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批行走在黑暗中的流寇,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夺下脚下踩着的这个峡谷,仙人关。
为了这个目的,这些流寇已经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坚守了十年。
”看见前方突起的巨塔了吗,那就是仙人关的枢纽,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炸毁它,只有炸毁了它,我们才能控制仙人关。“流寇的头领,指着前方的山脉,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十年了,隐藏了十年,终于被他等到了今天这个机会,从‘流寇’国偷渡到华夏,他尝尽了辛酸,为了等这一天,他付出了太多。
“今日一战若功成,我们就可以凯旋而归,到时候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尝过埋在女人身上的滋味了?好多年了。”他激励着身后那帮流寇子弟兵。
十年的蛰伏,这些人忍着太多的渴望,在这个关头听到这样的话语,这些流寇隐藏内心的原始欲望化为了满腔的力量。
”吼……“
流寇们低低吼了一声。
离目标越来越近,他们的动作也愈发小心,这些年与华夏人的交锋,使他们知道了什么叫功败垂成,在此之前,他们失败了太多。
终于,一颗袖珍型的定时炸弹放在枢纽塔的底下,流寇头领的手兴奋的竟然有些颤抖。
”夺下仙人关,我奎野冲的名号注定留名大流寇帝国。“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奎野冲按下了遥控的按钮,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想不到,千难万难,竟然这么容易就做到了,奎野冲红着眼,心情激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为什么没有爆炸?”
但是,事情没有朝着他的方向发展,那激励人心的爆炸声并没有如期而至。
等待良久,他终于是再也忍不住,重回枢纽塔下,那个炸弹依旧完好的存放着,不见任何异样。
“这是假的。“他猛然惊醒。
这竟然是一个塑料玩具炸弹,奎野冲歇斯底里吼道:“为什么,谁告诉我这炸弹为什么是假的。”
明明已经确认,做足了准备,为什么这炸弹还是被人动了手脚,奎野冲怒发冲冠。
难道,难道又被人潜伏进了他们的团队?
他猛然回头,如狼似虎地眼神盯着草丛中潜伏的那帮流寇兵,隐隐地,奎野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他的眼神注视下,草丛中那群流寇很是茫然。
头领的眼神,竟然是在怀疑他们。
这时,从这些人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兵突然站了起来,淡定自若,眼神中有着无尽的嘲讽,“是不是觉得很生气?”
眼神玩味,骄傲不可一世。
“你干什么?”奎野冲警惕的望着这个突然发声的小兵,借助昏暗的月光,他终于清了了此人,顿时,脚步一个踉跄,几乎是咬着牙齿发出的声音:“夜月,又是你。”
“又坏了你的好事,真是不好意思。”来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长得眉清目秀,他抹了抹鼻子,眼神中透露的是一种居高临下地蔑视。
“他就是夜月?那个三年前突然冒出来的超级刺客?”
那些流寇惊奇地盯着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少年,如临大敌。
这些在边关夹缝中求生存的异国流寇,谁没有听说过夜月的大名。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是夜月。
异国流寇又是惊奇又是恐惧,整个仙人关充斥着夜月太多的传奇,只要是他的猎物,就等于拿到了死亡签证,他就像是夜空中的月亮,锁定着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难以躲避。
他就这么傲然的独立场中,以一敌众,一夫当关,独领风骚。
奎野冲生性暴躁,无穷的怒意无从发泄,瞪着铜铃般的巨眼,如果眼神有战斗力的话,那么他都已经超神了。
“你们这些可恶的东方小贼,三年来处处偷袭老子,今日就来个了断。”
奎野冲双手举起一把大砍刀,一个很是标准的流寇起刀式。
而那个被称作夜月的少年依旧纹丝不动,极有闲情逸致的抠了抠耳朵,道:“知不知道什么叫瓮中捉鳖?那个鳖就是你。”
“什么意思?”暴怒中的奎野冲听不懂他的意思。
随着夜月的话落,从黑暗的四周窜出一道道人影,人数不多仅有十来人,但是个个人高马大,骁勇不凡。
隐匿时,他们如蛰伏的老鼠,出现时,獠牙锋利,如狮如虎。
这是属于夜月的边关小分队,打过无数胜仗。
仅一个照面回合,流寇军队里面就已经趴下了半数人。
“手起刀落,干净凌厉,做得好。”夜月拍手称赞。
“无耻的华夏人,你这是手起刀落吗?”奎野冲心痛的无法言语,明明用的是枪,却一副一刀劈一个高手风范。
夜月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奎野冲:“你明明有枪,却非要逼着手下用刀,这明明就是智商问题。”
刀,是流寇人的信仰,信仰到足够无视性命,所以,他们的性命也在第一时间被终结。
“你们的信仰,是无知,一场战争,活着才能胜利。”
夜月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一步步走向黑暗中的奎野冲,如死神临近。
他的手中无任何武器,像一个武林高手般逼近,花草在摆动,是脚下有风。
流寇人觉得用枪杀死他们太屈辱,那么夜月就要让他们光荣的死。
削瘦的身影,衣衫猎猎,月光照耀下他的身影愈发模糊,直至肉眼只能模糊看见一道道残影。
这是一个骄傲的人,在一场场战役中崛起,他的每一次出手,都能令敌寇领略到华夏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国家。
“你怎么会忍术,这不可能,这是我大帝国的至高术法,连我都不会。”奎野冲的眼睛花了,在他的世界里,眼前全是那个少年的身影,一道道幻影闪现交杂,不辨真身,如同虚幻,而且,他还在朝着自己笑,轻蔑而又嘲讽。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井蛙焉知天空之博大,忍术?这又算得了什么。”
少年人像是在诉说一件事情,又像是在嘲讽敌手。
“流寇有忍术,华夏有轻功,奎野冲你身为一个贼,却连做贼的资格也没有,你若还能活着,只能证明我们的无能。”
夜月的身影定格在了那里,不再给人幻觉,他的眼神凌厉,杀意已决,然而他的招式与眼神却不怎么搭调,没有强大的气场,没有凌厉的招式,仅仅只是轻飘飘的拍出一掌,力道柔软,软绵绵如同公园里晨练的老人。
“不,你休想……”奎野冲很愤怒,他感觉到了羞辱,你想杀我?可以,在边关有无数人人想杀他,但是对面这个稚嫩的小子凭什么?他以为杀人是舞蹈吗?
奎野冲举刀想要反击,但是他的手却不听使唤地停滞了,突然地,他有一种无力感。
一双手,已经轻轻的按在了他的心脏位置。
没有想象中痛苦,却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无力感,就像心脏的神经被强行扯断,无法联系大脑。
一声兵器落地的声音响起,奎野冲视若生命的宝刀也脱落了。
他连一秒钟的反应时间都不曾有,甚至连抽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已经如同死狗一般,捂着肚子跪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如果时光重来,奎野冲或许想看一下慢镜头回放,但是,现在他连潜意识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了。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或许在常人眼里,连人的影子都捉摸不到,这个在仙人关凶名赫赫的敌寇竟然已经被秒杀。
什么是秒杀,就像一场游戏,未曾开局,系统已经崩溃。
画面定格了足足一分钟,奎野冲终于从死亡的世界跳了回来,他睁着眼,瞳孔中布满血丝。
终于,他明白了,他被秒了,上帝在临死前给了他一个机会认清现实,这场面就如同上帝是一个校长,他则是即将毕业的应届生,上帝站在高处,热泪盈眶地告诉他:你被秒了。
奎野冲喘着最后一口气,发出不甘地低沉声音:“终有一天,你会遇到真正流寇强者,那时候,你会像我一样败。”
夜月厌恶地翻了翻白眼,:“这真他妈是些极致脑残的贼寇,盲目自大,盲目信仰,宁可全家死绝,也绝不低头认错。”
这是一群难以教化的流浪贼。
很想教他们做人,他们却爱上切腹自尽,让人情何以堪。
一场战争,在黑暗中悄然结束,就像从未出现过,在这个和平的世界,又有谁会想到还有这样一群人后半夜不能安然入眠,天天与死神玩着擦边球。
官场,谋着位,商场,赚着钱,校园,升着学,只有他们,玩着命。
夜月站在夜月下,心如夜月,宁静自然。
他的面前,是一具不肯低头的流寇尸体,三年以来,他不知灭了多少。
“我欺骗了秦老,修缘,二傻,还有那么多关心我的前辈,独自来到这个命如草芥的战区,不知道再见他们时,会不会责怪我?”
夜月独自叹息,清秀的脸庞上,已经比之三年前更多了一些坚韧以及不属于同龄的沧桑,这正是当年悄悄逃离秦氏祖地的苏未央。
三年间,他时常想起那些曾经的故人,唯一的遗憾,便是当年欺骗了他们,这些人视他为亲人,而他却独自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不知再见时,又是怎样一副情景。”
当他还在胡思乱想之际,腰间挂着的传感机忽然亮了起来,一条信息清晰地闪耀在屏幕上。
“仙人关的的预谋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流寇已经潜入了燕京,原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