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沈亦晖回来得着实很晚。
当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果然看到姜乔已经睡下了。
只是,她并没有安分地躺在被子里,而是睡在床边,身上还是白天的那身T恤外套一件针织衫,腿上穿着牛仔裤,被子也只扯过来一角盖在肚子上。
看样子应该是在床头坐困了,往下一缩,就那么随便躺着就睡着了。
他缓缓走过去,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会儿,才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
他将她的身体托起,替她脱掉了身上的针织衫,然后又双手将其抱起,往床中间放了放,重新盖好被子,这才拿起自己的浴袍去了卫生间。
几分钟之后,等他从卫生间里出来,一眼就看到已经翻身坐起,眼神还有些迷糊,显然还未完全清醒的某人,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沈亦晖走过去坐到床边,一手擦着头发,问:“醒了?”
姜乔愣愣地点点头,想了一下,才一点点往床边移。
大概是还没完全清醒,所以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到了床边,刚站起来就没掌握好平衡,身体一晃,被沈亦晖眼疾手快地扶住腰,这才站稳了。
他抬眸看她,问:“要干什么?”
沈亦晖坐着,姜乔站着,所以就比他要高,听他问她,她转过头来,视线一低,喉咙口就咕噜一声,扎扎实实地吞了口口水。
这个小动作沈亦晖并未太在意,倒是姜乔自己脸上立马一红,匆匆撇过脸答:“我还没有洗澡。”
沈亦晖的手顿了一下才松开,指间摩挲着,见她又在四处看,心下了然,干脆将她的浴袍也找了出来递给她,才见她趿着拖鞋进了卫生间。
等卫生间里响起了规律的水声,沈亦晖又继续擦起了头发,擦着擦着,却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头发本来就短,擦几下他就丢掉了手里的毛巾,头一偏就看到了床对面的衣柜,上面镶有一面镜子。
他忽的就怔愣了一下。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浴袍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胸口也微微敞开,胸前大片的皮肤裸露在外,甚至还有一小部分腹肌也露了出来。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一会儿,又缓缓把视线重新落到卫生间的门上。
这家伙……
刚才是在对着他的身体咽口水吗?
沈亦晖低声失笑。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胆儿是越来越肥了。
那头沈亦晖还在饶有兴致地回味刚才某人盯着自己吞口水的样子,这头姜乔在卫生间里却一直磨磨蹭蹭。
她站在花洒底下,透过水幕看着另一头墙上挂着的那件睡袍,十分懊恼。
刚才一定是自己色令智昏,才会接过沈亦晖递过来的浴袍进来洗澡,倘若她有一丁半点的理智尚存,好歹也要翻出一件吊带睡裙穿啊。
在这么重要的时刻……
他们已经好多天没亲热过了,虽然每天晚上在一张床上睡觉,但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而沈亦晖也是一样不温不火,好不容易现在解除了隔阂,谁不想做点什么啊……
苦大仇深的姜乔在思想斗争了很久之后,终于别无选择地、咬牙切齿地想,浴袍就浴袍吧,他能露她也能露啊。
于是,等姜乔磨蹭了近半个小时出来时,坐在床头看书的沈亦晖瞟过来一眼,收回目光后也只剩在心底失笑叹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