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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宗祠

来到这个神秘梦幻的洞内世界已经三天了,苏未央过的却极为茫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住的都是些什么人,更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来历,还是仅仅只是一些与世隔绝的山中百姓。

三日以来,老祖宗却像失踪了似的,每日早出晚归,当苏未央醒来时,老人早已不在,当老人回来时,苏未央早已睡下,他唯一知道的便是老祖宗要去见一些故友,至于是谁,苏未央不问,他也没说。

闲暇之余的苏未央也曾瞎逛过这个地方,发现这是一个类似于山谷的空间,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如果没有之前那个山洞通向外界,称之为绝地也不为过。

瞎转悠之下,奇异的却是,当他走到后山一条石阶路前时,却被人强行拦了下来。

他被告知,这是一个禁地,若无族中的通行许可是不可进入的。

对于一个穷的到处都是鸟毛的小山沟竟然还设置着禁地,苏未央对此表示极为差异。

四处转悠了一圈,依旧不见老祖宗踪影,无奈之下,他只能去找他在这个地方为数不多认识的那几人求助。

竹峰入口处,竹坪。

这是原先苏未央他们进来时经过的那片迷阵竹林,在竹峰的入口处,有一片平坦的草坪,这里的原住民称他为竹坪。

秦修缘以及他那个黑不溜秋的二傻兄弟各自拿着一副木制弹弓,在打鸟。

“小胖子,这玩意有这么好玩么?”苏未央打趣道。跟这两个破小孩一比,苏未央完全体会不到在同学聚会时自惭形秽的那种感觉。

至少他在童年时,还曾偷偷去买了一回地摊上的“打鸟神器”,跟这些破弹弓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秦修缘肥胖的圆脸上扯出一个冷笑,不屑道:“你懂什么!”说着,大模大样地拍了拍二傻的肩膀:“二傻,露一手给他瞧瞧。”

二傻点头,在苏未央古怪的目光注视下,四野环顾了一圈,终于在远处天空找到了一只正在飞翔的野鸟。

二傻手中极为认真比划了一番,像是狙击手一样,精准地确认目光位置,而后蓄势,拉弓,待发射。

苏未央发现,他们所使用的弹弓材质并非寻常,弹弓弦是牛皮所制,且极厚,韧性极强,看似瘦弱地二傻人虽小,力气却不小,这个成年人都难以完全拉开的牛皮弹弓用起来很是随意。

秦修缘出声提醒道:“别给我打死了,死鸟不鲜。”

咻地一声,二傻的弹技一***准的打中了目标,一头鸟从空中坠落,石弹精准的打在野鸟的翅膀之下。

“翅膀已裂,鸟命还在,幸不辱命。”二傻傻傻地说道。

小光头秦修缘一脸欣慰,道:“干得漂亮,赶明儿赏你吃秦姐姐外边儿偷运来的零食。”

二傻一脸向往,痴痴傻笑着。

苏未央却不能平静了,瞪圆了大眼,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们会内劲?”

秦修缘昂首,傲气地说道:“内劲有什么了不起,你看连二傻都会。”

“难道你们这里人人都会?”苏未央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内劲是考验一个人有没有习武天分最低的门槛,苏未央自然会,但他没想到这两个四五岁的小破孩竟然也会,而且看秦修缘的表情似乎内劲

是一件难以启齿的破事,人人都会的样子。

“我都说了,连二傻都会,你还不理解吗?”

人人都会内劲!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不但神秘,连三岁小孩都这么变态!

惊讶之余地苏未央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那你知不知道南秦北苏是什么意思?”

秦修缘眼神疑惑地打量着苏未央,“你不知道?”随后胖脸一抖,一脸地嫌弃之状,道:“都姓苏了,竟然还没听过南秦北苏,孩子你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苏未央:“……”

“其实吧,我也不知道南秦北苏是什么意思。”秦修缘又道。

“……”

“不过我知道一件事,南秦北苏其实就是两户人家,一家就是我们,姓秦,还有一家就是你们,姓苏。”

二傻深以为然地点头。

“这个我也知道。”苏未央无语,连二傻都能从字面意思中理解出这层含义,这胖子竟然还能理所当然地解释着。

“我还知道无论是南秦,还是北苏,任何一家若有难,另外一家都不能袖手旁观,再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你问你爷爷去啊,我爷爷嫌我年幼都不跟我说,你爷爷难道还嫌你小?”

“我爷爷?”苏未央立时想到了秦修缘说的是他老祖宗。

“他是我老祖宗,太爷爷。”

苏未央的神情有一丝黯然,他从小孤苦,没见过爷爷,更没有父母,只有与太爷爷相依为命。

“唉,想不到北苏和我们南秦一样,缺胳膊断腿,不是缺了奶奶就是少了爷爷,二傻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秦修缘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伤情怀,二傻则是茫然的摇头。

~~~~~~~~

回到了住所,苏未央久久不能平静,有因为这个村子的神秘感到疑惑,也有因为秦修缘无意中透露的话而感到震惊。

南秦当中,竟然有很多人像他一样,从小便失去亲人,不知原因,且似乎为数不少。

这难道是巧合?

秦修缘与二傻的单纯与变态,村长秦福见到陌生人时谨慎的态度,还有那个有人常年看守的神秘禁地,以及老祖宗近日以来怪异的行径,隐隐中,苏未央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凝重。

当日,老祖宗很早便回来了,与苏未央共同用了晚餐,几日下来,苏未央感觉老祖宗的身体状况极为不佳,脸色苍白,行动也极为无力,可能是因为路途奔波以及与故友相见的情绪起伏导致的,苏未央也不在意。

“明日,你跟我去一个一个地方。”苏仕天扒着饭,道。

“好。”

苏未央出奇平静的态度令老人惊奇,淡笑道:“这回怎么不问去干什么?”

苏未央夹着菜,若有所思,“跟南秦北苏有关?”

苏仕天神情微微一怔,而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没有想到苏未央会这么的敏感,良久,才听他悠悠说道:“小时候,你问我你的亲人在哪,你问一次我便打你一次,后来,你也不敢问再了。如今,你还想知道关于他们的事情吗?”

苏仕天眼神灼灼,凝视着昏黄灯光下的孙儿。

苏未央夹筷的手停滞在空中,再也不能动弹。

当晚,苏未央几乎是彻夜未眠,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全是老祖宗最后的那番话。儿时梦寐以求想要寻找的亲人,那份从来没有拥有的亲情,扰着他的心绪,难以入眠。

翌日。

苏仕天、苏未央祖孙二人在用过早餐后,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一条石阶路下。

石路古旧,有一种岁月沉淀的沧桑感。

这条路,被称为禁地,常年有人看守,苏未央曾被拦下过,然此时当他们见到是苏仕天老人时,却是极为恭敬地让开了道路。

道路向上,两旁是是绝谷无处不在的绿竹,朝霞晨露,竹波荡漾,越往上,清新之意渐去,隐约间可见路的尽头有香火之气的弥漫。

这条路是绝谷中除悬崖峭壁外,唯一蜿蜒向上的通道,山路极深,恍惚间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路的尽头,一堵古色古香的石墙呈现在眼前。

石墙颜色古旧,呈灰白色,墙檐上瓦砾密布,正中间是一扇硕大的木门,两侧生有偏门,守护门庭的则是两头貔貅石像,镇邪神兽。

而在门庭的上方,则有两个极为清晰,突出,用石刀嵌刻成的繁文字体。

“宗祠。”

第一眼,苏未央便见到了这两个仿佛有着魔力的字体,周围的气氛也想是突然变了,安静而又祥和。

此时,墙门紧闭,不见人影,而墙的后方,袅袅的吹起一缕缕香火之气,朝霞初升,金灿灿地晨光照耀着烟火,宗祠之内,说不出的神圣而又神秘。

苏未央心弦紧绷,期待、惶恐。

苏仕天则是推门而入,顿时,一种祠堂特有的烟火气扑鼻而来,一夜未眠的苏未央,眼眶犹如进了沙子。

门内,中心是一块石地,空空荡荡,四方廊亭围绕着石地,除中间有一间主屋以外,南北两边,各有两间不同的木屋,此刻,从两间屋子的屋檐上,正袅袅冒着烟气。

“香火气正是由这两间屋子中冒出来的。”

苏未央定神细看,顿时,身心犹如俱震,那一直以来埋在心底莫名的情绪,渐渐涌起。

“南秦北苏!”

南北两边的屋子上方各有一块木制牌匾,牌匾上各自有不同的字体,南屋牌匾上刻着‘秦’,理所当然地,北屋则便是,‘苏’。

苏仕天的背脊的挺地笔直,双眸开阖间炯炯有神,他的神情,庄重、肃穆,更有一种浓浓的哀伤。

老人一边走,口中一边念着,声音苍凉:“苏仕天,苏家第165代的不肖子弟,苏未央,苏家第168代不肖子孙。”

“这是我苏家的宗祠啊。”

苏未央的心,莫名抽痛。

那里是否就长眠着他的亲人?,父母,爷爷,祖祖辈辈……

此处赫然正是南秦北苏苏家最神圣祥和的祖地,苏氏宗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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