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低着头,没人敢应答,也没人想过去反驳,老瓢严厉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响起,“你们得为自己考虑,明明有可能考更多一点的分,可要是因为别人影响你,考差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我们的一切努力,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中考,中考的结果是决定你上哪所高中,这也影响着你将来会上哪些大学。”
“我们必须要考虑家庭的情况和父母的意见,你们不是单纯地为自己而上学,更多的时候,我们是要考虑现实情况,这往往决定了你到底该怎么做。”
就这样,老瓢呕心沥血的劝我们不要跟一些比你差的同学混,你们要向上看,要跟优秀的同学学习,我在小办公室里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节自习课的时间,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无精打采,阿泰说感觉我萎了似的。
我心说你这不废话吗,你要听到你有可能考不上高中,你能不这样,而且老瓢那个混蛋还说如果你想考上,就必须和那些不学习的同学拉开距离。你会不难受吗?
我当时整个人都在纠结,因为我想到了凯哥,那个时候的我远没有后来高中时的强大,高中时代虽然比初中要艰难很多,但好在很多事都是自己所掌控的,最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前路该怎么走。但初中那时不行,我对学校之外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青春期性格的变化,让我自己逐渐封闭起来,依托六中这个小小的象牙塔,苟且偷安。
所以老瓢的话对我有很大的影响,让本来就不怎么自信的我产生严重的怀疑,依稀记得之后的一整天里我几乎都是郁郁不乐,整个人很焦虑;说实话,我真的特别讨厌这样的抉择,因为无论你怎么选,都会让你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就像高一那年分文理,我明知道其他人都学理,可我为了现实考虑,最终还是学了文;后来我才明白,这种痛苦无法避免,我们所能做的,是选一个自己认为是正确的,然后坦然接受所要失去的,如此而已。
那天下午恰巧有节体育课,我们哥几个在单杠周围玩闹,凯哥跟硕儿在那里追打,而子正则在一旁火上浇油、挑拨离间,我和阿泰靠在单杠上聊天,我们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彼此都知道心里有事,但是谁也不想先问,望着他年轻的面孔,嘴角刚刚冒出几根绒毛,我记得那时的他还没现在帅!
“泰山,老瓢找你们谈话的时候谈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让你好好努力,朝着一中那里考,要是不努力的话,可能就考不上。”
“那他……跟你……”我艰难的说出这句话,“说要你放弃一些对你没用帮助的人了吗?”
“说了。”
“呵呵,那你放弃我们了吗?”我轻声问道,用一种玩笑的语气,但我知道我自己的脸有多僵硬。
“没有啊!”他的回答很快,仿佛这是道极简单的选择题,可他却执意选了错误的答案。
没人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我只是淡淡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便不再言语;在此之前,我看天都感觉是灰蒙蒙的一片,厚重的云层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但听完阿泰的回答之后,我忽然之间感到一种温暖袭来,阳光仿佛穿透云层,照在我心里,朋友这个词的涵义,我才真正明白。
的确,青春的眉梢曾经为那些失去的、感伤的往事而扑簌簌地落泪,但是又能有几个人不会这样呢,当它们纷纷成为了记忆中模糊的片影,请记得是它们为你打开了心灵世界的那扇窗,给你投进了光亮,让你从此不舍得关上。
他是我初中时代最好的朋友,甚至说凯哥那时候也不及他,他对我的影响很大,包括以后的漫长岁月里;而我依稀记得许多副令我感到怀念的场景,每天中午,我推车至楼前停车时,总能看到阿泰从楼梯上跳跃下来,向我奔来;每每到大课间时,他总是到后面找我,让我陪他一起去校园超市买东西,而我们之间的对话往往是这样的。
“陪我去校园超市。”
“不去。”
“我请你。”
“你请我我也不去。”
“看美女去。”
“走!”
就这种对话常常引得旁边的女生笑喷场,他可谓是对我的命门洞彻观火,太他妈了解老子了。
阿泰的家庭是我们所有人当中最好的,他父母都是在职官员,他爸在法院,他妈在交通局,爷爷在市里教育厅,姥爷好像也是在市里,我不太清楚,并且京城那儿也有亲戚,可以说的上是家族兴旺,他妈妈给他的零花钱很多,多到让我们咋舌不已,但他从来不乱花钱,他把钱存起来,为他的计划做资金储备。
他的爱好与我们不同,就我而言,我喜欢文学,小说、散文、传记等我都看,文字与我而言,有大意义;又或如子正,他热爱动漫,二次元的萝莉、御姐往往能让他兴奋不已;更如凯哥则是更热衷于游戏,对联盟热爱超过我们所有人;其实也并不能说我们是单一的兴趣爱好者,像我在看小说之余,也常常会看些动漫,子正在对二次元的关注略感疲乏之际,也会打几把联盟纾解一下;至于凯哥,没钱上网无聊时,他什么都干。
而阿泰则是更热衷旅行,他说他的梦想是有一天能够周游世界,当然,我对此是嗤之以鼻的,十分的不屑,不想说他,简直是做梦吃****,一点也不考虑现实情况,这基本是很难实现的事情,阿泰的反驳是,懦弱的人当然认为什么都不可能。我懒得跟他争。
这一转眼就马上到了调位的时候了,应该是初二下学期最后一次调位了,这次调完了之后,大家也就升到初三了,所以大家也是比较期待,因为这这样一来,以后的整个初三上学期都得坐在一起了。
老瓢嫌那种事先制定好座次表的行为太费事,他就让所有人出去,按高矮排顺序,男的一队,女的一队,然后他挨个给分配座位,那时候老大还不算太高,正好在我后面,旁边又遇到老大的老情人万贵妃,说到这个万贵妃,其实跟我也是有些关系的。
小时候就认识,她妈跟我妈很熟,可以称得上是同事,然后呢,从小就比啊,不过没办法,我太菜,每次都给家里丢脸,从来没比过人家,等到上了初中之后,恰巧被分到同一个班,只是我并不怎么想过多的靠近她,所以也是很少说话的。
要说这姑娘也是奇葩,硕儿跟她做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同位,他觉得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岁月,没有之一。在那段时间里,他经历了无数次的折磨,万姑娘联合她旁边的思敏小姐(那时我们是四人坐成一排)每天以玩弄硕儿和子正为乐,恰巧子正也在旁边。默哀三分钟。
待老大转来了之后,她们就又多了一项快乐的活动,常常把老大喊过来,然后伸手在老大有婴儿肥的脸上摸来摸去,边摸还边说,哎呀你看他的皮肤好好哦,好软啊;如果老大当时手上有刀的话,我是绝对不怀疑他会砍上去的简直就是耍流氓啊,奥不,这就是耍流氓啊!!
可偏偏老大还不能跟她们翻脸,毕竟人家女生只是摸摸你的脸,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男生在对女生方面上,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一般还是很大方宽容的。
按照正常的顺序,我和老大被分在同一排,我先进去,所以坐在最左边的位置,旁边两个女生已经坐好了,遗憾的是我旁边是一位姓房的女同学,我跟万贵妃之间隔着她,而万贵妃旁边恰巧还有一个空位,这是老大慢慢走过来,我会心一笑,正想跟老大说这次运气不错,我们坐一排。
“我跟你换,你去那边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