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辆马车夹着肚白快速奔驰,仅是一般的一级座架竟是赶得上日行千里的三级座驾,越过县城的大道直入百里外的茅山。
李雷赶着马车,额头微有细汗,真气输入眼前的老马,心中有些懊悔,若是知道逸康有灵目就不会耽搁如此之长的时间。
“到了,逸康随我上山”
李雷吐一口浊气道,老马口吐白沫,累得快倒在地上,逸康嗯了一声,直接趴在窗口吐了,这是什么破马车,一路颠簸几乎散了身子。
柳寅面不改色,轻轻拍了拍逸康的后背。
“背我”
逸康没有力气道,柳寅便要背逸康,李雷脸色一正斥责道;“茅山也是三清分支,比不上龙虎山此等大门派,小侯爷不上也罢”
“上上,我自个爬”
逸康赔笑道,眼中颇有不屑,茅山不就看起来几百米高,路上多少山路都跑过来了,有什么大不了。
逸康不知茅山掌门李雷看透他的心思,结果这一爬就是半天。
茅山山腰一老一中一少,老的身穿八卦道袍,看起来一副得意洋洋的小人模样,中的背负一把长剑,四周打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少的有气无力,好像受尽虐带的童工。
“我今日我年满十四,本该在京城正冠成年,今日却要累死在这荒山野岭”
逸康装模作样的苦笑道,自己起码爬了三个时辰,手磨破了皮,硬是爬不到顶,柳寅陪着苦笑一声,这茅山的障眼法颇为高明,可比皇宫大内的禁地。
“看好了”
李雷认真道,逸康和柳寅皆是精神一振,逸康哪里像刚才一副快死的模样,李雷知道自己又被这徒儿给骗了。
“七星步,北斗位,回贪狼位”
李雷脚踏七星步,前三左四到了北斗又退两步,然后整个人就消失了。
“小侯爷看好,我先进去”
李雷走的太快,柳寅知道逸康没看清楚,特地为逸康缓慢的展示了一遍,然后整个人就消失。
逸康起身,也走了一遍整个也消失了。
茅山道堂正在开会,气氛十分紧张,众人扭打在一起,场面十分火爆,忽然大门出现一个老的,然后又出现一个中年的,随后又出现一个少年直接摔进门。
“胡闹,胡闹,真是胡闹”
李雷气得胡子飞起,道堂快成菜市场了,一路上好不容易在逸康面前树立起的形象毁于一旦。
“还不是你迟迟不立掌教弟子,他们以为你死在京城就来道堂做个了断”
堂中一个老者沉声道,虽然是对李雷说,但是眼睛却是看着逸康和柳寅。
柳寅吞了吞口气,额头微微有些紧张,这位老者似乎将他看透了一般,难不成是七品武道宗师。
“胡闹,胡闹,掌教弟子岂能如此随意定下,掌教弟子乃是身系本门兴衰的大事,师弟,本次出门我就是为了掌教弟子一事,诺,逸康见过你师叔”
李雷心虚不过还是义正言辞道,整个道堂十几号人一静立马就炸开了锅,开的是哪门子的玩笑。
“掌教,你喝多了,哪里来的外人,恐怕还不是一品武道学徒,呵呵”
“不错,茅山虽然算不不了什么,岂能随便来了阿猫阿狗就可以当掌教弟子的,三道九术,可是一样修炼小成”
“不错,可是有得天师钟馗神相认可”
几名中年道士斥责道,几乎口水喷到李雷脸上,的确,李雷这个决定太惊人了,茅山万年传承不断,虽然未有惊艳过,但却从未销声匿迹就是因为历代掌教领导有方。
“我建议废除李雷,由铁师叔担任掌教大位”
众人一致对李雷进行讨伐,甚至有一人发出惊人的声音。
“陈师侄,慎言”
“掌教师兄乃是师尊指定,虽无大就,也无大错,你以下犯上,回去面壁三年”
赤发老者轻声道,那名陈姓道士躬身退去,茅山长幼有序,陈姓道士已经犯了门规。
逸康叹了口气,李雷在茅山简直可以说糟糕透了,众门人弟子在自己这个外人面前都不给李雷一点点面子,还要废他,简直是混到家了,逸康不仅笑出声来。
“小友见笑了,可否靠近小道,让小道看看我这位智商过硬的师兄怎么会说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赤发老者朝逸康笑道,逸康收起浮夸恭敬的走向赤发老者,道堂古朴有了一定的岁月,桌椅的材质竟然是太学武院的祭庙也见过,茅山不一般啊,历史久远。
赤发老者的手搭在逸康的手上,柳寅有些紧张,茅山真正当家的在这,小侯爷能否被看重不成,堂中十几个道士也是如此,掌教虽然有点搞笑,但不昏庸。
赤发老者面含微笑,不过很快就笑得有些勉强,先是有惊讶,然后开始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颤抖着手,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天资完美,可惜,可惜”
赤发老者感叹道,抚摸着逸康的后脑勺,好像抚摸着自己的后辈,就在这里,后脑勺被人伤了神宫。
“师兄,真的确定了”
“不错”
“哪里不错了”
“天有四九,本就缺一,合天地,不完美,就是完美”
李雷和赤发老者互相打着机锋,众人皆是不明白,赤发老者闭目思考许久。
“怪不得师尊说我不如师兄多矣,那就这样定了”
赤发老者认真道,众人不知道定了什么,但能确定是定了一件十分不得了的事。
“众弟子皆有争夺掌教弟子大位,小道若是也认为这位小友可任掌教弟子,诸位可是意见”
赤发老者一开口,众人皆惊,不像刚才被李雷刺激到了,而是真的震惊了,师叔竟然也是同意了。
众人互相传达眼神,终于有一个青年弟子出声道:“师叔的话我等本不该怀疑,只是”
“那你们拿个章程,如何让你们满意”
赤发老者直接说道,李雷颇为得意的坐在堂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壶酒,逸康有点奇怪,这李雷怎么身上藏了那么多东西。
大概有十分钟,下面十几人讨论结束,还是那位青年弟子开口。
“师叔,我等拟订了章程”
“一,这位师弟应该是未修炼过武道,条件也不苛刻,三年内必须成为三级武道士”
柳寅点了点头,问题应该不大,普通之人若是资源不缺,三年就可以在武道有所小成。
“二,三年时间内这位师弟必须掌握三法九术,其中三法必须小成”
李雷眉头微皱,逸康的天赋,应该问题不大。
“三,三年后他必须公开守擂,并连胜五位三法九道小成的三代弟子”
青年弟子话落,赤发老者眼睛微眯,三年后连胜五位三代弟子,这恐怕有些难了。
不过先把众人忽悠过去再说。
次日,逸康举行了拜师大典,他本想以赤发老者为师,不过想成为掌教弟子,却必须拜李雷为师。
深夜到傍晚,开始入门典礼,深夜一点到深夜三点祭拜阴神,三千万冥币也就是价值三十金的冥币钱币开始燃烧,一大堆盖满茅山大印的冥币烧红了整片天空,十几名二代弟子神魔乱舞,数百道黄符往阴间而去。
“这是做甚?”
柳寅看着眼前一幕大为疑惑,赤发老者边上解释道;“这是叩阴神,阴间有数百掌行阴神,茅山弟子若想沟通阴阳必须送上大礼,由黄符传递信息,算是拜山头,留下供奉者的名号,日后办事就多有方便”
深夜三点到深夜五点祭拜鬼神,祭坛高驻,无数的冥币堆积成山,赤发老者亲自上祭坛施法。
“天灵灵地灵灵,一亿冥币请阎罗”
天地一暗,赤发老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阴气,八卦道袍旋转出一道道金黄,七品武道真气倾泻而出,柳寅脸色大变,背后的长剑疯狂振动。
“铁沦小子,难得收到你这位吝啬鬼的钱了,快一百年都没收到了”
冥币无火自燃,只见冥币之上一一团巨大的黑雾在说话,十几名道士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恭敬的低着头,李雷呼吸急促望着黑影全是崇拜,赤发老者大笑。
“大王说笑了,今日乃本门掌教收徒大典,按照钟馗天师与您的约定,请您指导两句”
赤发看老者笑道,黑影哈哈大笑,接着黑暗中冒出两颗金星和满嘴的金牙,逸康张大嘴巴,这是什么打扮。
逸康看到黑暗中有一威严大汉,头戴龙冠,身穿五爪黑龙袍,身边仪仗全是牛头马面,阵势如同帝王出寻,特别是那双金色眼瞳,显得诡异。
“轰”
逸康脑海一震,柳寅眯着眼,逸康额头忽然出现一道诡异鬼符,不过很快那诡异鬼符又消失了。
“我就不废话了,拿钱办事,走了”
“恭迎大王”
黑雾散去,茅山的道士们松了口气,齐声恭送。
“那是?”
“阎罗”
逸康瞪大眼,简直不可思议,他竟然见到阎罗王了。
“这是本门的传统规矩,你日后便会懂得”
五点后,由三代弟子送来一盆素面,众人吃饱休息,逸康也想回去睡觉却被李雷一手抓住往茅山神堂奔去。
面对九百多个祖师灵牌,逸康感动了,茅山果然源远流长,当告知每个都要行满大礼的时候逸康哭了,告祭天地君师,接近一万个的响头。
中午十二点,李雷点燃一张黄符祷告天地,杀了六牲祭拜,逸康的大典算是结束了,茅山作为旁门,天界神灵是放不下身份来查看,累了一天逸康倒头就睡,一睡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