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成吗?那女人挺着一个大肚子,她哪有能耐谋杀亲夫啊!”何豹质疑他哥的话。
何虎冷哼一声:“今晚所有人都被我打发走了,没人看见叔叔是怎么死的,所有事情还不是随我们说了算。再说县衙的大老爷跟我还有几分交情,到时候我们给他一些好处,这事情好办。”他声音一沉,“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还不赶紧找那女人拿回宝箱钥匙!她怀着孩子跑不远,一定还在附近。”
何虎两兄弟的对话,听得白小敏心惊肉跳。还好她来了厨房躲过一劫,不然就真的死不瞑目了,临死还得背上谋杀亲夫的千古骂名。她用手捂住嘴,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听声音,何虎何豹已经走远,白小敏颤颤巍巍的摸出厨房。她看了一眼房门洞开的新房,那里面她新任的丈夫死不瞑目,她却不敢进去看他一眼。白小敏不敢多做停留,从院旁的小门溜出了何府。
何府位于白凤镇东面,出门就是贯穿全镇的大街。常家村离白凤镇虽远,但是白小敏常日里赶集也经常到白凤镇来走动,所以对镇上的大街小巷还算熟悉。她不敢在大路上行走,出了何府就往附近的小巷子里钻。
绕过几条僻静的小巷,白小敏跌跌撞撞的出了镇子。镇外一条小河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细细的流水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柔和。然而这样的夜景白小敏却没有心情去欣赏,她挺着大肚子不知何去何从。
她被丈夫常大宽卖给何老爷,白天在何府的大堂上,她跟何老爷三拜九叩,已经结成了夫妻。按说何府就是她的家,但是现在的何府她肯定是回不去了。先不说何老爷的两个侄子不会放过她,就算是她能逃过他们的魔掌,也会被扣上一个谋杀亲夫的罪名送官究办,到最后成为那两个狠心侄子的替罪羊。
白小敏一辈子安分守己,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心乱如麻,只是凭着一股求生的本能想要逃离白凤镇。过了镇外的小河,再往南走几十里地,就是常家村。她心里记挂小满,沿河向下去寻过河的小石桥。
小石桥不宽,却是白凤镇南面的交通要道。白小敏刚走到桥中间,前面突然蹿出来一道黑影。借着月光,她看到那人嘴角扯着阴狠的笑意,正一步步走上小桥。那不是何虎还能是谁?
白小敏本能往后退,却听身后冒出一个声音:“大哥,果然如你所料,她真的想跑回常家村去。咱们在这里守株待兔,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白小敏一惊,匆忙间回头看时,何豹已经走上小桥,跟何虎一前一后的把她堵在了小桥中间。
“把宝箱钥匙交出来!”何虎的声音听起来冰冰凉凉的,白小敏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身体已经退到桥栏杆上,再也无路可退。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心思急转。她想凭借手里的宝箱钥匙,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求得一条活路。
“你们放了我,我就把钥匙给你们!”她掏出钥匙,把它高高举在桥栏杆外,“我只要我和孩子平安!你们如果不答应,我就把宝箱钥匙丢进河里!”
已经逼近白小敏身旁的何豹停下脚步,望了何虎一眼。何虎阴沉的脸上突然有了些笑意,他不退反进,逼到白小敏身前不远的地方:“你凭什么跟我们讲条件?就凭你手上的一把钥匙!没有它我们就打不开箱子,是吗?”
白小敏不自觉的往后靠,身体被桥栏杆抵住再也退不了分毫。她一狠心,索性把捏着钥匙的手往栏杆外再伸一点,整个人倚在桥栏杆上,半个身子都探在栏杆外面。桥下泛起冰冷的水气,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噤。
她的手紧拽钥匙,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你别过来!再靠近,我就把钥匙丢进河里!”
何虎停下脚步,脸色阴沉的说:“把钥匙给我,我放你走。”
“你退开!”见何虎不再紧逼,白小敏举着钥匙慢慢挨着桥栏杆移动。何虎虎视眈眈的步步紧跟,丝毫没有要退开的打算。两个人僵持不下,尽管手臂已经举得发酸,白小敏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苦苦咬牙支撑着。
突然,一旁默不作声的何豹猛的蹿起来,一把抓住白小敏的手腕,就要抢夺那把钥匙。白小敏一直提防着离她最近的何虎,却不想何虎慢慢挪动身体,竟把她的视线挡住,以至于何豹是怎么扑到跟前的,她都没有看见。
猝不及防之下,白小敏本能的死命抓住那把救命钥匙,却被随后扑上来的何虎一掌劈到脑后。她脑袋一沉,疼痛还来不及蔓延,整个人已经扑倒在地。
何豹抢下白小敏手里的钥匙,吐了口唾沫说:“这娘们儿手劲还真大,老子一个人还制不住她!”他拿起钥匙看了看,面带喜色的说,“没错,就是这把钥匙。叔叔平日里看管得那么严实,如今还不是到了我的手上。”
“别废话,赶紧把这女人处理了!”何虎一把夺过何豹手里的钥匙,揣进自己的衣兜里。何豹悻悻的看了他哥一眼,不敢说话,只闷声问道:“怎么处理啊?”
“直接扔进河里,一了百了!这条小河里也没少淹死过人,多这一个也不多。我们给她来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时候我们只要跟县老爷说,这女人谋杀亲夫后,偷了叔叔的钱财跑了。那县衙的捕快再厉害,总不能下到河里去找这个女人来对质吧。”
“这么漂亮的女人,弄死怪可惜的。”何豹色眯眯的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白小敏。
“赶紧动手!有了叔叔的宝箱,你还怕找不到比她好看的女人!”何虎一巴掌拍到何豹的脑袋上,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何豹一向不敢反抗他大哥,只能摸了摸被打痛的后脑勺,跟何虎一起抬着白小敏,把她直接扔出了桥栏杆。就听‘扑通’一声大响,桥下水花四溅,四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有河面上那一圈圈还未散尽的波纹,仍旧固执的拍向河岸边,好像在为白小敏的遭际抱不平一样。
何虎两人在桥上站立片刻,见桥下无异,才匆匆离开小桥回去分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