对方账号的时候,刚刚走出银行大门半步,我的大脑好像被天使的手指轻轻击了一下猛然醒悟。当我急匆匆返回窗口询问钱是否到账时,工作人员说已到了,顿时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仿佛连滚出大门的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我抱着侥幸的心情再给对方打电话时,对方电话已全是占线及盲音所控制。
这时,我的心情比那打开的五味瓶中的气味还浓烈。自这两次上当受骗后我才真正地到人才市场找到了现在这份踏踏实实的服务员的工作。
欲望就像那蒙住真理眼睛的面纱,彼此都会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