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奇怪怎么不是去镇上的办事处问话,不过一品居也的确近。采云她们自然不会有怨言,当然也不敢有怨言。
红袍男子遣走了一部分巡逻的捕快,让他们继续执勤。他要了个包厢,命两个人守着。
先让采云几人一起进去问了几个问题,才又把她们分开来进行单独的问话。
问的也不过是她们是怎么发现命案,什么时候发现的,当时在做什么之类的。她们离开宅子时仵作才刚被请到,现在估计还没有出什么结果。
几人又分别被登记了户碟信息,之后就离开了。
一离开,就先奔去了药店。采云的安神茶比寻常的要多几味药,那几味药也算常见,普通药店也都有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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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她们之后去了药店,买的几味药包括分量我已经记下写在这张纸上了。还有……大人,尸检结果出来了。一家七口皆死于剧毒,不过每人身上都有两种剧毒。”
“两种?查清是什么毒了吗?”
“呃,那仵作说……不知。”
见那位大人不语,又很快补充道:“大人也知道,我们这个镇子就是个小地方,自然见识不多,之前也没遇过这种事。哦~许仵作说这毒并不常见,他,他猜测这是不是江湖上的奇毒。也只有那些江湖人,能人辈出,有专攻毒术的,平常用毒害人的也不过那几种。大人,呃,小的们已经把此事上报给县令大人了。”虽然他不知道眼前大人的真实身份,但看到县令和大队长对他那么恭敬,自然多有畏惧。
红袍男子斜瞥了他一眼:“嗯,你们都退下吧。告诉徐大人,我此行是秘密行事,不宜声张。这件命案,出在他辖内,就由他处理。我不管过程,只看结果。至于我的事,你们不用管,也不该管。”
“啊,是是是,那……那小人告退了。”
瞧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红袍男子更是不屑,伸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啧啧~果然不是自己人用着就是不爽,这些人还是太缺乏锻炼了。
“扣扣~”
门响了两下,就从外面被推开了,走进来一身穿月牙白色儒衫的男子。
红袍男子动作未停,兀自举杯喝茶,一丝眼神也没有分给来人。
“宜修,那么确定是我?”
莫司珩步行至桌旁,坐在了他对面,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动作间可谓行云流水,端的是光风霁月。
只是,对面的人狠狠皱了皱眉,满脸鄙夷:“得得得,莫司珩,你说你这满肚子黑水的装什么雅士?这是你的店,你知道我来的消息,肯定就会找来的。我先前就吩咐过你们店里的人,不准来打扰我。你说说谁那么无聊来扰我?还有,你在门外我就听出来了。最后,莫司珩,你每次都是敲两下门,然后就自作主张把门推开,也不管有没有主人家的允许。”
莫司珩脸上还是扬着笑,轻拍了掌:“宜修,果然厉害,不愧是按察司金指挥使。只是,你不会是还在怪我那次让你失礼在二公主跟前吧?”
红袍男人——秦宜修,顿时红了一张脸,也分不清到底是怒还是羞:“呵,莫司珩,老子就知道你是个小肚鸡肠的,满肚子坏水,那次的事你还好意思说?!都说了老子不喜欢二公主了,你居然还带她到老子院子里来,特意来膈应人是吧!还让她“不小心”看到老子换衣服,老子差点都要被逼着娶她了。虽然最后还是因为你的计策,老子逃过一劫,不过老子可不会感谢你。老子不就是不小心弄哭你妹妹嘛,老子嗓门大又不是老子的错,老子拒绝了你妹妹,她现在不也嫁的很好,很幸福?啧啧~真该让那些女人好好瞧清楚你的真面目!”
莫司珩又啜了一口茶:“宜修,我记得……我们打过赌,你输了。看来,等我回霍都了还是得拜访下秦将军。”
“你!好好好,老子,哦不,是我,我以后一定好好说话,也尽量控制下嗓门。也不知道我爹怎么就听了你这个黑心货的话,我们一家都是武将,说话嗓门大都不行?”秦宜修有些愤愤,对此事一直颇有怨言。认识莫司珩十几年来,真是苦不堪言啊。
“宜修,我记得,你~不是武将。”
秦宜修本来要瞪他的眼顿时收回:“好了好了,我之前营造的形象还是很好的,不是随心自在的武将,是智慧冷酷的文官。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莫司珩悠然一笑:“嗯,是很成功,所以霍都不少女子视你为梦中情郎,包括二公主。”
秦宜修又黑了脸,外人都只道司珩公子,温润如玉,才智无双,少有人能料到他居然这么阴险无耻,嗯,还有不要脸。
莫司珩见此,也知道过犹不及:“宜修,你说正事,你此行是公干?”
“嗯,我此行是为一人而来。”
“端王?”
“嗯。”
莫司珩叹了口气,却并未答话。都知贪心不足是祸,少有人能做到端正自己。
“只是……我本该直接潜入端王邑,却发现了其他的东西。今天还发生了件有趣的命案。”
莫司珩观察他的神色,也有些诧异:“你是说……探子?”
秦宜修点了点头:“死的那七人是端王的探子,这里有端王的据点。我之前是在蒙郡,查到消息,就绕了点路过来这里了。没想到还有这样有意思的事。本来我去了县衙,是想要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方便打探消息。可是半路碰到有人要报案,报案人却什么都不清楚。本来没有什么证据官差也不会信,更不会跟她走的,听她说了地点,我却莫名有了兴趣。谁知道,果然……居然真的有命案,而且死的还是端王的探子!莫狐狸,你说,这事奇不奇怪?这事是谁出的手?他们可是都死于剧毒,各身中两种毒,都是不常见的毒。”
莫司珩眼神一黯,这命案处处透着古怪。
“那报案人?”
秦宜修眼神突地变的深沉:“不是她们,不过也很有意思。她们中有人被巷子横路走出来的男子撞了,中间的女子闻到了血迹,有了猜测,才央了另一人来报案,她自己却去了宅子查看。”
“哦?”
“而且她应该懂医。她们离开这里就去了药店,药店里的大夫说她开的是不同寻常的安神茶,她的方子奇妙。”
“哦?的确是很有意思。”
“嗯,她不简单。我倒是相信她的确有那么灵的鼻子。”
“她身份没问题?”
“嗯,户碟看来没问题。”
莫司珩低头看了看眼前摊开的纸:江采云,年十六,吴郡庄桥村人士。
秦宜修又倒了杯茶:“至于那巷子里出来的男子,管他是不是凶手,反正都是县令的事了。若真是凶手,啧啧,估计逮不住他喽。我现在担心的是我的消息是否泄露了。莫狐狸,这几天我就先在你这待着了。反正我离开霍都的借口也是来找你的,现在也不算是做戏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