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打算,要找他吗?”沈亦晖问,却又怕听到她的回答,如果她坚持找,免不了是会失望伤心的。
却见姜乔摇头:“找什么,他从我大二那年就完全断了我的生活来源,这些年都不曾管过我,大概也是想和我断干净,眼不见心不烦吧,今天我也是喝了酒脑子不清醒,才想去找他。”
沈亦晖其实从开门那一刻就闻到了姜乔身上白酒的味道,而据他对她的了解,她一向活得很清醒,不是借酒浇愁的人。
终归是扛不住了。
而此刻的沈亦晖,内心深处又还有另一番异样的情愫在滋生。他更困惑的是,为什么这姑娘突然对他敞开心扉。
他和她在一起的那半年光阴里,姜乔从来不过问他的家庭,他的过往,知道的,都是些顺理成章知道的事情,而她也从不会主动和他谈论自己的过去。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毫无压迫感的相处,他们才能走进对方的心。
但也正是这样的相处,导致他如陆天明所说,对她其实一无所知,完全不似一个恋人。
沈亦晖喟叹,他们终于开始,慢慢地,像一对真正的恋人了。
又忍不住想,既然如此,这一次,你到底打算说多少?
要说他没有期待,那太假,他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期待着她的解释,关于四年前的不告而别。
然而每一次,她都不曾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是他自己,终究是放不下她。
良久,姜乔都没再出声,沈亦晖自嘲地无声一笑,算了,都决定不去计较了,何必再抱期待。
更何况她今天过得已经够辛苦了。
他本以为她会哭,但她没有,大抵是因为,已经哭不出来了吧。
眼睛肿成那样……
他动了动肩膀,姜乔睁开眼睛,他问:“既然脑子不清醒,就喝点别的,要粥还是蜂蜜水?”
姜乔诧异地看他,说:“你熬吗?”
沈亦晖:“喝粥我就熬点,喝蜂蜜水得去趟服务社,家里没蜂蜜。”
“你会煮粥?”姜乔问,声音里带着怀疑。
沈亦晖不禁想笑,也回忆起了当年。
当初他和姜乔共住一个屋檐,那时候他的身体还在恢复期,坚持要住外面,母亲考虑到他的身体不敢强留,却仍然对他的饮食很上心,直接让方姨一天三次往公寓跑,就为了替他用饮食调理身体。
他自知不能得寸进尺,也就应下了。
姜乔平时一般都在学校解决吃饭问题,周末或者没课的时候就随便打发,有一顿没一顿的。
那段时间却沾了他的光,把自己喂得白白胖胖的。
但因此就得出他不会下厨这个结论,逻辑是不是站不住脚?
沈亦晖终于还是笑了出来,说:“嗯,会。”
姜乔直起身,一双眼睛藏也藏不住的不可置信。
但盯着沈亦晖看了一会儿,还是摇头:“算了,都不要,太麻烦了。”
她重新靠回去,觉得这样靠着很舒服,即使胃有点痛,即使头有点晕,但仍然很舒服。
“不麻烦,”沈亦晖不依她,站了起来,顺带也把她拉起来,亲昵地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跟垃圾桶里跑出来的花猫似的,去洗个澡,出来就有粥喝了。”
姜乔低头,掩饰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今天沈亦晖有太多的小动作,这是重逢以来她不曾有过的待遇,但以前,却是他惯用她惯享受的举动。
视线下垂,衣服皱巴巴的。
见自己一身狼狈,似乎是该清理清理,姜乔只好妥协,但还是不得不说:“可我没衣服换。”
沈亦晖一笑,折回卧室里给她找了件他的体能服出来,又嘱咐了一句“毛巾牙刷在柜子里”就离开。
姜乔愣愣地看着手里的T恤。
第一次吧,穿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