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寒冷的天气和长时间的不进食,她的身体已经严重虚脱,部分内脏还因此有受损的现象,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而且,这种伤害带来的影响是长期的,今后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调养身体。
夏山居然用这种看不见伤的方式伤害她。
比起狰狞的伤口,他熟悉的伤口,这样安静沉睡的姜乔,更让他心里堵得难以呼吸。
她本来就瘦,还不爱动,身体素质一向不好,夏天没有空调,待家里闷不了多久就会有中暑的迹象,冬天更是手脚冰凉,医生说她体寒,她却从来没当回事。
可就是这样的她,在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几乎没吃过多少东西,竟也坚持过来了。
她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可看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以及医生的那句“再迟送过来一天估计她就坚持不住了”,他恨不得往自己胸口捅一刀。
他自恃活了三十年还没怕过什么,可一想到他要是没能及时将她救出来,她就真的有可能永远离开他,他的心就像有一万根针在扎一样,那是一种让人绝望的痛。
回过神来的沈亦晖,心头早已千回百转,出口却只是淡淡的一句:“已经脱离危险了。”
陆天明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反正还有主治医生,想了想,他说:“南郊屋里的那摊血迹检验结果一直没告诉你,不是姜乔的,是她咬掉了一个人手臂上的一块肉留下的。”
沈亦晖闻言抬起头来,盯着陆天明看,他不用再问什么,陆天明的神情已经证实了他心中猜测。
沈亦晖心底泛苦,脸上是比一张冰山脸更难看的苦笑。
这个小东西啊,平时见了点血都大惊小怪的样子,却为了保护自己,连咬下对方一块肉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得是被逼得多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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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乔是在被救的第二天下午苏醒的。
沈亦晖因为一直陪在她床边,第一时间按响了呼叫铃,医生护士鱼贯而入,又是一遍身体各种指数的大检查。
好在结果让人宽心。
医生走之前交代可以喂她吃些流食,沈亦晖就拜托门口陆天明留下的小警员帮忙打包了一份清粥回来。
姜乔人已经清醒了,身体却还很虚弱,打了那么多营养液也只是让她维持着虚弱的身体机能的基本运转而已。
沈亦晖刚把粥从床头柜上端起,就见姜乔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就是这个小小的蹙眉动作,却让沈亦晖整整绷了小十天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她口味偏重,一向不爱喝粥这种味道寡淡的东西,见她还有心情嫌弃,他当然多少放心下来。
沈亦晖笑了一下,抬手在姜乔额头上揉了揉,说:“不想喝,下次就别再生病了。”
声音太温柔,眼神太宠溺,姜乔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有多久没见他了?一个半月了吧,遇上绑架的事,还能再听到他的声音,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她果然舒展开眉头,扯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她还没有力气说话,嘴里也口干舌燥的,但她知道,她想说的,他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