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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病毒危机”

2015年6月1日,星期一,位于陕西省B市郊区的第七高中。

在学校的教学楼一楼大厅,临时搭建的一个简易的疫苗接种点里,全校三个年级,所有未接种乙肝疫苗的学生,将在这里按照班级顺序,依次进行疫苗接种。

当疫苗的接种工作正有条不紊的进行时,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因为有名女生晕针而昏倒。当大家得知并无大碍后,便有讥讽的声音传来——“打个预防针都会晕倒,好差劲呀”、“装什么林黛玉啊,不就是打了一针嘛”……站在队列倒数第二排的男生听到这些议论,不禁吐了吐舌头,暗叫糟糕:“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这个一米七五左右,身材虽然中等偏瘦但十分结实的大男孩竟然还怕打预防针?本来阳光帅气的脸庞上,此时挂满了紧张的汗水,心里不断的默念:佛祖保佑,佛祖保佑……他也晕针,一见到明晃晃的针头就会晕的不省人事。如果晕针了,他会成为男生女生共同嘲笑的对象,说不定还会被某些人在校内的贴吧上大肆宣扬……

“豆晨!”班长魏军的点名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他木讷的应了一声。

“啊什么啊,下一个就是你,准备一下。”班长又对豆晨身后的女生道:“马小倩,你被安排到明天接种,今天的疫苗和针管都已经用完了。”

魏军说完后转身就走。豆晨灵机一动,一把扯住魏军的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班长,让马小倩先打吧,我可以等到明天再接种。”

“行吧,明天你和我一块打。”魏军看了马小倩一眼:“马小倩,准备打针。”

豆晨吃过晚饭,回到教室上晚自习。

谁愿意成为同学眼中的笑柄呢?因此打预防针这件小事在豆晨身上竟然成为了天大的烦恼。

他把笔咬在嘴里,思前想后,做了一个决定——“逃针”。

晚自习结束后回到宿舍,听到舍友抱怨打过针的地方十分疼痛,胳膊都抬不起来。这些细言碎语更加坚定了豆晨逃针的计划。

豆晨在睡梦中被“咯咯”的磨牙声吵醒。八个人的宿舍居然有三个人在磨牙,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豆晨翻身下床,摇了摇磨牙的三人,这三人该磨牙还是照旧磨,毫无效果,豆晨摇摇头,只得无奈的躺下。

豆晨已经毫无睡意,回想起关于自己的种种:自己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父母原本是本市一家企业的董事长,却在自己三岁的时候,在去外省谈生意的路上遭遇车祸,不幸双双身亡。好在爷爷是本市某国企的退休厂长,奶奶是自己所在高中的退休教导主任,每月有不少的退休金,加之父母离世之前还留着一笔钱,自己一直在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中成长。但同时,豆晨的烦恼也颇多。和所有故事中的可怜孩子一样,因为父母的缘由,自己从小就被其他玩伴当作异类对待。对父母的渴望与羡慕,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加强烈。自己多想在小学开家长会的时候,出席的会是黑白照片上的那对俊俏男女;多想在初中的时候,被问题少年欺负后,父母会去学校交涉并保护自己,而不是爷爷奶奶口中的息事宁人与那些问题少年不断的寻滋挑事;多想……“唉,不想了。”豆晨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倒个身子后却忍不住继续想。

豆晨想到自己的理想——是在大学毕业后当个作家,不再依靠家里,走到哪里写到哪里,自己养活自己。豆晨又想到了自己的爷爷奶奶:“不对,自己应该先陪在爷爷奶奶身边,好好的尽尽孝道。”等爷爷奶奶去往天堂之后,再和心爱的女孩一起完成自己的理想。嗯,那个女孩子必须是隔壁班的张一雪,豆晨已经暗恋她很久了。想到这里,豆晨开心的不自觉的笑出了声。不过,“咯咯”的磨牙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夜深人静,“咯咯”的磨牙声听起来有些慎人。

豆晨抽出脑袋下面的枕巾,用来堵住了耳朵。他看了眼窗外,已经微微泛亮。不能再熬了,否则明天上课会没精神的,得抓紧时间睡一觉了。

早晨醒来,豆晨看了眼昨晚磨牙的三个人,无一不是目光呆滞外加严重的黑眼圈。豆晨心里暗暗叫爽:“活该,让你们整晚整晚的磨牙。”

中午午饭时间,豆晨故意和魏军坐在一起。待到饭厅用餐学生寥寥无几时,他压低声音对魏军说道:“班长,你有没有发现昨天打过针的同学今天看起来精神状态都比较差?”

“嗯?”魏军停下筷子,想了一小会儿说道:“哎?你别说,还真是,起初我还以为同学们是被高三那帮快毕业、整夜折腾的疯子吵扰的没有精神,你这么一说,我想了想,精神状态差的基本都是昨天打过针的同学。”

“班长,你说会不会是疫苗有问题?”豆晨也就是随口一忽悠,没想到魏军倒认真了,这算是意外的惊喜。于是乎,豆晨顺水推舟:“班长,要不咱俩先别打,等几天没什么问题了,去外面打也不迟啊。”

“行吧。”魏军稍稍犹豫后答应了豆晨。

当天下午,两人以发烧为由,没有接种疫苗,豆晨的逃针计划成功实施。

疫苗接种后的第三天,豆晨突然发现自己忽悠魏军的那些话居然成真:疫苗果然有问题!

豆晨发现,凡是接种疫苗的同学,无一不是眼圈发黑、神情呆滞、双目充血。更让豆晨恐惧的是,早晨去厕所时,晚上爱磨牙的舍友辛龙竟然扶着墙壁,哇哇的大口吐出鲜血。辛龙抬起头,用充血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豆晨,看的豆晨不禁头皮发麻、心惊胆战,此时面前的场景,竟让他有种看丧尸片的感觉。

豆晨转身跑出厕所,到教室后,扯着魏军的袖子就往外跑。

“豆晨,你干嘛呢!”正在整理班务笔记的魏军被豆晨猛不然的拽出去,有些不满。

“我……要乱了,快、快,跟我走。”刚刚在厕所发生的那一幕太过于震撼,以至于豆晨讲起话来已经语无伦次:“不对,得把班里没有接种疫苗的同学都叫上。”

“你说什么呢?”魏军甩开了豆晨的手。

“别废话了,疫苗有问题,现在很危险,你快去找没有接种疫苗的同学,我去隔壁班找张一雪,三分钟后在一楼的大厅集合。”豆晨交待完后转身就跑了。

魏军站在原地,想起班里接种过疫苗的同学的样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再犹豫,立即按照豆晨所说的做。

豆晨知道张一雪没有接种疫苗,因为张一雪那天是真的在发烧,所以她一定是安全的。他冲进张一雪的班级,可是,张一雪不在教室!对,厕所,张一雪刚从自己身边过去了,朝厕所方向去了。豆晨一拍脑瓜,真是急糊涂了!

豆晨想都没想,直接就一头扎进女厕所。他本以为自己的进入会引起阵阵尖叫,进去之后才发现,女厕所和男厕所里的情况一样:也有人正扶着墙,双目充血,口中吐出鲜血。

张一雪此时已经因惊吓过度而麻木的呆立着。豆晨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张一雪的手,带着她赶紧往出跑。

很久之后豆晨在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说道:“说心里话,我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心里居然还涌出几丝幸福感——这可是我第一次拉着女孩子的手,还是张一雪的手。”只是这小小地幸福感被回过神的张一雪一声尖叫,全打破了。

全班包括魏军、豆晨在内共九人未接种疫苗,加之张一雪一共十人。这一行十个人打算去一楼大厅的德育处反映问题并寻求老师的帮助。

豆晨喊过报告,得到老师的允许之后推门进入。

平时偌大的德育处此时已经坐满了人,全是学校的大小领导。校领导们亦是神情呆滞、双目充血。他们没有接种疫苗,之所以成了这副模样,是在发现疫苗有问题后彻夜难眠焦虑所致。

“王老师。”豆晨走到校长王华强面前说道。

“有什么事吗?”王校长强打起精神问道。

“老师,是这样的。”豆晨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尽量的平静下来,说道:“前几天同学接种的疫苗可能有问题,凡是接种疫苗的同学都表现的有些不正常。”

“学校已经注意到了,报警的同时也拨打了120急救电话。”王校长揉了揉有些斑白的双鬓,继续说道:“只是警察和救护车从昨晚19点打电话后,到现在还没有来。”

“啊?”豆晨吃了一大惊。

“好了,你先出去吧,老师再想想办法。”王校长话音刚落,在德育处外等候的九人冲了进来,脸上皆是惊恐的神色,王校长眉头稍皱,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师……您还是出来看看吧……”魏军咽了一大口的口水。

王校长和一同出来的几位领导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一个男生有着明显接种疫苗后才有的特征,他此时正把另一个并无异样的同学压在身下,用牙齿疯狂的啃食着。而这个男生身下的同学身上已是鲜血淋漓。

“老张,快,救那个学生!”王校长一声令下,负责学校安保的张力和几个老师一起冲了上去。

令人惊诧的是,几个强壮的大老爷们对此状根本束手无策:那个啃食同学的男生力大无穷,好似得了魔怔似的,疯了一样,拉也拉不开。

豆晨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他不自觉的呢喃道:“乖乖,这该不会是电影里的丧尸成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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