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乔见沈亦晖并未表现出丝毫异样,甚至眼光只是那么一扫,根本没在自己身上停留半刻,多少有些泄气。
到底不甘心,又一本真经地干咳了两声,把已经滑落一边肩头的浴袍领子不声不响地又往下拉了拉,尽量把自己的香肩露得更多一点。
浴袍本就是蚕丝质地,很柔滑,半退未退地耷拉在肩膀边上,任谁见了,也难免心生燥热。
然而,沈亦晖有意治她,自是不会上当,虽然喉间干涩,却仍旧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认真而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
姜乔在卧室里走来走去,还故意绕到沈亦晖坐着的一边去翻床头柜里的吹风机,可饶是她一直“衣衫不整”地在他面前晃荡,沈亦晖却未受其半点影响。
直到头发也被她慢悠悠地吹干了,实在无事可做,才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可某人吧,居然还在看他的破书!
姜乔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心想总不能自己主动吧?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纠结来纠结去,快把自己在被子里给纠结窒息了。
也许是真的喘不过气来,也许是心里有团不甘的火苗在往外窜,姜乔一下子就把身上的被子掀开了。
呼吸到新鲜空气,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洗完澡的脸本就透着淡淡的粉,这么一捂,也更红更晶莹剔透了。
动静这么大,沈亦晖想再装看不见也装不了了。
他将书轻轻一阖,偏过头来:“怎么,睡不着?”
姜乔抬着眼皮看他。
他脸上表情专注,定定地低头注视着她,眉心微微蹙着,看似很耐心地在询问她。
可姜乔总觉得,这个眼神透着古怪,古怪在哪里她一时说不上来,反正就觉得好像又被他耍了。
她直接翻了个身,背朝沈亦晖侧躺着,嘴里恨恨地说:“开着这么亮个灯怎么睡得着啊?!”
沈亦晖在姜乔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失笑,他将手里的书往床头柜上一放,关掉了床边的双控开关,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两个人却都睁着眼睛,望着这无边的黑暗,无比清醒。
过了好一阵,姜乔的眼睛才习惯了房间里的光线,终于可以渐渐分辨出一旁的衣柜、脚那头墙上的电视的轮廓,以及窗外透进来的淡淡的微光。
这段时间,每天晚上两个人都各自占据着宽大的双人床的一边,默契地在中间留下了一条很宽的空隙。
然而每每半夜转醒,姜乔都会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沈亦晖揽进了怀里。
她不是不贪恋他的怀抱,所以也会一时放纵自己,假装自己仍然熟睡着,对夜里发生的事毫不知晓,因为她知道,第二天天亮之前,他会将自己放回原位。
可是,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他的意思她不可能领悟错,可现在算什么,两个人的关系,好像也没有好多少,他明明都说和好了,干嘛还这样对她?
姜乔忽然就觉得很难过,一时没忍住,眼泪就从眼角滑了出来,打在了白色的枕头上。
也许身后的人早已入睡,既然难过,就放纵自己一回吧,姜乔这样告诉自己,喉咙很是应景地哽咽了一下。
就在这时,床头的壁灯却“啪”地一声,忽然亮了。
姜乔愣了一下,立马抬手覆住自己的眼睛。
沈亦晖已经翻身过来,掰过她的肩膀让她正对着他。
“怎么了?”他问。
姜乔仍旧遮着自己的眼睛,她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露了怯,又在他面前丢人,于是,只拼命护着眼睛摇着头。
明知道自己的反常早已被沈亦晖看在眼里,仍旧垂死挣扎,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