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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叛变

“姜晓丹。”

“嗯,是若妍吗,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哭了?”

“呜——”

若妍再也忍不住了,在电话里面失声痛哭。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吧”

“我在百货广场附近的公交站旁。”

“好,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来。”

挂完电话,若妍双手捂脸,此刻,她多么需要一个人来安慰她,失恋的难受充斥着她的整个大脑,眼泪像是拧开的水龙头一样一直往外流,她不明白,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这也太短暂了,原本憧憬的爱情不应该是长长久久的吗,我们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我们分手,可也许我们就是什么也没经历,这段感情不攻自破的消失了吧。晓丹带着周旭和徐海一起在路边的公交车站找到了若妍,若妍一直抱着晓丹哭泣着,晓丹抱着她,抚摸着她的背,安慰道,“别难受了,有我们陪着你呢。”

周旭带着大家一起到了他家的顶楼,那是一栋刚建不久的大厦,其实是若妍让他带着她来的,因为周旭的家就在陈威家附近。一行人消消的走上去天台的楼梯,打开天台的门,夜风吹来一阵凉意,却吹不走若妍心中的伤痛。她慢慢的走到临近陈威家方向的天台,双手搭在栏杆上,自从分手后,若妍发给陈威的任何一条信息,他都没有回复,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她几次徘徊在他家门口,因为不是别墅区的住户,保安不能放行让她进去,此刻,他似乎离她很近,却又触手不及。若妍看着夜晚中的车水马龙,眼睛慢慢的湿润了,双手搭在栏杆上,又痛哭起来。

“别哭了,别难过了,你还有我们呢。”晓丹说道。

“失恋,有这么难受吗,你都哭了好几天了。”周旭挠着头说道。

“我们大家会陪着你的,时间会治愈一切。”一旁的徐海看着痛苦的若妍,又看了看远方说道。

心似乎被撕碎了一样,每天都在想着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若妍不明白,她真的想不明白,对别人而言,这只是一段破碎的感情,并不值得如此难受与痛心,可对她来说,这太珍贵了。这段感情中,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忧无虑的开心与快乐,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在乎她的感觉,第一次她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第一次,我觉得自己被人喜欢。甚至是第一次的初吻。所有的第一次都来得太突然,也太短暂了。她一点都不后悔开始这段感情,可她并不知道这段感情的到来,对她来说会如此之痛。四个人就这样待到了半夜,夜晚还是如此的宁静。

人生的岔路口——中考,若妍发挥失利了,陈威考核过关,如愿的去了上海,就连考完试的最后一次同学聚会,陈威都没有出现,若妍看着陈威原来的座位,同学们都已经走了,曾经充满着回忆的教室,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的。午后的阳光照射在陈威的桌子上,桌面被照的有点反光。

若妍失望地收拾着书包,往回家的路上走去。走到家门口,发现大门是开着的,若妍觉得点不对劲,三步并一步的走进来,之后的场景让她着实吓了一跳,林婷瘫坐在地上,蓬乱的头发,嘴角微微的流着血,脸上,身上都有着大块小块的乌青,小明趴在林婷的身上一直大哭着,房间里的东西都乱七八糟,好像是打过一场架,沈负的房间里面传出爸爸的吼声,

“妈,你现在马上到我这里来,不来,你女儿今天就会被我打死,这个贱人!”

话音刚落,便见到沈负气冲冲地跑出来,二话不说,抓起林婷,就是一巴掌,

“啊,不要再打了,呜——,不要再打了。”

林婷虽然哭诉着,但沈负下手却越来越重,并没有因为她的求饶而手软。

“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下的了手,你把我的钱拿去哪了?”

“我麻将欠了债,没办法,我拿了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你不要再打了。”

“不要再打?你知道那些钱,都是我这几年辛辛苦苦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吗?”

说着,又是一拳重重的打在林婷的头上,显然这一拳下手很重,疼得林婷在地上直打滚,看到家里场面一度失控,若妍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怕爸爸打出人命,急忙过来拉住爸爸说道,

“爸,你别打妈妈了,你先冷静下来,等外婆到了,你再说啊。”

沈负一把推开了若妍,

“你走开,我今天不打死她,我就不姓沈!”

说着又冲向林婷走去。

“咚咚咚——若妍你快开门,我是外婆。”

若妍急忙爬起来,打开门,林婷的母亲和妹妹林芳,妹夫一起冲了进来,看见林婷被打的全身是伤,大家急忙把沈负与林婷隔开,外婆跑到自己女儿面前,看着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女儿说道,

“天哪,你怎么这么狠心,这样打我的女儿,你还有良心吗?”

“良心,你问问你女儿,把我这几年辛辛苦苦赚的钱,全部提出来去还她的麻将债,这也就算了,居然以我的名义,跟我的朋友借了5万块钱,自己拿去潇洒了,这里里外外都欠了快30万块了。她对我有过良心吗?!”

沈负用手指着林婷,眼睛里的怒火像是要烧出来一样,因为太激动,沈负的脸都被气红了。

“钱没了,再赚就是了,你何必打人?”外婆说道。

沈负一听自己丈母娘不说自己的女儿的不是,反而还帮她说话,更是火大地说道。

“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你们全家人都该死!”

林芳的老公见状,急忙调节,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林婷,你也太过分了,你这样做,你想过你自己的孩子以后怎么办吗,你家里的开支,你赌得一分钱不剩下,你这当妈的也太狠心了吧。”

躲在一旁的林婷低着头一言不发,三个人合力劝说着沈负,这场闹剧才算停止。

“林婷,你这次这样做确实太过分了,你好好的跟你老公过,你们两夫妻现在好好想想办法,该怎么解决,妈也帮你们想想。”

外婆拍打着林婷的肩膀,对她说道。她看了一眼沈负,眼神里似乎有一丝后悔,后悔当初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她叫上自己的二女儿和二女婿,便走出了门。

吵闹声停止后,屋子里显得特别安静,沈负看到墙上的闹钟,已经是半夜12点,他狠狠的瞪了林婷一眼说道,

“哼!贱人,明天再收拾你。”

说着走进房间,将门重重的关上。若妍看着眼前被打得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的女人,想起曾经,这个女人作为自己的后妈,百般刁难自己,虽然心生可怜之心,但还是没有上前去扶她,她拉着小明,哄着他去睡觉了,这个烂摊子,还是让爸爸去收拾吧,谁让他娶了这样一个女人,都是自作孽,不关我的事。若妍回房后,大厅里就只剩下林婷一人,她缓缓的起身,用手碰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肿块,对着房门,轻轻地说道,

“嘶——,疼死我了,你给我记住,我要你好看!”

说着,她跑到在大厅柜子后面,用手摸着,似乎在摸什么东西,从柜子后面她拿出了一个黑色袋子,顺手拿上了挂在椅子上的一件风衣,便出门去了。若妍在房间里,听到一阵关门上,心想:也许这女人又跑回娘家了,不想了睡了。

“什么?妈,你怎么给她又拿了5万块!”睡梦中听到沈负一阵大喊,若妍揉了揉眼睛,打开房门,便看到自己的父亲在房间里面又喊又叫的。

“妈,我现在就去你那边,你在家里等着。”

说完,沈负将手机重重的砸在被子上,慌忙的换着衣服,

“若妍,若妍,你今天在家里看一下弟弟,跟老师请个假,爸爸去奶奶那边有点事。”

“哦。”若妍应了一句。

沈负穿好衣服后,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家门,这时候,若妍才发现昨晚客厅的灯一直亮着,并没有关掉。

若妍和小明在家等了一整天,若妍一直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唉,真是烦啊,刚失恋,家里又闹出这样的事情,自己又中考失利,在这个家,连一个倾诉和帮忙的人都没有,小明则在旁开心的看着最新一期的动画片,丝毫都没有被昨天父母打架的事情所影响。转眼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了,若妍把小明哄睡着后,便坐在客厅等着爸爸回家。她看着墙上的闹钟,九点,九点半,十点,十点半,十一点,十一点半,快到午夜十二点了,爸爸还没回家,若妍不由得有点担心,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听到一阵开门声音,若妍一回头,看到爸爸低着头进了门,

“爸爸,事情怎么样了?”

沈负不说话,关上门,坐在沙发上,若妍见气氛那么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接下面的话,

“你后妈,把爸爸身上的钱都拿走了,还跟爸爸的朋友,借了钱,今天早上她又跑到奶奶那边,以爸爸生意做失败,需要资金周转为理由,跟你奶奶借了5万块钱,现在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找不到了。”

“什么?天哪,后妈怎么能这样做呢。”

“算了,不说了,你小孩子也不懂,爸爸明天还要出去找你后妈,你和小明,明天自己弄起来吃吧,不用等我了,这是100块钱,你先收着,当两个人的伙食费。”

说着他递给若妍一张红色一百元纸币,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留下若妍一个人在客厅里面。剩下的日子,沈负每天都有去寻找林婷的下落,可林婷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这个人,这个狠心的女人扔下了自己的孩子,似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因为沈负和林婷在一起并没有领取结婚证,就同居生孩子,而且想到这件事情本身就很难看,沈负打消了报警的念头,只能打掉门牙往自己肚子里咽。很快,沈负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人。

“若妍,小明,你们好,我姓颜,你们可以叫我颜阿姨。”

一个笑脸盈盈的女人来到了若妍的家,

“颜阿姨,是教书的,你们以后有不懂得可以问陈阿姨。”沈负微笑着跟若妍和小明介绍着,他身旁的女人,可这位教书的阿姨并没有和他们两个小孩有更多的交集,她和沈负同居了一段时间后,便消失了。后来又出现了刘阿姨,周阿姨等,也以各种爸爸朋友的身份来到这个家,同样都是同居一段时间后便离开了。那时候若妍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阿姨出现在家中,爸爸难道不找后妈了吗?他不管小明的感受了?他又想像当初不要自己的妈妈一样,现在又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了吗?想着想着,若妍觉得自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真的好累,家不像家,曾经她是一个人,现在她更是一个人。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若妍也逐渐减少了在家里呆的时间,经常去找晓丹,诉说着她那个不堪的家庭。每次和晓丹在一起,若妍都是轻松快乐的,她们一起相互诉说着对方心里最深处的事情,看到路上的女人扭着屁股,晓丹都会跟着学,逗若妍开心,加上周旭,徐海,他们三个人对若妍来说就好像是向日葵一般,在他们身上总能得到更多的正能量,让她积极面对生活。周旭和徐海,知道若妍没有多少钱,所以每次大家出去玩,他们都会垫付若妍的费用,有时候让若妍都不好意思出门。一次周末,四个人一起聚在周旭家,若妍和晓丹在菜场买了一些菜,今天他们打算每个人都烧一道拿手菜,一起吃午饭。徐海炒了一盘微辣的土豆丝,若妍烧了一盘简单的青菜,周旭则烧了一盘红烧肉,剩下晓丹,她特地买了一条鱼,打算做红烧鱼。厨房里一顿忙活,大家各自摆出自己的拿手菜,四个人开心地吃着,

“徐海,你这土豆丝怎么切的那么大块啊,还拿手菜呢。这都成土豆条了。”晓丹打趣的对着徐海说。

“你看这就不懂了,我这还不是想给你们加份量,让你们吃的饱一点吗?”

“得了吧你,你们尝尝,我烧的红烧肉。”说着周旭夹了一块肉给若妍,晓丹看了他俩一眼。若妍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便去夹晓丹做的红烧鱼。

“晓丹,红烧鱼很好吃呢,真棒,你们也尝尝。”

晓丹对着若妍笑了笑,便低着头吃饭了。下午一行人,一起来到了动物园,一路上有说有笑,天气晴朗,四个人跑到了一片小草地上。

“喂,要不我们让前面那位大叔给我四个人拍张照,做纪念呗?”徐海问道。

“好啊,好啊。”晓丹回答道。

徐海将相机递给前面的大叔,让他帮忙拍照,剩余的三个人早早的就坐在草地上,徐海跑到若妍的旁边坐下,晓丹则坐在周旭的旁边,四个人傻傻的咧着嘴巴笑着,举着剪刀手。“咔嚓。”相机里跳出一张拍立得照片。就这样记录下了他们曾经的美好时光。

高中又是一个分叉点,曾经感情很好的四个人,因为减少了接触,见面的机会也变得少了,也许不是因为不想见,而是他们各自都有了新的朋友和同学,还有新的环境。

一次难得的机会,周旭寻思着,约上曾经的四个人,再聚首,他打电话给晓丹,说道,

“晓丹,我们四个人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你打电话给若妍,我通知徐海,我们几个一起去K歌怎么样?”

“好啊,那我现在打电话给若妍。”

说完便挂了电话,晓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等了五分钟后,便又回拨了周旭的电话,

“周旭,我刚刚打给若妍了,若妍说他这两天家里有事,来不了了。”

“哦,是吗,那我们三个人出来聚聚吧,难得今天我有空,徐海也有空,就约在你家附近的麦当劳吧。”

“好的。”挂完电话,晓丹换上衣服便出门和他们一起去聚会了。

就这样晓丹瞒着若妍,她并不希望周旭和徐海对若妍那么好,因为当初是因为她,若妍才可以接触到周旭和徐海,凭什么现在他们反而更加关心她呢。

当天晚上若妍收到了周旭的一条短信,上面写着;

“若妍今天让晓丹来叫你,因为我们大家很久没有见面,但听晓丹说你今天有事来不了,真的很可惜,希望下次再聚。”

若妍收到短信后觉得有点不对劲,晓丹明明没有打电话说今天出来聚会的事情,她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晓丹,拨通后说道,

“喂,是晓丹吗?”

“是啊,怎么了若妍。”

“没什么,我很久没和你们联系了,想见一面,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哦不不,今天我有事情,见不了你呢,改天吧。”

“是吗,那好吧,那我打电话给周旭。”

“别,你别打给他。”

“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打给他?”

“……我和他们在一起。”

“晓丹,你骗我,这么说,周旭短信里说的,今天本来想叫你来叫我,你故意瞒着他们,没有通知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说呢,凭什么你是后认识他们两个人,他们却对你那么好,什么都让着你,什么事情都想着你,那我呢,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是啊是我故意瞒着你的,那又怎么样!”

若妍只是觉得一阵心痛,刚刚经历了失恋,此刻又是挚友的背叛,她挂掉了电话,一阵痛哭,曾经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虽然没有完整的家庭,可自己拥有了爱情和友情,可现如今,她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挂完电话后的晓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导致了两人感情的破裂,也许她太自私了,她开始回拨若妍的电话,可若妍已经关机了。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她不该那么自私,那一夜,她失眠了。

第二天,晓丹打电话给若妍,但若妍都拒接了她的电话。晓丹打算当面和若妍道个歉,事情成了这样也许并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嫉妒,嫉妒别人对她的好,其实她根本就不恨若妍。走到若妍家楼下,她们俩正好碰上了,若妍正打算转头回避,晓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道,

“若妍,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若妍站在那里,不说话,也许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我太嫉妒了,我嫉妒大家对你好,我嫉妒你和我一样爸妈都离婚,但周旭和徐海还对你那么好。”

“为什么要嫉妒,我们四个人不都是好朋友吗,周旭和徐海对你和我都是一样的,我们四个人的友谊,没有参杂一点别的东西,不是吗?”若妍猛地一回头说道。

“是的,我知道,是我做错了,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真的觉得很心痛,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说实话,很多事情,我只和你袒露自己的心意,周旭和徐海,也只是我的男闺蜜,他们帮我,是他们的好意,可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应该更胜过我和他们,你为什么会因为这个而这样做。”

晓丹看着若妍,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她真的后悔了。

“让我们各自都想一想吧。”若妍抛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向远方,留下晓丹一人站着。若妍快步走到一个转弯处,背靠在墙上,她看着蓝蓝的天,眼睛忽然湿润了,她何尝不是把晓丹当作自己最好的朋友,可因为别人对自己好,她就心生嫉妒,这真的是好朋友对自己做的事情吗,好朋友,不是应该因为自己变得幸福而祝福的吗,为什么会嫉妒呢?因为这件事,她们两个人之间产生了不可逾越的隔阂,也因为这件事让若妍对周旭,徐海的关系,也渐渐变淡了,因为若妍开始有点不相信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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