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花花世界歌舞厅,小满凭着沈师傅给的名帖成功见到了这里的经理。经理见她是沈师傅介绍过来的,很爽快的留下了她。
花花世界歌舞厅是省城最大最豪华的歌舞厅,这里招待的都是东华区里的大贵人,因此歌舞厅对员工的要求都很高。当然,他们给员工的福利也很好。像小满这样没有依靠的人,歌舞厅还能给她提供住宿。
小满被安置在歌舞厅后面的宿舍里。这里是歌舞厅里侍应和杂役居住的宿舍,每人一间独立的房间,倒是比较合小满的心意。
在歌舞厅工作了几天,小满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和修补舞衣。花花世界是顶级的歌舞厅,他们在服装道具上很舍得花钱。
当然,只有当红的台柱子才能时常制作新的舞衣,那都是请有名的裁缝师傅来做,跟本轮不到小满。而给台柱子伴舞做陪衬的舞娘们,她们的舞衣破了才会轮到小满去修补。
因此小满的工作倒是很轻松。一个月五块钱的工钱,还管吃住,这对于如今的小满来说,算是很好的工作了。
自从来了歌舞厅,小满大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有舞衣需要修补,舞娘们会主动送上门,不需要她来回跑路。
这一天,天刚黑,正是歌舞厅里最热闹的时候。小满站在房前,听着前面歌舞厅传来的喧嚣,正想着心事。
一个相熟的侍应突然跑了来,跟小满说前面一个舞娘马上就要登台,但是舞衣却破了,让小满赶紧去救急。
小满拿着装了针线的工具包,跟着侍应到了后台里。来了这里多日,她还是第一次进入歌舞厅的后台。此时舞台上正上演一场大型的歌舞,几乎所有伴舞的舞娘都上台了,后台里冷冷清清没什么人。
侍应刚把小满带到门口,就听化妆间里传来一道大喝。
“人呢?怎么还没来?我这就要上台了!”
听声音,小满心里一喜,一个箭步奔进了化妆间。
“鸣枝,是你吗?”
小满一进屋,双眼来回在屋里扫视,一眼锁定了目标。
化妆间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闻言一愣,旋即她也朝小满走了过来。
“小满,你怎么在这里?”
女人正是失踪多日的顾鸣枝,没想到她失踪后却来了花花世界歌舞厅。
两姐妹乍然相见,自然是分外高兴。可顾鸣枝忙着上台表演,没工夫说话。小满当即飞针走线,没几下功夫就把她的舞衣修补好了。
“小满,我上台了,你别走,在这里等着我啊。”
顾鸣枝交代一声,风风火火的走出了化妆间。她的那件舞衣像是人为挑开了线头,才撕了一道口子。小满一琢磨,估计是有人嫉妒顾鸣枝,故意给她找的难堪。看来这花花世界歌舞厅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混。
小满不禁为顾鸣枝担心起来。顾鸣枝要是跟她一样,能踏踏实实做事,那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但那大小姐偏偏心比天高,一心想要在省城混出名堂来。这才是小满担心的根源。
在化妆间外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顾鸣枝表演完了。两姐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经理走了过来。
“鸣枝,刚才的表演很精彩啊!”他看见一旁的小满,眯了眯眼睛。“小满,这个时候你怎么在化妆间啊?”
“你还说呢!不知道谁捣乱,把我的舞衣弄坏了。今天要不是小满过来救场,刚才那场表演就耽搁了!”顾鸣枝显然知道舞衣是遭人故意破坏的,对此愤愤不平。
经理见惯了舞女为抢风头而做的小动作,早就变得十分圆滑。他打了个哈哈,双手一合,安慰道:“鸣枝,你这不好好的吗?表演也很成功啊!”
“哦,对了!王老板对你刚才的表演很是赞赏,特意让我过来请你去包房喝酒。”
顾鸣枝脸色微微一变,开口道:“经理,我能不去吗?你看,我还有很多话要跟小满说呢!”
“唉,你们有话留着以后说也不迟。现在去跟王老板说说话吧。”经理拉着顾鸣枝就走。她只能回头对小满喊道:“小满,你等着我啊!”
见顾鸣枝的神情,似乎极不情愿去应酬王老板。小满心里有些担心,追了几步到了前面的大厅里。她拉过一个相熟的侍应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经理口中的王老板,就是王美娜的父亲——宝丰银行的董事长王家贺。
之前在翠楼的时候,小满听马超提过,她感染疫症的事情很可疑。后来她下细一想,已经知道是王美娜对她暗下毒手。能养出王美娜这么阴毒的女儿,估计这个王家贺也不是什么好人。
果不其然,再一打听,小满就皱起了眉头。这个王家贺是花花世界的常客,花钱毫不吝啬,但也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被他玩腻了又抛弃的舞娘比比皆是。但因为他有钱,给得起安抚费,倒是没有舞娘被抛弃后再找他麻烦的。
如今顾鸣枝新来花花世界,凭着她的容貌人气正旺,自然就成了王家贺追逐的目标。但顾鸣枝不是一般的拜金女人,她是天生的大家小姐,心比天高,不是几个钱就能打动的。所以小满才更担心顾鸣枝。
她跟侍应找了一套衣服,打算溜进王家贺的包房里接应顾鸣枝。
端着一壶茶水,小满刚走进包房就看见王家贺正借故猛灌顾鸣枝喝酒。他自己也有一些酒意了,醉眼惺忪的看着顾鸣枝,好像恨不得把她吃进肚子里一样。
“王老板,您要的醒酒茶来了!”小满一声高喊,端着茶水冲了过去。
“我什么时候要了醒酒茶?出去出去!”
王家贺一甩手,打发给小满一个大洋。小满接过大洋,并不听他的吩咐,伸手倒起茶来。顾鸣枝已经认出小满,惊诧的看着她。
她给她使了个眼色,口里喊道:“王老板,您的茶。”
说话间,小满把一杯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王家贺身上,烫得他呀的一声弹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新来的!我这就给您擦干净!”
小满点头哈腰的道歉,拿起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往他身上胡乱的擦。
王家贺正要发火,顾鸣枝却一把拉住了他,转头喝骂小满。
“不长眼的东西,还不滚出去!”
小满赶紧一低头,抱着脑袋夺门而出。跑到走廊转角处,她才拍拍胸脯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