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率部在小河口失踪,这无疑是一个惊人的消息。
小满在震惊的同时,心里面更多的居然是担心。尽管他跟她之间,似乎谈不上有什么关系,但是小满仍旧无法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去看待他失踪这件事。
跟小满同样忐忑的还有虹文县里的乡绅们。只不过他们忐忑的是,马大帅和刘督军之间的战事是否会一直持续下去。
在虹文县人心惶惶之际,顾家却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一大早,两个小厮正拿着扫帚扫地。
嘭嘭嘭!
门外有人敲门。
两个小厮一脸倦意的互相看了一眼,搞不清楚这大清早的会有谁过来敲门。
如今的顾家人丁凋零,家里的下人除了地窖塌陷时幸存下来的几个贴身丫头,就只剩下这两个小厮了。现在家里的杂活儿都是他们两个人做,晚上他们还要在门房上值夜,自然比从前累了很多。
一个小厮眯了眯眼睛,拖着扫帚朝大门口走去。
“谁啊?大清早的敲门,有什么事?”
小厮把手里的扫帚往旁边一放,却不急着去开门,只隔着门大声询问。
“我们是马大帅府里的。还不开门!”
小厮隔着门,偷眼从门缝里往外一看。外面来了一队大兵,穿的确实是马家军的军服。当先一个领头的军官,看着十分威武。
这小厮之前跟着麦大海出地窖打探情况的时候,被马家军的亲兵吓破了胆。如今一见大兵找上门来了,他心里害怕,不由哆嗦起来。
“三儿,赶紧的,去叫小丁管家。马大帅的人上门来了。”
小厮一边哆哆嗦嗦的拉开门栓,一边回头对身后发愣的同伴喊道。
站在院子里的另一个小厮听说马大帅的人来了,赶紧把手里的扫帚一扔,径直朝后堂跑去。
这次虹文县遭到炮轰,城里损失惨重,但是城外的农庄却得以保存下来。丁管家和农庄里的伙计都没事,只是庄稼地难免有些损失。
丁管家前两天回府汇报情况后,又转回农庄忙着组织农户恢复生产的事情了。他不在家,小丁自然就成了管事的人,里里外外都要他来张罗。
听说马大帅的人突然登门,小丁也吃了一惊。他吩咐那个小厮去芸香那边请顾之宏到大厅见客,自己就先朝大门口走去。
刚到前院,之前开门那个小厮已经把人迎了进来。
一队大兵,总共十二个人,外加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全都站在前院里。他们脚边还有几口木箱,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小丁一看,那军官模样的人正是马大帅身边的王副官。之前他陪同老爷赴宴时见过一面,对这个王副官倒是有些好感。
“王副官,您怎么亲自来了?”小丁性子虽然憨厚,但是这些年跟着他爹老丁管家也学了些待客的礼数。他一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快请里面进。”
王副官正是王大鹏。他性子有些憨直,并不喜欢打官腔。
“我来是为了一件好事情,快去请你们家老爷出来。”
王大鹏说着朝身后一挥手。那十二个亲兵立刻抬起木箱,跟着他朝里面走了。
“我家老爷正大厅等候。不知道王副官说的好事是什么?”小丁一边引路,一边试探的问道。
“你家老爷有喜事了。”王大鹏一脸笑意,似乎他也为顾家的喜事高兴。
小丁听得糊里糊涂的,还想再追问,可王大鹏并不想多说,他也就无从问起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顾家的正厅里。
顾之宏在得到小厮的禀报后,一早赶到这里等候。他见来人居然是马大帅身边的亲信王副官,心里不免开始打起了鼓。
顾之宏可没少应付这种场面。
根据他的经验,不管是之前的刘督军还是陈大帅,凡是他们的亲信亲自登门的,一概没有什么好事情。
每一次不是借钱就是借粮,而且不借还不行。最要命的是,那些借出去的钱粮,一般是要不回来的。顾家偌大的一个家业,就是因此而败落下来的。
如今顾家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表面看着架子很大,可内里全是空的。要是马大帅在开口要借钱粮,他拿什么去借给他啊!
想到这里,顾之宏心里难免忧愁。可他表面上仍旧堆出一副灿烂的笑容,殷情的请王副官上座,然后让丫头过来上茶。
王大鹏也不跟他客气。他此时是马大帅的代表,自然要拿出一些架子来才行。
他大模大样的坐在太师椅上,对顾之宏一拱手。
“在下给顾老爷道喜了。”
顾之宏闻言微微一愣,闹不明白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略微思忖一翻,他开口道:“请王副官言明。顾某这喜从何来?”
王大鹏伸手指了指地上那六口大箱子。
“这几口箱子是马大帅的诚意,请顾老爷笑纳。”
顾之宏疑惑的看了看地上几口木箱,虽然个头不算太大,可要是用来装钱货,还是能把他顾家的家底掏空的。
马大帅不会那么狠吧!居然想一次性把他顾家的老底掏空!
顾之宏越想越觉得愤懑,脸上掩饰出来的从容再也绷不住了。
他顾家可就只剩这一点点家底了,要是给了马大帅,他一家人就要喝西北风了。
“王副官,前几日咱们在欢迎马大帅的宴会上不是说好了,乡绅们尽力帮助马大帅筹措军费……”
不等顾之宏说完,王大鹏已经知道他误会了。他赶紧打断顾之宏的话。
“顾老爷误会了,我不是来要军费的。之前我就说过,我是来给你道喜的。”
王大鹏对几个亲兵挥了挥手。那几个亲兵连忙上前打开木箱。
木箱里装着一些财货,并不是空的。顾之宏在松了一口气后,随即又紧张起来。
马大帅不是来要军费的,那他劳师动众的到底要干什么?
看出顾之宏的疑惑,王大鹏呵呵一笑。
“顾老爷不要紧张。我是代表我家大帅来求亲的。”
求亲!?
顾之宏脑子一转,看了看那六口箱子里的东西。除了一箱银元之外,其它的好像确实是提亲用的三书六礼。
他只有顾鸣枝一个独女,自然希望她能嫁得好。可是那马大帅一把年纪了,也早有正房夫人。虽说他夫人已经过世,但是自己的女儿就算嫁过去做填房,还是有些亏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