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这样尴尬的局面要持续很长时间,但事实上并没有,只是在心里觉得自己仿佛熬过了漫长时间,并且那在我心底一直是很耻辱的事情,从未谈及,直到多年以后,考完试的那天晚上,我坐在子正对面,望着面前盛满啤酒的杯子,蓦然一笑,“一切都过去了。”
那段日子里,我和凯歌两个人苦中作乐,别人面向老师听课,我们俩面向墙壁画画,确切的说是凯哥画给我看,我大多时间是在看小说,与此同时,我们之间的交谈也越发的少,若非必要,我们通常只用眼色交流,这个事情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可以说我们俩的转变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我原本说话的声音很大,但从那以后开始降低声音,低沉着嗓音说话,凯哥原本是挺乐观的孩子,从那之后,日渐消沉,开始走上了人生中的败狗之路。
不过还好老师体谅我们,自从我们哥俩到后面坐了之后,就很少有老师再到后面去讲课了,当然,除了老瓢那个老混蛋,没办法,谁让我和凯哥差点破坏了老瓢的晋升呢。
说来也是运气好,我们是他带过的第四届学生,十二年,由于表现优秀,教学手段很高,所以上面决定让他升职,正巧原校团委书记离职,空了出来,所以就打算让老瓢准备一下,考几场试意思一下,然后就走马上任,因此这段时间老瓢一直都在忙着准备材料,应对考试,没有多少时间管理班级,本来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谁让当时是******学校领导给打的电话,严厉训斥他。
那一下把老瓢给吓到了,接着就是那个气啊,所以才会发这么大的火,不过还好,虽然我们给他制造了点小麻烦,但老瓢到底是狠人,能在这么多老师里杀出来,岂是易于,还是正式升职团支部书记了,尽管我们一直不明白这个所谓的团支部书记到底是不是关团员的,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以后每次开校会的时候,都是老瓢负责布置场地,至于你问我们为什么知道,很简单,那些东西就是我们搬上去的。
自我们被老瓢扇了大概一星期之后,在一天下午的语文课上,瓢老师又非常和蔼可亲的到后排慰问,拿着一本语文书,手里攥着一支粉笔,大步走到后面黑板处,见他一来,我跟凯哥俩人把头埋得更低,结果老瓢正写着,感觉有些挤,因为当时我和凯歌是分开左右坐的,老瓢在中间写,所以老瓢向左踹了踹桌子,示意让我走,我一愣,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又拿书往后扇了扇,我一下明悟了,卧槽,老夫刑满释放了!
然后我屁颠屁颠的把桌子往后移,移到跟排并齐,全班人都看着我狗腿的行为,凯哥则是在一旁幽怨的看着我,一种特别孤单寂寞的感觉,没办法,谁让相比于我,老瓢更讨厌他呢?
就我而言,我喜欢回首过往,从曾经的教训中思考,并藉此来改正自己,而凯哥则不愿意回忆,他不想谈及以往的痛苦,我本以为他一直没有勇气去面对、去正视那些艰难的时刻,但实则不然,他只是更想向前看,不想被其牵绊。
又过了几天后,凯哥也被老瓢调了回去,只是我们俩被分的南辕北辙,以后再也没有同位过,而面对老瓢的高压,我们不得不做出改变,更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虽然没有到彻底决裂的情况,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相对而言,彼此互看不顺眼,话不过三句,就很冲。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的做出改变,各自发展新的朋友,我结识了阿泰和老大,凯哥则搞定了硕儿和子正,也正是这样的方法缓和了我们之间的矛盾,才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得以维持下去;福祸相依,得之易然。
相比于我认识阿泰和老大的方式,凯哥的就很猛了,简单说来,就是打出来的,凯哥把硕儿跟子正揍了不知多少回,刚开始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硕儿互看不顺眼,时不时动几下手,凯哥很菜,硕儿比他更菜,被连揍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忍不下去了,俩人约战,一天下午在储藏室,据后来凯哥回忆,硕儿被揍得很惨,当然大家不要想歪,我们这个充其量也就是打闹,不可能真打,换个词也就是被凌辱的很惨。
不得不说年轻时候我们很多的友谊都是打出来的,像凯哥跟硕儿、跟子正,像我跟阿泰,我们都是打打闹闹的,后来上了高中,才和凯哥他们之间的打闹很少,却跟高中的那群家伙打的火热,搞的凯哥经常说我有了新朋忘旧友,这让我很伤心啊。
老实说,我一直都不能理解凯哥对待硕儿的行为,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近乎讨好的去亲近硕儿,初中时他们俩确实很亲近,可是说有段时间比我都要好,就跟我和阿泰那样形影不离,举个例子,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和阿泰一起走,因为要等老大的原因,所以走的比较晚,而凯哥他们基本上就是早就走了,然后等我和阿泰出校,骑车到凯哥家附近时,凯哥与硕儿还没离开,凯哥死乞白赖的拽着硕儿的书包不放,在挣扎了无数次之后,硕儿无奈放弃了,只能劝说凯哥放他走,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明天绝对不能再跟他一起走,结果明天照旧。
凯哥跟我说话的时候基本是正常语气,偶尔也会哼哼唧唧的,等到他跟硕儿说话的时候,那就是萎的可以了,语气讨好、底气不足,还不敢太跟硕儿争吵,真不知他哪来的勇气面对的我,等到了高中更厉害,分开在两个不同的学校,时间长了,这彼此之间的感情肯定会有所淡薄,而且硕儿在二中也打得火热,一群朋友玩得很开,我们上高中后的第一次同学聚会,喊他,他没来,这个我们觉得无所谓,但凯哥死活非得去找他,我们劝他说硕儿那边有同学,你去不合适,他肯定不来,凯哥不听。
接着就去网吧找硕儿,硕儿那儿一群人在打联盟,凯哥找到他,想喊他一起去,硕儿随便应付的几句,根本没怎么理会,这个脸丢的那叫一个精彩,凯哥趴在座椅后面,讨好似的不停询问,硕儿没理他,不停地招呼队友进行团战,我在外边看着,眯着眼,脸色很阴沉,好几次我想扭头就走,要不是阿泰拦着我,我真想上去抽凯哥几巴掌,真******丢脸啊,我这人向来要面子,结果他每次都得丢我人。
后来凯哥好说歹说,硬是把硕儿拽了过去,大家又在一起吃了顿饭,因为之前的事,我们心里都不怎么好受,有种受辱的感觉,所以难免冷言冷语几句,搞得气氛很尴尬,谁都没吃好,我很恶心,或者说厌恶这种行为,但是没办法,凯哥死活都要他来,我也不想跟他彻底撕破脸,况且我跟硕儿初中时还有情分在。
扯远了,言归正传,我开始有意识的结交朋友,很多人都试过,但只能说性格不合,都不怎么好,就连跟阿泰也是平淡开场,他不怎么亲近我,我也不怎么过多交集他,但阿泰那时和我也算是老熟人,毕竟同位坐过,勉强比其他人要好一些,可我也不认为我们会有多亲近,或者说,比朋友更好。
直到有一天下午,当时我坐在位上,阿泰课间来找我,“咱们下午放学去操场练引体向上怎么样?”
“好啊,我没意见,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