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礼堂报亭的地方,我鼓足勇气走近了贞慧,我向她表示下午放学时我愿意送她回家。她点点头表示乐意接受。当时我非常高兴,因为今天是周末。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最后几分钟时间,我的心突突发跳,整个下午老师讲的课我都没听进去,我期盼了不知多长时间才能与她相聚,这次我斗胆提出我的想法,贞慧乐意接受,那简直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梅玲在另一所学校对我的拒绝,彻底使我非常绝望,而贞慧的出现象是给了我一个奇迹和亮点。
贞慧在学习之余,也喜欢看课外书。不知是她想故意迎合我的爱好,还是真的乐意接受课外书的阅读。至从有了贞慧的出现,我所订阅的报纸和杂志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只能被动地接受别的同学的首先侵占了,他们好像也知道了我对贞慧的特殊偏爱,所以一旦她首先提出要看,其他同学则不会再厚着脸皮来抢夺;这让贞慧在后来的日子里提起此事感到非常自豪,而我则回答说,谁让我真正喜欢上了你这个不起眼的娇小魔女呢?
我那时抽屉里堆放着的一些课外读物零零星星加起来可能比正常的课本还多,其中有大哥买的一些书,我也拿来阅读。比如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关于莎翁的这一剧作,我在一天的早读时还可笑的问了那个爱抽烟、爱搭腿、爱讲作家逸闻轶事的语文老师的问题:“老师,‘哈姆莱特’和‘哈姆雷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师回答:“那是翻译上的不同,实则是同一剧作。”
折磨了我很久的问题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因为我从不同的书籍上知道了这一莎翁的名作。在大学期间一位爱小偷小摸的男同学读后这本名著后仍不过瘾,居然还摘抄在了自己的一本精致的笔记本里。
我确实也为它的语言魅力所吸引,从此不再有兴趣读其他的剧作。尽管不乏许多的杰世之作,但在我的心里上已形成了一个阅读的误区。
那时我抽屉里的常见书有戴望舒的诗集和一本在初中时我就已阅读的培根论文集,还有张爱玲和三毛的书,其中我把三毛流浪撒哈拉沙漠的一些珍贵图片送给了贞慧,她则把三毛那本《梦里花落知多少》(与荷西的生死恋爱)的小说抄写给了我。
我们彼此被对方所感动,我高中时阅读过的那些书籍,也许贞慧都曾借阅过,也许其中不乏牵强的成份。因为在以后的一次通信中,她曾说过,她不喜欢作家,那时我曾在深圳的一家模具厂为生存苦苦挣扎……
教室里只剩下我和贞慧及其他几位打扫卫生的同学了。此时,我也不敢上前去和她答腔,只是感觉到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心神不宁,而我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我想走上去,则怕其他的同学看见,如果这时走出教室,更是许多同学回家离校的高峰期,所以惟一的办法就是慢慢等待……
“高郎,还不回家啊?”其中打扫卫生的一女生以一种戏虐的语气问我,这时我突然发觉贞慧的耳根子和脖子顿时通红,好像她已经感知到了那女生的话外之音。
“等一会儿走!”
“你不怕吃灰尘,来帮我们撒下水吧!”
我本来就开始对那女生有些反感,为给贞慧受到的屈辱叫不平,我则答应了,只不过我想叫她难看。
“好吧,把水端过来吧!”
那女生还真以为我是在贞慧面前挣表现,以为我傻里傻气似的,于是果真把水端了过来……
“唉呀,高郎,你怎么搞的?”
“是你自己不小心,我还没端稳你就松手了,生怕我不诚心帮你似的。”
另外两名女生看着这种情景,更是气不往一处来。我在一旁只是对她们挤眉弄眼。
“这一下好了,你打扫水的地方行吧,我们俩扫这边!”那两位女生把此女生孤立起来了,此时我则和贞慧一前一后溜之大吉。
“真是一对狗男女!”我从教室外的窗户边听到那女生在骂我们,幸好贞慧走在前面没听见,否则今天的约会可能会泡汤了!……
“我真害怕被学校认识的同学发现,这样不好!”我和贞慧好不容易磨蹭到学校的学生已经差不多走完之后我们才选择一条较偏僻的小路走,一路上贞慧不停向我埋怨。
“可能刚开始是这样吧,我也有同感!”
“你们男生可不像我们女生!”
“我听不懂你说的意思?”
“就是……唉呀……我说不清楚……简直是个笨蛋!……”
“我知道你说的就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们尽量不让别人知道就好了!”
“是这样,可那都是为了你啊,我们的事最好不要影响别人的学习,这一点非常重要!”
“可是你已经影响到我的学习了!”
“那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贞慧的回答让我的心顿时像蒙上了一层阴云,可是又无可奈何!
“高郎 ,生我气了,那是我自愿的,说不一定还能促进学习!”
这话从贞慧嘴里冒出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从我的亲身体验中,早恋不仅不会给学生带来好处,反而会使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而且对年轻人的身心一点好处都没有。
贞慧的谬论我只能表示赞同,因为我现在已经爱上了她,所以一切的弊端都被我彻底抛到了脑后。
转眼贞慧的家快到了,我则只能独自地返回,想着那离学校很远的家,自己却不知所措。
分别时,贞慧答应我明天在同样的地方来接她。
就在贞慧答应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心都同时发生了异样的变化,到现在我们不曾敢拉一下手,更莫说其他的举止了……
离别时,我们都不停地回望对方的身影,以示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