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现,林中觅食的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叫声。那声音此起彼伏,宛如一曲清歌。小满睁开眼,看见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有一丝阳光的气息,她不由会心的一笑。
“轩哥哥,你早就醒啦?”小满伸了个懒腰,“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也刚刚才醒。你昨天累坏了,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小满看了看不远处平静的河面,愁上心头。她问:“轩哥哥,你说弟弟会不会真的被人救走了?”
“放心吧,你弟弟一定吉人天相。”林默轩想了想,“这里应该还是猛虎山的地界,离那些土匪的老窝太近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可是,这里没有路,而且……”小满捧着肚子,那里面正传来‘咕咕’的响声。
“我知道你饿,坚持一下,我们一定能找到吃的。”林默轩抚着自己同样饿扁了的肚子安慰小满,“我们沿着河边往下走,兴许能找到些吃的,说不定还能离开这里回到官道上去。”
“好啊!我听轩哥哥的。”
两个人沿河滩往下游走,河对面就是猛虎山陡峭的山壁。走了一段路,眼尖的小满指着对岸说道:“轩哥哥,河对面的山崖下好像有片果林。”她捧着肚子说,“我的肚子好饿,咱们过去摘几个果子吃吧。”
林默轩也是一天没有进食,肚子正饿得咕咕叫,不过小河拦在眼前,他有些犯愁的说:“我也很饿,不过……不过我不会游泳。”
小满指着下游的水面上说:“那里不是有一座小桥吗?我们可以从桥上过去。”说着她拉起林默轩飞快的朝下游跑去。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到了那座小桥旁边。河道在这里变了个模样,河面变宽了好几倍,水却浅了很多。这一截河道里面,还立着许多不规则的大石头。小满说的那座小桥,其实就是在河道中那几块大石头之间,搭了几根木板而已。
河里的大石头高矮不一,位置也是错落排列的,不过搭在上面的木板倒是连贯的通往河对面。林默轩拉着小满走上小桥,两人一前一后朝对岸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小河中间,走上一块倾斜的木板桥。
突然,木板桥另一头的大石上,跳起一个人。
那是一个半大的小孩,看样子年纪跟林默轩差不多,穿着一身灰麻色的衣服,看上去邋里邋遢的。小孩乱糟糟的头发胡乱用一根麻绳系在脑后,脸上灰扑扑的全是泥,根本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倒是他那两只滴溜溜直转的眼珠子,显得特别有神。
因为衣服颜色跟他站着的那块大石头差不多,加上他躺在大石上一动不动,所以小满他们之前并没注意到,河中间的石头上还有一个小孩。此时他突然跳起来,倒是唬了小满两人一跳。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不对、不对,此桥是我修,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小孩开口就学绿林好汉的口吻,不过他略显幼稚的童声听起来,一点儿震慑力都没有。小满两人被他弄得一愣。
那小孩见小满二人愣愣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已经震慑住他们,有些得意的说:“你们两个要想从这里过去,赶紧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就不为难你们两个了。”
小孩装模作样的叉着腰,一张小花脸上还带着故意装出来的怒容,那模样不仅不让人害怕,反而让人觉得滑稽好笑。小满忍不住呵呵一笑,问道:“这位小哥哥,你这是唱大戏吗?真有趣!”
“唱大戏?”小孩愣了一下,突然怒道:“小丫头,我是堂堂猛虎山大当家,你竟敢说我是唱大戏的!小爷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着,他竟然真的朝小满走了过来。
林默轩挡在小满身前,见那小孩走近,突然一拳轰出去,想来个先下手为强。哪知道那小孩反应敏捷,居然一下抓住他的拳头,两个人四条胳膊就扭到一起。
木板桥上可不比其它地方,这里不仅地方狭窄,而且稍一用力木板就会晃动。两个男孩的举动立刻引起脚下木板的晃动。就这一下,木板桥上的三个人都差点儿被甩下小桥。
林默轩不识水性,自然对落水有所畏惧,但是这时候他不能退宿,只能紧紧扣住对方的手臂,跟他比蛮力。好在那个小孩也有所顾忌,并没有做出幅度太大的动作,他们俩就像两头牛一样,在木板桥中间僵持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小满站在林默轩身后大喊,“快停手!”
斗得正酣的两个男孩显然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两人都想压制住对方,生怕自己一松手就被对方占了便宜,那里会听小满的话。两人不仅没有停手,反而更加较劲,弄得脚下的木板晃悠得更厉害了。
“都给我停手!”小满见他们变本加厉,心里来气,嗓门不由得粗了几倍,脚下也不自觉的猛力一跺。原本只是为了阻止两人打架,那知道她用力一跺脚,立刻让脚下颤巍巍的木板剧烈抖动起来。
桥上的平衡终于被彻底打破。木板荡起巨大的幅度,将踩在它上面的三个人狠狠抛出。伴随‘噗通’两声大响,河面溅起一大一小两朵水花,转瞬就把三个人吞没。随即,那朵大水花开始扑腾起来,就像油锅炸开一样水花四射。
小满浮出水面,不远处林默轩和那个纠缠他的小孩已经在水里分开。两个人都胡乱拍打水面挣扎不休,看样子已经吃了几口河水了。
小满赶紧游近林默轩,拉起他往对岸游,不一会儿,已经快到岸边了。身后传来那个小孩的喊声:“我不会游水……救、救我!”
“轩哥哥,这里快到岸边了,河水不深,你站起来应该可以走上岸。”小满把林默轩推向岸边,自己转身去救那个落水小孩。
那小孩在水里挣扎半天,力气耗尽,不等小满游到他身边,他已经沉入水中。小满一头扎进河水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上岸。
坐在岸边缓了一口气,小满见那小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伸手往他鼻子下一摸,立刻脸色大变,喊道:“轩哥哥,不好了,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