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张一霄早早起身,昨日的伤势不重,饶是如此,那刻意承受的一刀,也令他的肩头活动艰难。
也好在昨日那三人,包括刺客在内,似乎并未察觉到张一霄的左手。从决斗开始,到结束,他那左手未曾用过分毫!
今日便是流一门所谓的‘海选’之日。
曾时的海选过程,那可是历历在目,即便杀人如麻的张一霄,回想起那时,也是心有余悸。杀人并不简单,要眼睁睁看着一位被杀之人,那更是谈何容易?
胡胖子带路,连同昨日那两位男性,四人一同迈入苏州城城外,十里地边缘的蛮山中。
才到山下,那胡胖子便要离去,“上去吧,达到山腰之时,从左侧前行,到那壁崖边,往下到河流边等候。”
“你为何不跟我等一路?”其中男性开口。
“笑话,这是海选入门刺客,不是选状元!你以为隆重宣扬,要让世人都来见识一番这流一门的海选?”
那胡胖子轻笑,却以远远离去。
张一霄不语,趁胡胖子行走之时,也同时迈入那蛮山之中,剩下两人紧跟其后。山林中可不如那些佳山秀水,反倒别样的沉寂。
也正因几人皆是报着海选的目的,所以心境自然压抑。
一路上,几人无言,那些树干上有明显的标记,甚是地面杂草早已被多数脚裸踩中,致而垮塌在地面。达到山腰之时,恐惧蔓延。
地面上已躺下好几具无头的尸体!血液扩散在四处,那两男性好奇。
张一霄深知,这死去之人自然是‘惩罚者’。所谓惩罚者,就是那种还未海选,便耀武扬威,夸大自身,从而惹怒了‘老师’,导致被处死。
曾时他张一霄海选那日,也亲眼见到那领队老师,在一位多嘴的弟子下,忍无可忍,一刀便将其刺死在地面,那老师甚是看也不看,仿似杀一个人,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刺客,不需要张扬。更不需要白衣胜雪,仅需的只是不择手段杀死目标。
流一门不缺刺客,更不缺招收人员,这些无谓的死者,死了便是死了,即便你名声显耀,再纵然你世家公子,那又如何,杀了你,有本事来挑流一门!
也正因为流一门‘死’规定,让大多人向往,同时又惧怕。
但不怕死之人永远占多数,就如同张一霄身后的两位男性。张一霄行走在前,心中早已想入非非,这地面上躺的不过是开场曲,若入海选,这些人便会知道,何为残忍!
正当几人路过那山腰左侧的岩石时,行走在前的张一霄猛然顿住,身后两男性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了个不防,两人亦是相撞在一起。
“为何不走了?”
“不知你还要躲多久?”张一霄闲暇自若,盯着那岩石后轻哼。
两男性茫然,那岩石后莫非还有躲着人?而随着张一霄话语,那岩石后真切走出来一位个子矮小,弯腰驼背的男子。
男子一脸麻子,模样不敢恭维,那嘴角却阴冷寒笑。
“阁下高人呐,徐某在此躲藏多时,路过之人接连几批,却不料阁下才踏入岩石边,便发现了徐某。”那麻子脸口气中带有挑逗。
张一霄撇头,愈要继续行走,却不料那麻子脸立即伸手挡住,“唉,阁下留步,前方便是那流一门海选之地,想必几人是要入选那刺客吧,且听徐某一言,你几人海选,最终结果惨死。不妨在逝世之时,留点银子给徐某花花?”
“打劫?”张一霄身后两男子惊呼。
“阁下此言差矣,徐某不过是‘借’罢了,怎么能称为打劫!”那麻子脸邪笑,愈看他那模样,愈是让人厌恶!
张一霄突然笑了,眼下一幕可是十分有趣,面临海选之日,不怕死之人多,闲杂虾米更多!这麻子脸定是看他三人结队,人数占少所以想劫持。
“阁下好魄力,居然还敢大笑。”那麻子了随着话语,从腰间掏出两把弯刀。
刀光乍现,张一霄身后两男子猛然退步,他们可是手无寸铁,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还拿着刀具,即便三人联手能拿下这麻子脸,刀子不长眼,此番在死一人,那还参加狗屁海选!
谁也不想死,反倒是张一霄从容站立在麻子脸跟前。
张一霄甚是泪水都要笑出来了,此生杀人无数,如今还是第一次被劫持,要是把此话‘江湖第一刺客,鬼面被劫劫’传到江湖,那不知多少会笑掉大牙。
那麻子脸气急,“还笑?把东西都乖乖拿出来,徐某定然不客气了!”
张一霄止住笑声,那右手已伸入怀中,既然事与愿违,那这麻子脸,加身后的两男子必须死,他们的死正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那海选可不等张一霄,过了时辰,就再也加入不了。
麻子脸似以为张一霄在掏钱财,双眼放光紧盯张一霄右手。但,从那右手中掏出来的,不是碎银,更不是饰品,而是一张鬼面!
那鬼面恐怖之极,麻子脸见状双手颤抖,握紧的弯刀脱离手掌,整个人猛然跪在地面。
“大...不不!鬼面爷爷,小人不知是您,恳求鬼面爷爷放过小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那麻子脸跪地磕头。
这一幕变化太大,身后两人甚是未看清张一霄掏出的是啥,为何能使这小劫匪这般恐惧。
回答他们的,仅是一道模糊的残影。快到极致的速度,那地面的弯刀,仿似自动飞向张一霄的右手,银光乍现,身后两人的头颅脱离身躯。
这两男性致死也不相信,杀死他们的正是昨日那笨拙的小生!
“啊!”麻子脸吓傻,双手撑地眼露惧意,甚是牙关打颤。眼睁睁望着张一霄手持猩红的弯刀踏步走向于他。“等等,鬼面爷爷留命,小人有话要讲!”
张一霄停手,“说。”
“鬼面爷爷如今是被世人通缉的草寇,小人不知鬼面爷爷为何如此,但那前方领队之人,正是流一门十三分歧舵主,‘陈昊’!鬼面爷爷前去恐怕会被认出!”
张一霄皱眉,沉默片刻举起弯刀,在麻子脸惊赫的表情中一刀斩下。
“陈昊!来的正好!”
话罢,张一霄扔下弯刀,独自向着海选之地行去...
...
当张一霄抵达那河边之时,恰到时辰。眼下坐在河岸,或是草地上的人群,人数之多,放眼望去起码百余人!这次海选,比曾时他海选时还多了不少。
还未等张一霄坐下,那人群中赫然战起一位手持旗帜之人,旗帜上硕大的‘流’字格外醒目。
举起之人站立,立刻高呼,“所到之人统统跪下,十三分歧舵主前来审选!”
一语出,有人跪,有人不跪,不跪的之人,在身旁朋友劝导下不服下跪。张一霄也不列外,同时下跪,而那树林中隐约闪出几道身影。
那些身影很快,眨眼便出现在众人前方,每人皆是腰间悬挂着匕首,身穿黑衣面遮黑布。
百余人皆是好奇,这些黑衣人怎么看,无非就是那种平庸的刺客,那所谓的十三分歧舵主却未见面目,甚是有不服之人想要站起身。
其张一霄知道,那陈昊来了!早就来了,那队伍中跪在人群中央,浑身布衣布裤,头戴纱布遮住口鼻的男子。正是陈昊!
陈昊的右手一直悬在腰间。无论何时,他的右手始终会有意无意悬在腰间,按他的话便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取刀杀人’。也因如此,陈昊在流一门被域名为:御刀手!
看似毫不起眼的男子,却隐埋在人群中,若要杀人,结果可想而知。
领头之人不来,不服之人当然要反对,第一个起身高呼,“狗屁舵主,流一门故弄玄虚,老子今日就是来看着流一门那所谓的恐怖,眼下也不过如此!”
“就是,那几个小刺客,我左手也能掐死他们!”
“呸!亏老子还那么意气风发。”
反对声接二连三,不服之人纷纷起身。张一霄却是摇头,这些站立的人已挂上死亡头衔。
杂吵声不断,摇摇欲坠的人也跟着起身,百余人硬是站起来二三十位。而队伍中那粗衣布裤的男子嘴角浮上一层邪笑。
“各兄台,流一门属实太假,咱们....!”
那当先起身的男子一语未完,在众人惊赫的眼神中,那男子从腋下到头颅,瞬间一分为二!鲜血飞射到周围人群中,这领头的男子已死的不能在死!
好快的速度,当一切待定,众人还在惊讶中,那陈昊已窜到人群前方,手中五尺长的忍刀已染满鲜血。
恐怖的腕力,可畏的刀法。仅一刀,甚是让死者没有痛苦,便惨死在地。
那陈昊左手扶住口鼻上的纱布,一把扯下。白芷的脸颊,粗眉之下是那鹰力般的双目,嘴角边永远悬挂冷笑,望着那群呆立的人群,冷冷开口。
“还有谁要退出?尽管起身,我流一门可不缺人!”
此话一出,那些摇摇欲坠之人暗自庆幸!
“没有了?那起身的,都杀了吧!”
话罢,七八位刺客手持匕首,在人群中弑杀,所过之处皆会留下一具死尸,反抗的亦是被两三人围攻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